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复仇新计划
司南浩正继续苦苦哀求:爸爸错了,求你原谅爸爸一次好吗?
夏雨玥冷冷笑着,可泪依然是不争气的流满她这一张年轻却痛苦万分的脸:怎么原谅你?理由是什么?是你离婚和我母亲再结百年之好?还是你要开个记者招待会昭告全天下的人说我是你的私女儿?
有谁愿意对别人大喊说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那是恨不能永远不要示人的耻辱的伤疤啊!如今她却如同是宣泄一般大声喊了出来,喊出来就能抹掉羞辱、撵压了二十二年的耻辱吗?不能的,只是让自己的伤更深更痛罢了!
夏雨玥提出来的这些要求,每一个对于她来说看似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可对于司南浩正却是无异于是致命伤更是如同让他登天那样不可能!我们的国家是一个有着根深蒂固的传统文化的国家,虽然不再提倡什么三从四德,从一而终,但是对于背叛婚姻背叛家庭的人,大抵都有人人诛之而后快的心里,对于官场名人就更是如此。百姓对于为官的人特别是位高且手中握有重权的官,对他(她)们苛求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清廉与忠诚缺一不可。所以说不管是离婚?还是说公开承认自己有一个非婚生的女儿?都是致命的冲击。对于他这样重权在握的人来说,随便一点儿的风吹草动都可能让对手抓住把柄大做文章,只要别有用心的人拿捏住了他的隐私就如同拿住了他的七寸,让他从此以后陷入万劫不复再无翻身之机的无底深渊。
她比任何人想知要知道:在亲情与权势相抵触的时候,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弥补自己的男人会做什么样的选择。都说:财富与权势是开在人们心中欲望之巅最惊艳的花,无论是哪一朵,都会是艳了浮生,惊了人世,如果说有幸是一朵并蒂莲,那必定是人间绝伦。他现在就是那一朵花开正盛的并蒂莲,有多少人对他及他手中的权势是赴之若鹜,他会为了自己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女儿放弃他如日中天的事业及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吗?她眼里的渴求是那样的强烈,强烈到几乎要燃尽他所有努力鼓起的勇气。
他多么希望眼前的女儿是年轻不经世事并且是天真烂漫的孩子,如天天粘腻在他身边的小女儿叶儿一样,可惜她不只的。现在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女儿,是一个充满着仇恨与悲愤填膺的女孩。他欠她的是整整二十二年的人生缺席,无论她对自己提什么样的要求都不过份,那都是她本来应该得到、也应该拥有的,他是那样的清楚并且是多想只是单纯的做为一个父亲答应她所有的要求。但是他却又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拿住他有私女生做文章,那他的一生就真的是彻底的完了!从此以后将会是一无所有,那样的他要拿什么来补偿这个一样让他心痛、牵挂的女儿!还有他一直当眼珠那样疼爱的叶儿,要是自己一无所有了,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一点苦没有受过半分委屈的她又应该怎么办啊!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人前那种自视清高、稳操胜券的自信与从容,一脸难堪的哀哀的看着眼前的女儿。他的窘囧更激起了夏雨玥的怒火,带泪的眼里有一族熊熊燃烧的怒火几乎要燃尽了她的理智还有她的渴望,眼前这个男人依然是舍不得他手中的权势与富贵,他不会因自己做那怕是一半分的让步。于是绝望在一点点的爬上心头,原来他口口声声说的补偿只不过是空头支票罢了,自己这个所谓的女儿那比得上他手中的权势、他享受的富贵重要呢!她颤抖的声音依然是尖锐的:做不到对不对?你舍弃不了眼前的荣华富贵,你舍不得手中的大权?既然你什么都舍不得,你凭什么让我原谅你?
司南浩正看着正对自己张牙舞爪的女儿,她放肆却基本上都是事实的言语,如那笨重的锤子一样,一锤一锤狠狠地敲打在他的心上,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求得女儿的原谅!可他又是那么的不甘心,不甘心触手可及的站在面前的女儿却如仇人一样对自己恨之入骨,可也实在找不到确切的理由让她宽容曾经那样卑鄙的自己!
