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楚明烟和燕城煜离开的时候，去给无荒告别了。
这些天无荒一直都在帮他们。
无荒听到两人的道谢，笑了笑，“不必谢我，此次离去，应该不会再来了吧？祝你们幸福。”
“那可说不定哦，如果我们无聊的话，也是会来看你的。”楚明烟调皮道。
“好啊，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
就是这样。
聊的差不多，两人便要离去。
只是离开前，楚明烟突然问道：“龙乾盛他怎么样了？还没恢复记忆吗？”
无荒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楚姑娘不必担心，昨天夜里大概是被楚姑娘的炙热之心所震撼，已经恢复记忆了。”
“额，恢复记忆就好，他毕竟救了我嘛，而且我都连累他两次了，要是再连累他一次，我恐怕晚上都睡不着觉了。”楚明烟这话倒是真心的。
无荒哭笑不得，“楚姑娘言重了。”
“相公，我们走吧。”楚明烟对着燕城煜甜甜一笑。
燕城煜被笑的差点找不到东南西北，恍惚地点点头，就跟着楚明烟离开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无荒闭了闭眼。
“再见，阿烟。”
“在这里偷偷说她可听不见，怎么不去和她当面说？”无忧的身影出现在无荒的背后。
他总是这样。
无荒早就习惯了。
“这样就够了，只要她幸福，不论是我们之中的谁，都无所谓了。”
“心口不一，说的就是你吧。”无忧叹口气，“阿烟真是一点都没变，自始至终，她爱的都是她的阿龙。”
“你错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选择，一直都是我们在选择她。”无荒转身，“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终究会相遇在这片天空下。”
“你说的对。”
不管再过几千年，他们终究都会相遇在这片天空下。
正如他们的命运齿轮，从一千年前开始转动。
一千年前。
“公主殿下，前面是禁地，不能进去的！”侍女在身后喊道。
祭烟才不管那么多呢，禁地这种地方不用来闯，难道是用来欣赏的吗？
想着，她就一脚踏入了禁地。
身后的侍女可不敢进去，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祭烟当禁地里有什么呢，结果只有一片森林，她走啊走，走到森林深处，发现一只正在睡觉的龙。
这是一条黑龙。
不过它的角是银色的。
黑色代表魔，而银色代表神，这是祭烟的老师说的。
莫非这条龙是神魔混血？
真酷啊。
她还没见过神魔混血的龙呢。
祭烟伸出手戳了戳龙角，“喂，快起来，大懒龙！”
黑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祭烟后露出一脸凶意。
是神，他最讨厌神了。
把他封印在这个鬼地方，无非就是忌惮他的力量。
真是可恶，真是虚伪。
“大懒龙，你好，我是祭烟，这九重天之上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就是我，你呢，你叫什么名字？”祭烟自来熟道。
“哼。”黑龙不屑地冷哼一声。
谁要和神说话呀。
晦气。
“你不说话，那以后你就叫大懒龙喽！”
黑龙：好气！
但坚决不会和神说话。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
祭烟的称呼也从大懒龙简化成阿龙。
两个人在禁地里成为了好朋友，虽然只是祭烟单方面这么觉得。
这一天，月亮变得非常圆，是天宫中的团圆之夜。
意味着要全家团聚。
每当这个时候，天宫就会举办宴会。
祭烟从小调皮，不得天帝喜爱。
人家都不喜欢她，她跑去参加什么宴会？
索性拿着酒壶来黑龙这里喝酒。
顺便一股脑倒了许多的苦水。
黑龙没想到还有神过得这么苦逼，于是开始同情她。
而祭烟喝着喝着就醉了。
“凭什么他们都能团圆，我不能，我不服！”祭烟大喊一声。
她越说越觉得伤心，想站起来仰天大喊，却脚下一滑倒在了黑龙身上。
