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云端》的同名主题曲差不多词、曲都完成了，只差进录音，录完再进行后期，就可以跟进电影后续的宣传了。
杀青后差不多一个月赵圆都没来找堂徵和周成涛的麻烦，只是不断给堂徵接各种工作，周成涛成天喊着反常，堂徵倒是无所谓，能快活一天是一天。
十月底，赵圆突然一个电话把堂徵叫去了她办公室。
“最近工作怎么样？是不是安排得有点多，等《云端》录完，给你接个综艺，广告和封面可以减去一点了。”赵圆坐在老板椅上，食指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面。
话说着很好听，但其实十一月一到，就已经快到年底了，各大卫视会准备跨年晚会，各大平台或公司也会推出跨年特辑等活动。按照惯例，本来就是要推掉一些别的工作，以跨年活动为主，毕竟那是一年中最大型也是受关注度最高的。
“什么类型的综艺？”
堂徵是选秀节目出道的，刚签公司的时候才16岁，什么都不懂，签下了很多霸王条款。
当时年纪小，什么都无所畏惧，觉得只要自己一直努力就能改变一切，公司安排的工作都乖乖参加，他相信公司看上的是自己的才华，每天都努力写歌。
赵圆是签他进公司的，算是带他入行的一路人。刚开始手把手带他，他也心存感激，当赵圆是照亮自己晦暗前途的一盏明灯。
但后来他才逐渐意识到，赵圆看中的不是自己的才华，而是自己的价值。
这两者最本质的区别在于，价值可以带来财富，而才华不能。
于是他就决定，自己一定要努力，努力到所有人都能看见他的光芒，努力到他可以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表面上接综艺和广告赵圆都会征求他的意见，但实际上好像只要有赵圆在，他就永远都不能有自主选择权。
“一个关于分享生活的，主要是分享你是如何过年的，不多，一共就十期。可以邀请朋友，你正好和顾霖霖一起吧。”赵圆递给堂徵一份文件。
早些年赵圆试图炒顾霖霖和堂徵的绯闻，那个时候堂徵刚火遍大江南北，但顾霖霖没什么人气，正好两人关系好，堂徵可以带一带顾霖霖。
但堂徵拒不炒绯闻，两人在媒体面前皆称是好朋友，效果也还不错，赵圆也只能拿他们没办法。
堂徵打开翻了翻，综艺名字很有意思，叫《我和你的新年企划》。一共邀请三个明星，给三位明星启动资金，自己策划如何过年、购买年货等事宜，每一期都可以邀请自己的朋友来帮助自己。
还挺有趣的。堂徵合上文件夹，点点头，“可以。”
赵圆双手摆到桌子上，撑着下巴，“你也可以邀请那个体操运动员，你们俩现在网上的舆论也挺好的，大众对于她的关注度也很高，有话题性。”
堂徵不在乎什么曝光度，他更希望大家通过自己的音乐认识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虞落可以保持自己的生活，公众人物的压力普通人并不一定能承受。
赵圆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同意，所以主动提这件事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堂徵直接挑明，“什么条件？”
“也不是什么条件，你之前答应过的。”赵圆又抽出两个文件，“下周有个活动，你和曼曼一起参加，哦对，还有双十一晚会，也算是为电影宣传了。”
老妖婆安分了一个月原来是等在这呢，什么宣传电影，双十一合体，那不就是变相告诉所有人他们是一对？
做足了表面功夫，又嘴上什么都不承认，然后任由吃瓜群众浮想联翩，这是影视圈生存法则，任何一个踏入这条浊流的人都必须遵守，浊浪不能淘沙，脏到看不见本色才能活下来，活得大红大紫。
堂徵没有理由拒绝，毕竟是自己答应过的，只能提出自己的底线，“只是宣传电影，公司不买营销和流量。”
不是疑问句，是祈使句。
赵圆沉默了足足半分钟，退让了一步，“可以，但我不保证没有营销号乱写。”
“还有，我十一月初要去一趟西安。”卓远家里出了点事，自己得回去帮帮他，正好也看看父母。
赵圆的脸又黑了一层，这小子真会蹬鼻子上脸。
一颗不听话的棋子只能成为弃子，早点找到能够顶替的才最重要。
赵圆心生一计，挥了挥手让他先出去，算是默认了。
“真决定出卖色相了？”周成涛看完赵圆的安排，不由连连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宣传电影而已。”堂徵瞪了他一眼，“别乱说。”
“那虞落怎么办？”周成涛试探性地问了句。
“我跟她清清白白，你别平白搞坏人家名声。”堂徵的视线全在手中的企划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也不知道看进去多少内容。
看似是句插科打诨，但藏了多少真情谁也探究不到。
周成涛默然。
“我连自己都没法保全，还是别去招惹人家了。”半晌，堂徵突然来了句。
平淡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但含着丝不易察觉的暗下决心的痛。
周成涛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堂徵，他已经放下了其画册，改刷手机了，只是悠闲的身影仿佛被涂了一层孤寂的颜料。
十一月的媒体似乎格外偏爱堂徵，各大网络媒体铺天盖地的都是堂徵的全方位新闻，什么“流行王子阿徵电影首秀”、“阿徵《云端》生图路透”之类的，当然也不乏“堂徵曼曼金童玉女疑因戏生情”等这方面的。