对于夏雨玥曾经遭受的屈辱与痛苦,他怎么可能不懂,只不过以往他总是自欺欺人的掩耳盗铃罢了。以为只要自己不打听、不关注,她们娘俩的日子就是快乐的、幸福的。因为自己懦弱与贪婪,让她从小就饱受伤害及磨难。愧疚与自责写满了他曾经是意气风发、坚毅果敢的脸,他深深地低下了头,埋在自己的双手掌里,痛哭失声,喃喃自语: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看着在自己脸面抱头痛哭,悔恨不已的父亲,夏雨玥自己也并不好受,心里不经意地浮起一丝丝的动摇,她也需要父亲的爱、父亲的关怀、父亲的怀抱。好想伸出手来拥抱着他对他柔声道:我原谅你,父亲。可在下一瞬间眼前却又闪过母亲胆怯而迷茫的眼神,还有外祖母那皱纹肆意攀爬、饱经沧桑的脸,她的心又一点点地变得坚硬且锋利无比。而才稍稍显露出来的一丝温情在她的眼底消失不见,唯有仇恨依然是清晰可见的。终于发泄了压抑在内心深处二十二年的怨恨,可她并不觉得开心、轻松,看着在自己前面痛哭流涕的他,在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到的痛悄悄地占据她以为坚硬无比之的心。
彼此之间突然间无话,连空气都沉静到有一些压抑与郁结。好一会儿后司南浩正终于再次抬头,沙哑着嗓音试图说服她:爸爸这一辈子都欠你的,还有你母亲的,可爱情不是买卖,婚姻也不是游戏啊!
夏雨玥怒目横眉对着他抢白道:婚姻不是游戏,对啊,你现在终于知道要对爱情、对婚姻忠贞不渝,那你随意的玩弄女性就可以吗!
被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反复的指责、诘问,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可他却不敢发作更不敢有半句不满。只好涨红着脸试途解释说:就算我真的放弃现有的一切,离婚了,可你的母亲也并不见得一定会再接受我。我听枫儿说你特别喜欢看书,严歌苓小说《陆犯焉识》你也许是看过了吧,我与你的母亲都已经回不去了。
听司南浩正这样说,夏雨玥不再抢白他,再次想到了母亲,对啊现在母亲清醒的时候也是恨父亲的,不清醒的时候她记得的也只是读书时候的父亲,现如今的父亲在母亲来说已经陌生如同路人甲!
司南浩正见夏雨玥不再说话,以为她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就算趁热打铁继续努力:我欠你母亲的,注定是这一辈子再怎么努力也是还不清的。可不管你怎么恨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还是替自己的前途考虑一下吧,要不要象枫儿一样出去学一些知识,充实自己,长一些见识,我愿意尽自己所能,让你可以顺利实现你的目标,开阔你的视野。
听到他再次提到猷枫与出国,夏雨玥停止了哭喊,被她印在记忆深处的一患数字突然间浮现在脑海里。新的计谋即时涌现在脑海,泪虽然还挂在脸上,声音已经有假装的平静:你真的想要弥补我二十二年的缺失?
司南浩正看到夏雨玥的转变,脸色稍稍好看一些,心也不再那般沉重,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在我有生之年,我定当对你负起父亲应该尽的一切责任。
夏雨玥在心里冷冷的笑,却已经抬起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平静地说:那就让我出国留学吧。
听到夏雨玥愿意出国留学,司南浩正的脸一扫刚才的悲伤与痛苦,惊喜与欣慰一下子就涌在他的脸,他喜出望外地说:好,好,好,你想去哪里,美国、英国还是其他?明天我就帮你联系,联系好了,我再告诉你学校好吗?你这段时间好好做准备吧!
夏雨玥低头想了一下问:我能提二个要求不?
没想到夏雨玥竟然会主动向自己提出要求,司南浩正笑逐颜开地说:多少个要求都可以,只要为父能做到,爸爸我一定答应你。
夏雨玥的眼底依然有不屑:能不能不要告诉猷枫?我想确定后自己亲口告诉他。
司南浩正不做多想,只是想着也许是年轻人都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事,喜欢自己给爱人惊喜,点点头同意了。
然后夏雨玥提出第二个要求:明晚上这个时间,依然是在这里,你能给我五万块现金吗?
司南浩正有些不明白,卡其实更方便还更安全才对的啊,虽然说是在省城,但是一个女孩儿提着好几万块走路上总归是危险的。而他如此聪慧的女儿不可能不知道危险,却提出这么个奇怪的要求,确实让司南浩正有些纳闷。纳闷归纳闷,只要女儿高兴,不要说五万就算是五十万现金他都会给她的,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做一回父亲兼保镖送她回学校就是。
司南浩正既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再坐下去就没有意义,于是她站起来连谢字都没有冷冷的说:我就走了。
一直眼巴巴盯着女儿的司南浩正跟着站起来:能不能陪爸…我吃个饭再走?