“唔……”祭烟一口亲在了黑龙的龙角上。
龙角本就是龙的禁忌，黑龙一下子变成红龙，整个龙都烫烫的。
“你你你！快走开！”黑龙终于说了两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这是什么东西？香蕉吗？啊呜！”楚明烟咬了一口，发现不好吃。
便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她不知道，这一夜过后，一颗纯情少龙的心为她绽放。
从此之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祭烟心想，不愧是她，魅力就是这么大。
禁地里的龙都被她的魅力所征服。
随着时间推移。
祭烟和黑龙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终于在某一天黑龙化形了。
那是在温泉里。
祭烟正在泡温泉，她是带着黑龙一起来的，没想到黑龙害羞到居然当场化形。
黑龙化形后是一个银发美男。
祭烟直接看呆了。
她觉得黑龙就是她的命中注定。
于是，互相喜欢的一魔一神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直到一天祭烟看到黑龙杀了神。
她对黑龙很失望。
在这一刻，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有了裂缝。
尽管黑龙再三保证他不会再对神下手。
可他之所以动手是因为那些人在背后辱骂和嘲笑祭烟。
黑龙无法忍受。
这才杀了他们。
却没有想到被祭烟看到了。
黑龙很伤心。
而这时候，天帝给祭烟介绍了一个神子。
神子叫寒天，神情俊美，能力超群，并且他不会像黑龙一样伤害神。
祭烟虽然喜欢黑龙，但她不喜欢一个伤害神的黑龙。
于是她要和黑龙断了那份感情。
可黑龙不同意。
他说，他的弱点是祭烟的神火，除非祭烟烧死他，否则他会永远爱祭烟。
祭烟生气黑龙的固执，但是除了杀神的这件事，她也是真的很喜欢黑龙，于是不再提分开的事。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黑龙杀神这件事很快就被天帝知道，天帝派了寒天去杀黑龙。
可黑龙根本没有弱点，寒天杀不死他，只好去求天帝，天帝让寒天多带点人去杀黑龙。
那一天，黑龙被围在中心，他的四周都是神。
天帝也来了。
祭烟自然也没有缺席。
她对天帝说，让他把黑龙交给自己处置，却不料，侍女突然跳出来，揭开了她和黑龙的过往。
这下天帝和寒天都不愿意了。
扬言要处死黑龙。
这时，侍女又跳出来说，魔可以自行选择弱点，而黑龙选择的弱点就是祭烟的神火。
神火，在整个天宫，只有祭烟拥有。
祭烟没有想到，黑龙居然选择自己的天生能力作为他的弱点。
天帝威胁祭烟要她亲手烧死黑龙，否则他们就会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将魂钉打入他的骨，叫他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下作和残忍，祭烟当然不同意，她只好忍痛用神火烧死了黑龙。
可黑龙是禁地的黑龙，怎会一般。
黑龙不但没有被烧死，还一飞冲天，化为魔龙神。
成了神的魔，这算什么？天帝可容不下这般存在，便让所有人都杀了这位新诞生的魔龙神。
而此时的魔龙神被自己的爱人亲手烧死，已经陷入了疯魔之中，大肆破坏。
将这世间所有神都杀了个一干二净。
就在他对祭烟下手后，却突然清醒过来。
为了救祭烟，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知道祭烟不会原谅自己了，于是诅咒了自己。
将自己分为善与恶两部分。
善的那部分将永远爱祭烟，永远追随祭烟，永远听她的话，永远不伤害她。
而恶的那一部分会作为赎罪永远活在痛苦和罪恶之中。
作为世间最后一个魔神，他也要消散了。
几年后。
人间出现了魔龙教，他们信奉魔龙神。
他们之中诞生出一个巫师，他拥有高强的巫术，据说那是魔龙神赐予他的。
但谁都不知道，巫师正是魔龙神恶的部分，他将永远在这里赎罪，活在痛苦与黑暗之中。
而在光明的充满烟火的另一个地方。
