第32章 第三十二章：如此过分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的碧蓝上空清澈如上好的翡翠玉色。
司白几人离开第一楼，走在繁荣兴旺熙来攘往的街道上，眼前的花锦世界另几人都有些移不开眼。
可惜钱袋没有多少重量，司白只得让二人小心些，又絮絮叨叨的交代着不要撞坏了东西，不要再冲撞到贵人了云云。
听得玲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烦躁的推开青年，两三步便走进了人群消失不见。
司白怒瞪着少女背影，在发现追不上了之后便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平复呼吸，身边紧紧抓着楚衡，就怕把少年也弄丢了。
令青年惊惧的是，身边人笑意出声，却不是平日里熟悉的声音。
“兄台，为何抓我？”那人有一把好嗓音，清澈悦耳，还带着一丝疑惑。
司白僵硬的转头，对上了一双明亮又温柔闪烁着神采的眼眸，与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面容清秀，样貌普通，仿佛丢在人堆里便再找不到一样。
但细细看去，这人有一双极出彩的眼睛，放在这幅普通的身体面容上，便令青年变得气质华清，周身都像是有一层柔和的光芒覆盖，让人想继续探索。
司白轻咳了下放开青年手臂，尴尬垂眸：“对不住，在下以为是舍弟。”
青年收回被紧握住的手臂轻轻揉捏着，随后柔声问向面色微红发窘的司白。
“是一位俊美明朗的白衣少年吧，他应该还在原来地方。”
“兄台要去何处呢？”
听着疑问，司白愤愤的瞪了下前面拥挤的人群，随后面色羞窘的看向青年。
“咳咳，是舍妹顽劣，在下本想拦住她，却不曾想拉错人了。”
“公子没伤到吧？”
青年摇摇头，没有丝毫不悦，面容温良。
“在下王昶年，兄台如何称呼？”
“司白。”
“司兄，有幸相识，何不去茶楼小坐。”
“咳，在下乃江湖人士，不懂茶道，王兄好意心领了。”司白摸着鼻子回绝。
“呵呵呵，司兄风趣，只是普通小茶馆，闲谈而已。”
“金陵繁华，书院因天缘而建，在下刚从书院出来，遇到司兄即是有缘，必不会浪费这等天缘！”
王昶年笑容真挚的看着眼前人，微微躬身抬手向前。
司白咽了咽口水，虽然不明白青年说的什么天缘，但是这人释放的善意可真是耀眼夺目。
他思索了下，开口道：“如此，那在下先去寻舍弟，之后应王兄之约。”
对面人颔首，目光明澈温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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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
普通的一间小茶馆内。
被司白找到的楚衡正坐在俩人中间，少年容色清俊，目光炯炯的看着右手边面容普通的青年，黑亮的眸中璀璨夺目。
“您真是书院学子？”
“书院藏书阁内真如那些人所说，各种武功心法众多吗？”
“学子们是不是每日都可入阁学习？那岂不是领悟极多！”
“听说书院规矩众人皆要遵守？很严苛吗？”
听着少年滔滔不绝的问询，司白扶额，无奈的朝对面青年歉意一笑，随后拍了下少年都快倾倒在青年身上的身躯。
“阿楚，你想入院？”
楚衡被拉回坐正，他目光闪亮，对上有些疑问的司白重重点头。
仿佛这样还不能证明他的决心，少年掩饰不住的嘴角弯起，清澈明朗的眸中满是郑重，他拉着司白的双手，信誓旦旦道。
“白大哥，我要去上庸书院。”
同样听到少年肯定回答的王昶年，也露出浅笑，青年思索了下，回答着少年先前的问题。
“在下的确是书院学子，已入院两年有余。”
“小公子说的藏书阁，虽然每日皆可入内，但最多只能待一个时辰。阁内虽然武功心法极多，但重要的有杀伤力的都被收进了顶楼千云间。”
“千云间很难进入，可以说，在藏书阁真正学习领悟的人极少。”
“至于书院规矩，最严厉的一点便是禁止私斗，为此还专门设立了比武台。其他的，小公子入院后，自会有人告知。”
听着青年的解释，楚衡的目光依旧明亮耀眼，他再度凑近这位王公子，语气期盼。
“如何进入书院？”
对上了两人一起看过来的视线，王昶年抬起热茶润口，随后好脾气的继续回答。
“入院唯有参加下月初的考核大比，秋试而出的各城郡前三甲皆会来此，除了这些各地书院出来的薄祚寒门，剩下的便是各地世家贵胄家族推选出来的小辈了。”
“小公子若不是前两者，那便只能寄希望于德高望重的高人推举了。”
待青年最后说完，原本神采飞扬朝气蓬勃的少年像是被戳破了一个口子，往外泄出的是无限生机活力，继而变得萎靡颓然。
看着少年泄气失神的模样，司白安慰的拍着少年清瘦的脊背，轻声叹气。
上庸书院，天下学子都想进入的圣地，如今虽然离得很近，却依旧很遥远。
王昶年也没想到少年对书院有如此高的向往期待，抿唇不知该说什么，目光充满了歉意。
