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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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休十分想问问高时,他和黄晓一什么关系,黄晓一又不是哑巴,也不是不认识他,用得着你替他谢?
只是看一眼黄晓一揪着高时衣角的动作,他又觉得很没劲。
“想谢就拿出些诚意,”鲍休这样说道,“配合一下我的工作,下周不迟到可以吧?”
话音未落,对面高时一脸早有预料的模样,反手把手里的铁签子插进了木桌,然后冲鲍休抬下下巴示意门口:“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
这副架势,明显是一点聊的必要都没有了。
细长的铁签插进木桌并没多大声响,只是视觉冲击颇有些剑拔弩张,漩涡中心的鲍休还没有多大的反应,另一边桌上的简书桓已经缩起了脖子,愈加后悔贪这点嘴,并哆嗦着腿想要跑路。
“那,那个,我忽然想起来我作业还没写完,我,我先回去补作业了”他们桌上的几位都在探着脑袋看戏,并没有谁搭理他,他见机行事挪下了凳子弓着身子就想跑。
结果他正想不经意地路过正暗潮涌动的那桌,忽然后颈一紧,他竟被高时一手揪住衣领提溜了起来。
简书桓惊呼一声下意识就开始求饶:“哥,哥,我是真的有事,这没我一点事啊哥,你不打扫卫生也没关系,我肯定不会跟老师告你的状。”
他只是卫生部的小小一份子,他和纪律部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面色不善的鲍休也出声道:“高时,你放开他。”
从桌前起身的高时已经一手捞过简书桓挟在了自己臂弯间,安抚性地捏捏简书桓的后颈道:“别慌,我只是找你问点事。”说着仗着腿长几步将人裹挟着出了店门。
瞬息之间局势风云万变,一旁看戏的都没看懂怎么还有简书桓那小子的事,几个人你问我我问你都一问三不知,知道些内情的鲍休已经想到了什么,他按住了想要追过去的黄晓一道:“我去,你先吃。”
黄晓一还想说什么,鲍休已经起身出了门。
另一边的高时仗着身高优势跟拎小鸡仔一样把简书桓带到了旁边一个小巷子里,停下时他手下的简书桓都快被吓哭了,眼看就要直接跪地求饶,却听这位大佬道:“你是高一一班的吧?”
吓破胆的简书桓稍稍冷静了一下,然后点头:“对,没错,我是高一一班。”想了想又道,“还有黄晓一和鲍休,我们都是一个班的。”言下之意有什么事找黄晓一也是一样的,他何其无辜。
面前的高时点点头,又道:“那你知不知道,关于黄晓一的事?”
简书桓脸色变了一下,他有些不明白怎么扯到了黄晓一身上,他的记忆里并不记得高时和黄晓一有什么牵扯,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装傻道:“什么事?最近没听到什么八卦啊。”
巷口传来脚步声,高时单手插着兜看一眼来人,回过头时一脚踩扁了地上的一只易拉罐,易拉罐痛苦的呻吟声里,高时再次出声道:“再仔细想想,比如你身为学生会一员,工作没完成为什么会来球场?”
高时的表情很平静,甚至语气都称得上和缓,如果他没把踩扁的易拉罐一脚踢到了简书桓身后的墙上的话,简书桓会以为他在虚张声势。
坚硬的易拉罐在刚粉刷过的白墙上留下一道明显的划痕,在刺耳的声响里简书桓护着脑袋慌忙喊道:“哥,我想起来了,我马上说”
高时满意点头,放松姿态靠在另一边的墙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就,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大家只是觉得他是关系户,所以都不太喜欢和他来往,”简书桓整理着语言缓慢出声,又连忙解释道,“不过刚刚运动会那事我毫不知情,我只管我自己的那片区域。”
“哦,”高时继续点头,声音幽幽道,“刚刚运动会什么事?”
简书桓苦了一张脸,恨自己这张嘴,只能认命道:“我是有听到他们说想整他一下,但我真的没有参与,我那部分的工作是已经干完了的,不信,不信你问鲍休。”简书桓说着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看向不远处一直没有走近的人。
迎上简书桓的目光,鲍休看向高时抬动步子走近出声:“没错,他没说谎。”说着他回视简书桓,“看来你知道始作俑者,是我们班的?关系户又是怎么一回事?”
简书桓看向鲍休的目光由一开始的感动变成疑惑,又成了难以置信:“不是吧?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面对如此质问,鲍休下意识看了高时一眼,正对上对方审视的目光,他立马开口道:“我平时学习都忙不过来,根本没时间关注别的事情。”
事实上知不知道鲍休还真不确定,一是时间久远记忆模糊,二是他也没撒谎,他对八卦之类的消息确实不怎么关注,所以即使有人跟他说过,他可能用不了几天就会忘了。
“不可能吧。”简书桓还想着多拉一个下水,对面靠墙的人出了声。
“少废话,回答问题。”
简书桓缩回了脖子,老实开口:“这是上学期的事儿了,学校每年都会评一个育林奖学金,一班一个名额,需要自己申请,我们班申了五六个,结果成绩第二的林宇落选了,成绩第五的黄晓一却被选上了,你说这不是关系户是什么?”他越说越义愤填膺,“而且评判标准其中一条是综合能力考评,黄晓一去年运动会连名都没报,林宇可是还帮我们拿了一个长跑第二,这根本就是因为他是贫困生就刻意偏袒他。”
简书桓说得神情激动,对面的高时插兜静静听着,听到最后一句他出了声:“就这?”
男生眉眼透露着无语,这让简书桓的激愤超过了对对方的畏惧,大着胆子道:“这怎么?这还不足以说明老师偏袒他吗?”
“一群怂包。”高时给他们的行为下了定论。
“你,我们,我们哪里怂?”
高时嗤笑一声,耐着性子道:“我给你理理这个逻辑,你觉得老师偏袒了某人,你应该去找老师说理,你为难一个只会听老师话的学生算怎么回事?”
他说着看向一旁没出声的人:“你说,他们是不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怂货?”
鲍休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看着简书桓道:“你怎么确定林宇的综合测评一定高于黄晓一?就凭一个成绩排名和一个运动会成绩?”
简书桓被问得一愣:“这还不够吗?成绩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运动会奖项可是还能帮我们班级加分的。”
“林宇是吧,”鲍休搜寻着记忆出声,“如果没记错,这个学期刚开学他就连着早自习迟到两次,还有一次带饭进校,还被抓到过一次没穿校服外套,”顿了顿他又道,“这还只是我记住的一部分。”
实际上这只是那天查高时的记录时顺带瞥到了两眼,林宇他不陌生,成绩常年排在他后面的万年老二,因此才多看了两眼。
“所以,”迎着简书桓恍然的神情,鲍休继续开口,“你们不仅怂得可以,也傻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