魔龙神善的部分，名为无荒的神医，不断寻找着他的心中所爱。
那个叫阿烟的女子。
他爱她，信任她，追随她，听她的话，永不伤害她。
一次又一次。
却又因为她灵魂深处的恨，每每不得善终。
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他诞生出了执念。
想和阿烟在一起的执念。
执念逐渐拥有了意识。
他也因此不再失去上一世的记忆。
直到某一世，事情出现了转机。
阿烟最先遇到的不是他，而是魔龙神恶的那部分。
她和恶的那部分相遇，相知，相爱。
可那段爱情注定是痛苦的。
当她将那把刀插入巫师的心口时，无荒就知道，那个已经承受太多世罪孽的恶，崩溃了。
这一幕，和祭烟烧死黑龙多么的相像啊。
只有神火才能烧死黑龙。
只有那把刀才能杀死巫师。
而她，都选择了那么做。
巫师在死前的怨与恨冲破枷锁，他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他是恶。
但那有什么关系。
谁说恶无法和她在一起。
他诅咒了自己。
如同魔龙神将自己一分为二。
如果恶能一直分，那是不是就会变得越来越弱？
他不知道，但他却这么做了。
又是一个轮回。
魔龙教的新巫师出现了，他叫祭离。
“阿烟，希望我们永远不分离。”他站在一滩死水前，如此许愿。
这一世他依旧是恶。
但他善的部分和恶的部分都被分出去了。
这一世，他的善是龙乾盛。
他的恶为燕城煜。
可他却始终没能等来他的阿烟。
他想，或许自己选择的路是错的。
于是他离开了这里，代替了自己的善。
将善囚禁起来。
又促使自己的恶变得更恶，好代替自己去魔龙教赎罪。
如此一来，他便能自由了。
这样，就能和阿燕在一起了吧？
可他没想到，最初的善，无荒告诉他，这么多世以来，他和阿烟不得善终。
而唯一善终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她，让自己变得疯狂，从而合体成为魔龙神。
只要成为魔龙神，就能解决任何问题。
可要杀死阿烟，这是一件多么难办到的事。
但为了那个美好的未来，他愿意试一试。
这一世的阿烟叫楚明烟。
竟然和他的恶成亲了，但不幸的是，她在大婚当日逃婚了。
这就是不得善终吗？
于是他派了魔龙教的人去杀楚明烟。
却没有想到让她无意之间又遇到了自己的善。
当初魔龙神将祭烟的神火作为自己的弱点。
而他也将神体作为解除巫术的方法。
他的阿烟作为神宫最尊贵的公主，拥有无上的神体。
自然解开了巫术。
放出了他的善。
而他的善居然让他的恶去杀他。
这真是不可思议。
祭离当然能一击杀了他的恶。
但他的阿烟，似乎对他的恶动了情。
除了他，还有他的恶。
祭离犹豫了。
或许，这是连魔龙神都不曾想过的吧？
阿烟是可以接受他恶的部分的。
就如同祭烟那个时候没有再提分开的事。
若是没有那群神，他们肯定也会幸福的吧？
或许也不会诞生他，更不会诞生他的善与恶。
但是他的阿烟啊。
就算他的恶也算是他，可始终是不一样的。
于是，祭烟拐走了楚明烟。
她就像记忆中一样，天真跳脱，却又大胆。
她是阿烟，是他的阿烟没错。
他突然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
如果时间停下，该有多好。
但他的恶还是出现了，不仅如此，无荒和他的善也来了。
他和无荒缠斗，明明是向无荒打去的巫术，却被他躲开，而他的身后就是龙乾盛。
祭离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阿烟会上去挡住这攻击。
阿烟……
她再次死在了他的手里。
但他能救她。
他能。
只要他死。
“阿烟，这一世，我又要错过你了，下一世，等我。”
下一世，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一千年的赎罪，一千年的等候，正是为了遇见她，爱上她。
而他，会在漫漫长夜中，继续等候着她的到来。
……
“阿烟，你还记得，之前我为什么不愿意陪你去冷宫吗？”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燕城煜突然问道。
“是哦，为什么啊？”楚明烟眨眨眼睛，表示不解。