“那王兄是如何入院的呢？”司白疑问。
“在下不才，并不是极有天赋的，只是家中独子被选出来入院而已，期待着能入朝为官效微薄之力。”
“世家公子？王姓”
“你是琅琊王家的人！”
司白惊愕的看着对面人，底蕴深厚的数百年世家也就那么几个，这貌不惊人可以说得上是凡庸的青年，居然是琅琊王氏的公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唯有眼神气质可以体现出这是一个世家公子的青年，目光惊疑。
这一路遇到的那些世家贵族，无一不是嚣张跋扈气质骄矜，穿着用度都是极奢华或极精雅，就没有见过这么一个比平头百姓还普通的。
“王公子，着实低调啊！”
王昶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顶，他目光赤诚，面色还带有一丝微红。
“在下资质平庸，寒门学子中有大才者诸多，所以常与他们探讨，时间长了也便忘了身份。”
“况且，这身份实在当不得什么，书院内大多都是贵胄子弟。”
听到这话，丧气的楚衡更加萎靡不振了。
少年蔫蔫的趴在桌上，目光无神的盯着茶杯。
接下来便是司白与王昶年两人的闲谈了。
了解到司白他们的来意，王昶年同样犯难。
鬼医踪迹难寻，也只有城主才知，他忽然看向惆怅的司白，但随后又叹气无奈。
“三公子性情温厚，可以求他帮忙，但最近城主府几位公子暗斗明争的厉害，恐怕几位公子都没有闲心管其他事了。”
“什么？”
司白惊异出声，面色怔怔的看着不似说谎的青年。
他想到小祖宗压抑着性子学习茶道的场面，以及那位气质雅正温和浅笑的风公子。
不免又深深的担忧起来。
三公子真的会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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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几人挂念的容月，此刻还在回想着男人刚刚的教导。
她抬起纤细莹白的手臂，操作着手下的茶具，再次开始了静心平和的烹茶。
一旁的风元景侧卧在软塌上，不时扫过专心用功的少女，深褐色的眼眸中闪过笑意，随后继续处理着手下事务。
‘咚咚咚’
“风先生，有贵客来访。”
随着敲门声而起，侍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男人清缓起身，墨衫垂落，经过少女时缓步出声，低沉带着磁性。
“容姑娘，继续。”
说完后，男人便走出屋内，房门又被侍从小心轻柔的合上，屋内只留下少女一人。
容月抬眸，细而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露出掩盖下的黑沉雾霭，流转间像是都坠入了无限深渊，空旷又沉寂。
少女看着眼前泛着热气的茶水，嗤笑出声。
“真是个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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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在风元景出来后，门侧的贵客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人到了另外的隔间内。
“山主，为何要让主子学茶道那繁琐的东西！”
“您该不会是为了报往日的气怒之仇吧！”
“我家主子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您怎可如此”
“如此过分！”
白玲珑愤然的看着岿然不动的高大男人，语气不敬。
还没等玲珑继续质问，男人便温和出声，话语虽轻却带着雷霆万钧震颤着愤怒的人。
“她如今的身体你应当清楚。”
“气血亏虚，空无干涸，修炼的内息皆入了那团诡异幽蓝，若是等上面附着的灵力再也压制不住那术法之时，你猜会发生什么？”
“千勉早已说过，若令原本保护根源的灵力来修复身体，那诡异的锁魂术法便会慢慢释放，从而侵蚀到整个身体。”
“那时的痛苦，我们无法替她来承受。”
白玲珑发怒的双眼逐渐湿润，眸中苦痛，她攥紧双手看着男人。
“有用吗？”
知道少女问的什么，风元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气无奈道：“希望她乖乖听话吧。”
仿佛知晓自己主子的性子，白玲珑皱着眉头很是烦难。
她心底再次愧痛，若是当时随主子一起去兰若寺，如今便不会出现这种为难的境况了。
东唐，国师，兰若寺，鬼域。
还有功法全失的你
究竟当时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