总之“堂徵”这个名字已经深入每一位网民的心中，大家也都会心照不宣地在其后加上两个字“曼曼”。
虞落每天一打开手机，不是堂徵的新闻，就是浏览器推送的堂徵的消息。
十一月以来，堂徵本人发来的消息基本就没了，虞落偶尔闲下来会觉得空落落的，想来是因为谈恋爱，不太方便了吧。
倒是顾霖霖有时候会给虞落发消息，她为人热情，说话也幽默，两人一来二往，就这么熟络了许多。
堂徵和曼曼的新电影路透图、两人的绯闻新闻以及两人一起拍的杂志封面，虞落都看了，仔仔细细放大看了。
曼曼不是那种第一眼就看上去很惊艳的长相，但五官都很标致，笑起来有一对小酒窝，很甜，和堂徵在一起，男帅女美，真的很配，尤其是两人对视的眼神，怎么还越看越深情？
越想越越觉得心里空得慌，正好刘欣羽发来消息，虞落求之不得要跟刘欣羽聊会天。
“明天在西安北站等我会，我比你们迟二十分钟到。”
张清澜前两天也刚做的手术，王则月和朱良商量着去看看，让虞落也跟着一起，就当是放假了，虞落把这事告诉了刘欣羽，没想到刘欣羽得知了也非要跟着一起来玩。
“知道啦，你都跟我说了一万遍。”虞落无奈，刘欣羽从杭州来，跟他们不是一班高铁，只能选个时间相近的。刘欣羽又路痴，生怕大家不等她，她会迷失在西安北站。
果然，即使虞落三人下了车后没有出站，在电梯末端站着等了快四十分钟，刘欣羽还是没有找到她们在哪。
虞落只好让王则月和朱良在原地照看箱子，自己开了位置共享去找刘欣羽。
这次西安之行定得匆忙，，王则月只抢到了晚上十点多到的票，大厅里除了明亮的灯光昭示着这里还没下班，其余根本没有人影。
虞落怕刘欣羽走丢，又是大晚上的，跑得很急，转弯的时候没注意，撞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抬起头，两个人都怔住了，一个多月未见，依旧是梦中的模样。
“怎么是你？哎，你，你怎么在这？”虞落惊得有些语无伦次，还没来得及分辨是惊还是喜，脑子里就浮现出了堂徵和曼曼的绯闻和照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想要保持距离。
“找到了找到了！你刚刚扔垃圾的时候掉在垃圾桶旁边了。”周成涛从远处跑来。
刚刚堂徵突然说自己身份证不见了，周成涛怕他回去被同车的热情粉丝再遇到，就自己原路返回找了一下。
走到近处，周成涛才发现被堂徵高大声影挡住的一个娇小女生，一下子也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步步挪到两人旁边。
“私人行程。”堂徵大概猜到了虞落是为了张清澜而来，但卓远家里的事他不好多说，上下嘴唇开了又合，最终只能给出这个解释。
虞落垂下眼帘，就因为谈恋爱他就要和自己生疏至此吗？四个字就要打法自己。
自尊涌上心头，咬了咬嘴唇，也不想再多纠缠，便说道“嗯，那我先走了。”
周成涛心里一直在无声地替自己尴尬，这两个人怎么就突然就成这样了？那我是先离开还是等着？可别伤及无辜啊。
好在这尴尬很快被打破。
“落落！”刘欣羽终于看到了认识的人，迷路二十分钟的委屈一扫而空，急急忙忙推着箱子跑过来，大喊着虞落的名字。
走到近处，刘欣羽才发现虞落旁边竟然站着自家偶像，“啊啊啊，你，你是阿徵吗？”
虞落扶额，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堂徵扬起一个标准笑容，露出亲切的表情，对自己的小粉丝点点头。
刘欣羽完全无视两人间的尴尬气氛，戳了戳虞落，看了她一眼，示意了下“我上了啊！”，随即便对堂徵狗腿道，“那个，我是你的粉丝，我是‘珍珠’，我，我能和你，啊不对，你能和我拍个合照吗？”
语言已经不足以表达刘欣羽的激动，她恨不得手脚并用，全身器官都在激动着。
堂徵笑着点点头，主动走到刘欣羽身边，拍完照还给她签了名。
虞落在一旁默默看着，突然想到了自己和堂徵相遇的那天，也是拍了合照。
这才过了多久。
周成涛心里十分感激这位小“珍珠”，不仅成功化解了尴尬，还给了自己“可趁之机”。
他抓住机会，插话道，“那既然拍完了，咱们先走吧？我们后面还有行程。”
没等堂徵答话，虞落抢先一步说道，“指导们也还在等着我们呢，先走了。”
还没等刘欣羽反应过来呢，虞落就拉着刘欣羽转身快速离开，刘欣羽被拽得有些趔趄，嘴里还嘟囔着，“落落，你急什么？我还没看够偶像呢！”
虞落的语气有些着急，“看什么看！你想被指导们骂嘛？”
“你怎么啦？是不是心情不好？”刘欣羽察觉到不对劲，关心得问。
虞落也意识到刚刚自己过于着急，舒了口气，缓和些说，“刚刚的事别告诉指导们啊。”
“怎么啦？指导们不许你和阿徵来往啊？”刘欣羽第一反应便是队里因为她和堂徵粉丝的事情责怪她了。
“没有。但是你想啊，要是指导们知道咱们耽误这么久是因为见到了一个明星，他们怎么想？这次来可是有正事的。”虞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脑子里还是不住地闪着一张张曼曼和堂徵的合照。
“对哦，还是你想得周到。”刘欣羽愉快地接受了这个说辞。
“老堂，还不走吗？”
虞落转身后，堂徵就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这姑娘离开的背影，脸色晦暗难辨，周成涛也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