“其实，那天我跟爹商量好了，我们决定隐居山林，不掺和朝廷的事了，谁知道阿烟你一腔热血。”燕城煜温柔地看着楚明烟。
“好你个燕城煜，居然都不告诉我，竟敢瞒着我，找死吗？”楚明烟佯装愤怒。
“阿烟，我知错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瞒着你了，若再瞒着你，便叫我被火烧死。”燕城煜认真地看着楚明烟。
“说什么胡话呢？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也敢说！找打！”楚明烟说着，朝燕城煜腰上打去。
燕城煜红了红脸，一把捉住楚明烟作乱的手，“阿烟，你可知道，这里不能乱动。”
“我就动，你能把我怎么样？”楚明烟说着，咬了一口燕城煜的下巴。
燕城煜惊慌失措，竟然晕了过去。
“喂，燕城煜，醒醒！”
楚明烟是不敢再逗燕城煜了。
“相公，其实我也有话跟你说，就是，上次在神医馆的凉亭里，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那是我失忆的时候说的，我现在已经想起我们经历的一切了，不过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就是了。”
“阿烟，我知道，其实从之前我就发现，你有时候突然会忘记一些事，但那天我没明说，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记起来的。”爱一个人的感觉是不会忘记的。
“反正从前怎么样我不管，以后你必须只爱我一个，就算我换了身体你也要第一眼就认出我，不然捶死你！”幸好燕城煜没和另一个楚明烟有任何交集，不然她不得头顶绿帽子？
算了算了，过往如烟，抓着不放只会增加烦恼。
“阿烟，我不会了。”从前是他没联想到这方面，只当是阿烟在大婚之日突然和别的男人私奔。
还以为阿烟因为那个男人恨他。
却不想……一切都是误会。
可如今他知道这世间有这样离奇古怪的事，那他会注意。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死了，你穿越了，遇到了转世投胎的我，可是你发现转世投胎的我和现在的我根本就不同，你会选择和转世投胎的我在一起吗？”这个问题同样哲学死亡。
“阿烟，倘若你死了，我不会独活，要死一起死，转世也要一起，下一世的我和下一世的你一定会很幸福，而这一世，我们也会很幸福。”燕城煜答道。
“不错嘛，满分回答，奖励你一个亲亲。”
“阿，阿烟……”
“喂，燕城煜，你可别又晕了！”
“看到你们这样，真好。”
“系统？你怎么才出现？”楚明烟惊讶了，她都快把系统忘记了。
“我是来告别的。”
“这么突然？”
“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该走了，你们会一直幸福的。”
“谢谢啊，系统，那就再见。”
“有缘自会相见。”
……
“无忧，怎么还不进来？”
“在和一个老朋友告别。”
“你还有老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是你的心，我知道的你当然不知道。”
无忧在和系统告别。
他和系统做了交易。
但有一个要求，就是屏蔽无荒。
免得他知道。
系统同意了。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一千年的等候也该得到回应了吧？
他们很快会回到过去，和楚明烟无数个前世见面。
那些前世，都是和无荒不得善终的阿烟。
他们会回去，重新开始，但结局一定会改变。
他们会非常幸福。
到时候，心的那部分会回到无荒的身体，恢复他爱阿烟的本能，而执念，也会随着时间消散。
到那时，他也会消失了吧？
可那又如何呢？
作为无荒的心和执念，本就是为了阿烟而存在的啊。
不管是无荒也好，祭离也罢，又或者祭离的善恶和他的存在，不都是因为魔龙神吗？
而魔龙神，就是为了遇见阿烟，爱上阿烟而存在着的呀。
无忧相信，每个阿烟都会遇到属于她的魔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