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反常
她的脸被埋进胸膛，空间逼仄，喘不过气。
耳边有急速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炸在耳朵里要鼓破耳膜。
几声脚步声落在耳里，一步比一步近，一步比一步煎熬漫长。
“主任！学生在这里！”
捂她嘴的手松懈了力气，许微乔一瞬间头皮发麻。
陆远秋松开手，自己慢慢转过身，
许微乔察觉到，紧紧攥着他的手。
陆远秋要掰她的手指，她不肯，攥的愈发紧。
“你傻啊，我可不跟你一块陪葬。”陆远秋语气轻松，他把许微乔按下去，顺手扯了块布盖上。
门轴那落下稀薄的光，少年一瞬间眼神染上明亮。
“可算逮住你了。”
门外传来声音，储物间里的脚步离去。
“哪个班的，扣分！”外面声音杂乱，“今天放学留下打扫储物间！”
“卫生怎么搞的，那么多灰。”
许微乔绷着的神经还没落下，陆远秋把她拨拉起来拎出储物间。
许微乔靠在墙上，有点心累。
“呆傻了？”陆远秋抱着胳膊，略嫌弃的看许微乔，
“一脸灰。”
“你不也一样也差不多。”许微乔反唇相讥。
她低头瞥过去，发现陆远秋校服衣角那皱皱巴巴。
原来攥了半天，是陆远秋的衣服。
她有些疲惫的笑起来。
“洗脸去。”陆远秋转身往洗手间方向走，“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剥削你去烧火了。”
陆远秋这个人，别扭的要死。
许微乔心里松了口气。
“放学记得去球场。”陆远秋想起什么，走到半路停下来看她。
“不去。”她傲娇。
马尾一甩，留给陆远秋一个背影。
放学的时候，戴濛堵在许微乔班级门口，
“乔乔！”她招手。
许微乔还在慢吞吞收拾书包，戴濛赶紧进来三下五除二把笔袋抓进去。
“急什么。”戴濛拽着她赶紧往篮球场跑，许微乔笑。
“狗振说看台位子过时不候。” 戴濛头也没回。
“别听他瞎说，坐哪都随便。”许微乔笑声扬风里。
“他说请我们务必要看到他们帅气的容颜。”戴濛语气里含着几分打趣。
看台上人还不少，许微乔看了眼孙振给她俩留的第一排。
太扎眼，算了。
她俩索性坐到最高的那块。
远处篮球场上，两拨人马聚齐，五班的那个体委好像精心打扮过，全明星的篮球服，aj1紫脚趾，头上还束了个运动发带，远远的拍着篮球，花架子多的不行。
操场边上已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了，张鹏博做作挥手，大白牙在太阳底下反着光。
对面的就略简单些了。
陆远秋脱了校服外套，单单剩件黑色背心，线条劲瘦，肌肉分明，整个人利落的开过刃。
身高优越，肌肉线条流畅，颈边锁骨凹的能盛下在场所有姑娘们的少女心。
“也太帅了吧！”
“我可以溺死在这锁骨里啊啊啊。”
“怎么就没节目来pick这个帅哥c位出道啊！”
他跟孙振两个人穿的都是lbj7的紫金鸳鸯，许微乔心里腹诽，这是什么恶趣味。
有男生吹哨，两方开始。
许微乔看着场上的陆远秋，蓦得想起今早林静跟她说的“安中字母哥”，她有点期待。
比赛开始，陆远秋扫了眼第一排，没人。
他回神，哨声一响，篮球被孙振抢断，陆远秋往前带线，张鹏博无心管孙振，他带着班上俩男生只管黏住陆远秋就行。
“跟紧了！防住！”张鹏博回头喊那俩男生跟上。
孙振看这架势来劲了，你们围我远哥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本事。
“远哥，这里！”孙振中场起跳扔球，砸向陆远秋方向。
半场空接，球场气氛霎时紧张。
就连场下看热闹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时间可能只是短短过去两秒，许微乔却感觉这球抛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
她不自觉攥紧了戴濛的校服衣袖。
陆远秋隔开防着他的三个人，起跳接球，黑色的碎发生了汗，阳光打下镀了一圈的光。
篮球上手，他一个帅气转身往篮下带。
“妈的。”张鹏博看着自家两个猪队友目瞪口呆的盯着陆远秋那一手空接，“愣着干嘛？”
“给老子防！”他吼。
三个人堵在篮下，张鹏博今天为了出风头一定要拦下陆远秋，
他盘算好了，三人围堵，除非陆远秋从他们仨头上飞过去。
否则铁定进不了。
张鹏博心里美滋滋。
陆远秋带球过来，冷漠的给他一个眼神，对上眼那一刻，张鹏博隐隐约约察觉不妙。
那眼神，狠的像狼。
没等他缓过神，陆远秋极限拉杆，起跳半空过掉堵在篮下的三个人。
紧跟一个暴扣，在短短几秒里一气呵成，
球框被陆远秋拉弯，是那种嚣张到极致的暴烈。
张鹏博看陆远秋闪身过掉他的那一刻，脑子里除了woc一片空白。
“陆哥！“孙振在中场欢呼，“排面！”
这是什么神仙腰腹力量！
“陆远秋！”
“陆远秋！”
“陆远秋！”
满场喊得都是陆远秋。
欢呼声成片往脑子里灌，许微乔言语都堵在喉咙间，戴濛拍拍她，许微乔回神，发现自己把人家袖口攥的皱巴巴。
“好险。”她小声叹了口气，眉眼里却是抑不住的惊艳。
球场上陆远秋身上暴露出来的气质，像是捕食的猎豹。
危险又漂亮。
场内却安静了好几秒，篮球“咚”的一声落下来。
“不是你的人，别瞎想。”陆远秋跳下来，篮筐还在恐怖的晃。
张鹏博看着面前这尊杀神，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他好像，碰到恶龙的逆鳞了。
“远哥，开门红啊！”孙振在旁边笑出了声。
陆远秋没回应他，偏头，眼神滑过看台，
他很笃定，在暴扣转头的那一刻，看台的最高处，
那个攥着衣服袖子满眼紧张的姑娘，
是许微乔。
“口是心非。”他唇角压下一抹笑又投入球场。
陆远秋全场压着打，张鹏博好不容易摸到了下篮球，他运球到篮下将球投进框里，心里刚落下口气。
旁边伸出只骨节分明的手直接盖帽。
篮球落下骨碌滚了老远，张鹏博眼神挪过去，
从那只手，挪到那个人。
陆远秋高了他半个头，此刻他弯腰运球往对面带。
“淦。”张鹏博过去抢球，没忍住一个挥肘，
与他预料中的感觉不一样。
陆远秋眼风扫过，眼神凌厉起来，不躲不避，顺势给了他一下。
挥肘碰铁肘，张鹏博没拧得过陆远秋。
他此刻感觉自己半条胳膊都是麻的。
“动作挺脏啊。”陆远秋中场投球得分，回头看捂着胳膊的张鹏博。
有汗顺着胳膊肌肉流下，陆远秋没介意擦去，阳光在他脸上留了一半阴影，
不带蛰伏的敌意，攻击性极强。
张鹏博直直看着他的脸，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