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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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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北辰说完这句话后,客厅里气氛霎时间紧张了起来。小保姆眼睛看向他,眼神里透露出些许的慌张,她抬起手臂,着急要解释,晏北辰看着她,道。

    “我逗你玩儿的。”

    安夏:“……”

    小保姆的眼睛因为他说的这句话懵懵地眨了两下,晏北辰笑了起来,转头看向身边站着的杨昭,道:“也逗逗你。”

    拿着三明治左右不是的杨昭:“……”

    -

    逗弄完两个人后,晏北辰似乎心情变好了些,他拿了东西,和安夏告别后,和杨昭一起离开了别墅。

    别墅外面,司机早已在车子前等候了。见晏北辰出来,司机打开后车门,晏北辰俯身上了车。而杨昭则在到了车前后,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刚才在别墅里被晏北辰吓了那么一跳,杨昭在上车后才缓和过来。缓和过来后,他赶紧拿了手边提前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了身后坐着的晏北辰道:“晏总,这是昨天下午会议的文件,您可以先看看。上午公司还有一次会议,您到了以后就可以开始。”

    晏北辰这次来海城分公司,是来处理分公司经营不善,管理散漫的问题。昨天在晏北辰来后,分公司就把下属一些经营点的数据汇总统计了。这次晏北辰亲自过来,分公司高层十分重视,而且牵扯到人事调动,整个分公司的气氛都十分剑拔弩张。

    昨天晏北辰来之后,并没有去分公司开会。而紧张的分公司管理层,索性直接把会先开了。并且让杨昭记录了会议内容,先给晏北辰看一下。等今天上午,公司会再次召开一次会议,同时整合新的数据出来。

    杨昭将文件递给晏北辰后,晏北辰就把文件接了过去。接过文件后,男人后靠在座位上翻看了两眼。翻看结束,晏北辰将文件合上,抬头看向了前面的杨昭。

    在晏北辰看过来时,杨昭也屏息以待,等待着他有什么吩咐。

    晏北辰看着紧张且期待的杨昭,道:“我们去爬山吧。”

    杨昭:“……”

    -

    晏北辰向来是个实干派。在决定爬山后,司机开往分公司的方向调转,转头去了海城郊区的一座山前。

    车子在山脚停下,晏北辰打开车门下了车。

    今天天气十分不错,确实非常适合爬山。晏北辰下车后,看了一眼面前的山,看完后,他脱掉了西装外套。

    在晏北辰下车后,杨昭也已经赶紧跟了下来。他开始还以为晏北辰是跟他开玩笑,直到车子在山脚停下,晏北辰把爬山准备都做好了,杨昭才确认他是认真的。

    杨昭当即冒了一身汗出来。

    “晏总,我们今天……”

    晏北辰脱掉西装外套后,上半身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的领口被领带严谨的扎起,带给了他一丝禁欲感。杨昭一开口,晏北辰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爬么?”

    杨昭:“……”

    晏北辰问完后,杨昭睁着眼睛没了声,晏北辰笑了一下,他转动了一下手腕脚腕,问道:“小杨,你有女朋友么?”

    杨昭现在脑子有些当机,他完全跟不上晏北辰的脑回路,晏北辰问完,他怔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有。”

    “那你今天去陪女朋友吧。”晏北辰说,“如果公司的人给你打电话问,你就说你跟我在一起。是我不愿意去开会才把你留下的,这样他们也不好说你什么。”

    晏北辰说话的功夫,已经替他把如何应付公司的对策都说了出来。而晏北辰说的这个对策,刚好解决了他现在的忧虑。他昨天来接晏北辰没接到,经理已经对他颇有微词。如果今天又接不到,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批评。

    可是如果他说他是和晏北辰在一起,那经理怎么说都说不到他头上。毕竟,是晏北辰想来爬山的。

    杨昭跌宕起伏的心情在晏北辰说完这句话后回归了平稳,他看向正在为了爬山而压腿的晏北辰,确定他是认真想爬山的。男人身上还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裤和衬衫,衬衫将他的上半身修饰的挺括高大,而西裤则将他的双腿修衬的笔直修长。

    其实昨天杨昭见到晏北辰时,就被他的外形所惊艳了,现在和他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外形对于他的冲击感也依然存在。

    既然晏北辰这么说,杨昭也没再坚持,他看向旁边的晏北辰,问道:“晏总。您怎么突然想爬山啊?”