夏雨玥头也不回地冷声道:我已经吃过了。
二十二年来,偶尔地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他也忍不住会想她们母女俩过得好不好,吃得饱不饱,穿得暖不暖和。然而却一直没有勇气更深入地去了解她们,或者说是潜意识里害怕知道因自己而让她们母女俩受委屈,于是选择掩耳盗铃般当一个聋子、瞎子。
上一次在咖啡馆遇见之后,他没有一刻不想她,然而他又是那样的害怕见到她。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直面她,如何解释自己是她的父亲,当初为何要抛弃她们母女俩。矛盾着的他就一直揣着不安为相见等时机的同时又替极力避着不见的自己找借口。今晚终于战胜矛盾的自己直面女儿,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当然地希望可以待一起多那怕是一会儿也好。然而他却不知道女儿是那样的憎恨与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他多想伸出手来拉住决然离开的女儿,希望她可以象叶儿一样与自己边撒着娇边亲切交谈,然而夏雨玥不是叶儿!她冷脸暗沉如包拯,一幅公事公办的脸孔,说完就走避他如同瘟疫。看着连头都不回离开的夏雨玥,失落、伤心难过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不过他又有少许的安慰,毕竟夏雨玥答应出国留学,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他知道什么都急不来,并且明晚上就是他们约好再次相见的时间。
此时此刻的他是失而复得的欢欣让人倍感鼓舞,却不知道夏雨玥心里正打着小算盘。因自己的暂时服软,对司南猷浩正来说无疑地是如同是中头彩。今晚上他必定不会早回家,甚至于是不回家,现在的他需要的是一个知心朋友或者是一个清静的空间,让他静静地回味这一场难得的父女重逢。他不可能向妻子或者是另一个女儿来分享此时此刻的喜悦,儿子是可以的,但是他已经答应了夏雨玥不提前与枫儿透口风。
其实夏雨玥只猜对了一半,今晚上那个朋友他都不想见,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好好地消化消化这不场不算十分称心如意的重逢。
十点左右夏雨玥找了一个不认识的路人借电话(年轻美丽的女孩要向男人借一个电话太容易了),准时拔打了如同雕在她心里一般深刻的号码。当时在司南猷枫手机上看到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如何利用,现在她知道了。还没有响几声,对方就接听了,更让她确信自己的猜测,她也不打算绕弯儿,直截了当的说:你老公今晚上不在家吧。
对方一听,警惕性即时提高:你是谁,在说什么呢!
夏雨玥冷冷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老公也许很快就不是你的老公了。
从声线中也能感知到对方声音有些颤抖,却是不得不强行镇定:你什么意思?
夏雨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老公一个晚上都与一个年轻的女子在一起。
已经感觉到对方是听到这样的消息连汗毛都已经竖起来了:说什么鬼话呢,我老公正在我身边呢!
夏雨玥呵呵笑了两声:是吗?叫他听个电话方便不方便。
对方还嘴硬:我们凭什么要听你摆布。
夏雨玥幽幽的丢下一句:明晚,八点,在西步行街附近某个宾馆,我会让你完全相信我现在所说的话。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断了。她知道今晚对方必定会是一个不眠夜,不眠夜好呢,这样情绪不稳定,更容易被激怒,也更容易被左右。她知道对方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是不可能去责问她丈夫的,打草惊蛇的道理她当然是懂得的。只是一个昨日黄花的黄脸婆守着一个风华正茂的男子,并且还是处于位高权重的政府部门,有多少女生对这样成熟的成功男人垂涎三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说没有怀疑那都是在大家面前骗人的鬼话,在这样的花花世界里,有多少不要脸的女人总喜欢摘现成果子吃,上赶着往前贴,想要抵制诱惑有多难。心里怀疑归怀疑,在心里她又暗暗地替自己、替丈夫找借口:怎么可能凭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一个电话的三言两语就去怀疑自己的丈夫呢,可不能轻易地中了别人的圈套。但是石子已经投进了湖里,湖面暂时就不可能回归平静。心现在应该就是这样的,疑虑的涟漪已经在心底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把电话还给对方还不忘记说“谢谢”夏雨玥的唇角微微上扬,在心里说坐等明天晚上的倾情出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