    他身上的穿着还是为了去公司而穿着的西装,可见开始并没有打算来爬山的。他这样问完,晏北辰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抬手指了指天,道。

    “你不觉得今天的天气很好,很适合爬山么?”

    在晏北辰抬手指天时,杨昭也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天空。这里是海城的郊区,天空都比市区要湛蓝干净得多。天空万里无云,日光和煦,站在山脚下,茂密的树林间有簌簌的风吹过,确实是个适合爬山的好天气。

    在杨昭抬头望天的时候,晏北辰也已经做完了爬山的准备活动。他打开车门俯身从后车座上拿了个黑色的旅行提袋出来,拿了提袋后,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山脚茂密的树林里。

    -

    现在是三月上旬,草长莺飞。今天日光明媚,就连山林间的生机也比平日旺盛了许多,带着充沛的灵气。

    九山山顶,在茂密的山林间,安置了那么一座朴素的道观。道观不大,四周用简易的砖墙堆砌,现在这个时间,道观的木门紧闭。

    小道童在做完早课后,就拿了扫帚清扫了院子。院子里每日都会清扫,没什么脏东西。现在也不是秋日,满院落叶,所以在清扫了几下后,小道童就拿着扫帚,打开了道观的木门。

    打开木门后,小道童站在门口,看到了坐在道观门口的高大身影。

    这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他就随意地坐在道观门口最高的那块台阶上。坐着的时候,穿着西裤的修长双腿舒展,落在了几格台阶下面。他坐在那里,目光望向远处,似乎是在看风,看山。而在听到道观门被推开的声音后,男人转过了头来。

    他长着一张清俊精致的脸,他的皮肤苍白而透明,在明媚的日光下透着光。他身上的颜色很淡,甚至连瞳仁都是浅淡的亚麻色。在看到小道童时,他微微出神的眼神收回,冲着小道童笑了一下。

    “小师父。你们道观可不可以供奉牌位啊?”

    一般道观确实有供奉牌位的功能,但是像是供奉牌位,都会找一些大点的香火旺盛的道观,很少会有人专门爬这么高的山,来这么一座人迹罕至的小道观供奉牌位的。

    但是他们道观确实也是可以供奉牌位的。

    男人问完,小道童赶紧点了点头,道:“有的。”

    问完后,小道童问道:“施主您想供奉谁?”

    他问完,男人拿过手边的一个黑色旅行袋,将旅行袋的拉链打开,晏北辰道。

    “我母亲。”

    -

    供奉牌位并不是简单将牌位放进道观就可以,需要一系列繁杂的流程。晏北辰在确定道观可以供奉牌位后,就跟着小道童进了道观。道观的道长从小道童那里得知了他的来意,在和他确定了流程后,就将牌位供奉了在了道观里。

    这样流程走完,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中午的时间,晏北辰在道观里用了顿饭。吃过饭后,他也没有离开,就着道观的蒲团,坐在了正殿陪了母亲一段时间。

    自从母亲去世后,晏北辰经常会这样坐着,也不是想和母亲交流些什么,就只是这样坐着陪着而已。等他回过神来,他自己都不知道坐了多久。

    下午的日光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熹微,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晏北辰才从正殿里走了出来。

    他出来后,道观的道长请他在旁边的偏厅喝了杯茶。

    这是一个小道观,道观修建得朴素简单,道观里也没几个道士。除了那个小道童,就只有面前这个道长了。道长看上去五十几岁的年纪,身形瘦削,静坐在那里喝茶的时候,倒是有了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晏北辰在进了偏厅后,就坐在了矮桌前的蒲团上。他向来坐姿不端正,坐下后双手就支撑在了身体。他的身体微微后倾,目光越过偏厅门口,看向了正殿的方向。

    在他正看着的时候,道长道:“你还一直活在过去。”

    道长说完,男人狭长深邃的凤眸流转,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晏北辰的目光落在道长身上,可也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对视过后,他直起身体笑了一声,道:“是的。”

    晏北辰就这样承认了。道长听了他的话,给他倒了杯茶,道:“但是人活着还是需要往前看的。”

    晏北辰坐在蒲团上,平静地看着道长。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道长,又像是在看着别的什么东西。就这样看了一会儿,晏北辰收回目光,笑了一声。

    “我虽然没有往前看,但是我一直在往前走。可是不管我怎么走,我总是还囿于过去。所以我索性就一边活在过去,一边往前走。”

    “会有人把你从过去带出来。”道长说。

    在道长说完这句话后,晏北辰又看向了他。看了一会儿后,晏北辰收回目光抬头看向了道观院子上方的天空。

    看了半晌,晏北辰笑了一下,道。

    “是么。那希望那个人快点来。”

    -

    和道长在偏厅喝了会儿茶后,晏北辰留了张支票离开了道观。

    早上他来的时候,太阳刚开始热烈。下午他离开的时候,太阳也刚热烈过去。下午三点多,山林间的风都凉了下来,晏北辰沿着早上爬山的道路下了山。

    山脚下,司机还在车里等他。见晏北辰下来,司机给他开了车门。晏北辰上车后,司机询问他去哪儿。

    “回别墅。”晏北辰后靠在车座上,透过车窗玻璃侧看着车窗外的山顶说了这么一句。

    晏北辰说完,司机应了一声,发动车子离开了山脚下。

    车子缓缓离开,在驶上大路后,车速也变得快了起来。视野内,九山很快消失在重重的山峰之间。待再也看不见后,晏北辰收回了目光。

    九山离着别墅不算太远,原本别墅所在的位置也属于海城郊区边缘。在驶离了九山的大路没多久,车子就驶入了开往别墅的沿海公路上。

    下午的沿海公路也没有那么热,甚至还带了些湿润的气息。今天天气不错,海边的天空总是有那么一两朵的云,看着洁净好看。晏北辰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睁开眼睛看向了车窗外。

    车窗外的景色伴随着车子的疾驰而变幻,晏北辰的视野内,远处浓墨重彩的油画一样的海景也在伴随着车子的行驶而逼近。

    远处天高海阔,沿海公路宽敞洁净,甚至在海边湿润的气息下,连颜色也比普通的道路要深得多。晏北辰望着前方的路,看了一会儿后,他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沿海公路上出现的一个小黑点。

    沿海公路本就人迹罕至,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属于上下班的点,所以公路上也基本上没有车辆和行人。这样空旷的公路上,就显得那个小黑点格外引人注意。晏北辰在看到那个小黑点后,目光就没再离开。

    相比汽车的行驶速度,小黑点的移动速度显然慢得多。没过多久的功夫,车子就要追上那个小黑点。而伴随着两者之间距离的接近,晏北辰也看清楚了那个小黑点具体是什么。

    是一个女孩在骑自行车。

    女孩身材纤细瘦弱,穿着青草色的长衫长裤,她乌黑浓密的头发简单的扎起,一个低马尾垂坠在她单薄的后背上。此时,她正骑着一辆自行车,望着前方的景色慢悠悠的走着。在自行车前面的车篮里,还放置了一些她刚买的食材。

    她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骑着自行车按照她的步调走着,甚至浑然未决身边行驶过的汽车。

    晏北辰坐在车里,早在汽车马上追上她之前,他就将车窗玻璃落了下来。车窗玻璃落下,在汽车与自行车交错的那一刹那,晏北辰开口叫了一声。

    “小保姆。”

    晏北辰一叫完,骑着自行车的安夏跟兔子一样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晏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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