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朵小火苗
喝下最后一口汤，姜孟童才发现，四盒小菜只有一个凉拌的花生米芹菜只剩几颗。
剩下的一盒海带丝和笋片木耳都被她一扫而光。
姜孟童吃完才意识到，她上次吃家里面做的菜还是十月一国庆回家的时候。
老妈做了她最爱吃的豆角焖面和清蒸各式海鲜。
她很久没回家了。
姜孟童吃完站起身准备收拾，程灼突然用身体推门进来。他手上戴着的手套沾着一些不知名液体和血迹。
程灼看着她有点欲言又止。
姜孟童：“怎么了？用不用去医院？”
程灼摇摇头：“不用，你能不能帮我把两只袖子撸上去，床头那包纸巾给我，在里面。”
姜孟童愣了一下，赶紧转身进屋，四处打量之后视线落在床头。
她站在床头有点不知所措，进一个单身男生房间里拿纸巾这事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程灼站在外面催促：“你快点，拿那个湿纸巾。”
姜孟童回过神连忙应和：“好。”
现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矫情那么多有的没的，姜孟童走到床头柜子，抓起一包未拆封的湿纸巾回到外屋。
程灼抬起一只示意，示意她自己手不方便让她把纸巾放在自己腋下，然后将两胳膊送到姜孟童前面。
程灼口气很急：“帮我弄上去。”
姜孟童动作有些僵硬，将他卫衣两只滑下来的袖子重新挽上去。
程灼：“吃完了？”
姜孟童点点头：“嗯现在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需不需要到宠物医院。”
程灼：“那倒不用，生了三只，母猫感觉有点儿脱水。”
姜孟童：“脱水？”
程灼：“没事儿，小问题，不过你那件衣服别准备要了，现在不好动。”
姜孟童叹口气缓缓点头，程灼顾不上跟她解释太多，就急忙过去帮江朝忙了。
在两人的帮助下，黑猫警长在姜孟童的毛绒居家服上顺利剩下四只小猫，一直到两人忙完站在院子里洗手，姜孟童才从程灼屋里出来。
她走到院子中间，两人没注意，直到姜孟童开口。
姜孟童：“怎么样了？”
江朝侧身看着她一脸轻松：“我第一次看见刚出身没睁眼的小猫，还挺可爱。”
他刚想要建议姜孟童过去，才意识到刚才忙前忙后的地点是姜孟童卧室。
程灼冲掉手上的泡沫拧紧水龙头，回身看一眼她：“你还是先别过去，母猫现在正在给小猫清理身体呢，你现在的反应过去说不定会吓着人家一家。”
江朝抬起胳膊杵杵程灼，示意他闭嘴：“小姐姐你要是真害怕恐怕今天得找个另外的住处。”
程灼跟着点点头补充：“母猫现在状态比较警觉，突然给它换环境。”
听着两人的建议，姜孟童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惨。
受伤也算了，还混个无家可归。
她看一眼程灼，无奈的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吴迪。
现在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姜孟童现在只能祈求吴迪那个夜猫子现在还没睡。
她给吴迪微信留言，几分钟后吴迪一个电话直接打过来。
姜孟童走到边上接电话。
江朝说自己肚子饿得不行。
原本他是来吃饭的，可是没想到赶上这么一出儿，慌忙的当了一回给猫接生的兽医。
江朝：“还有没有吃的啊？”
程灼：“昨天晚上还剩了点儿隔夜饭。”
江朝一脸愁容看着他：“这种时候，你就让我吃这个？”
程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挑？”
江朝讨不到好处，丧气的转身甩下程灼一个人进了屋。
弄得程灼也感觉有点不合适，这摊事儿是他愿意揽在身上的，跟江朝的确是没啥关系。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晚上买的菜，炒个饭应该是没问题。
程灼转身准备进厨房，走出几步他回头瞄了一眼在打电话的姜孟童。刚才那情况把她着实吓够呛，可现在他觉得现在姜孟童属于有家不敢回。
姜孟童放下电话，冷得哈哈手。
她转过身，发现程灼站在原地没走。
程灼：“你朋友来接你？”
姜孟童：“嗯。”
程灼：“你就这么去？”
姜孟童：“你帮我谢谢你朋友吧。”
她说完，没等程灼接话，便转身进屋了。
……
姜孟童走了，当然，程灼知道她是跑到吴迪家里借住了。
这让程灼有点措手不及，她什么时候走的？收拾东西了吗？自己进屋收拾的？太多疑问突然萦绕在他脑海里。
她只给程灼留下一条微信消息。
“我家门没锁，方便你过去看猫。”
这话挑不出什么毛病，可还是让程灼感觉浑身不舒服。
更让程灼感到震惊的是，半夜他到姜孟童家里查看小猫的情况，开灯之后他发现姜孟童走之前应该是把屋子简单收拾过。
昨天情况突然，程灼一直在弄猫，没怎么注意到屋里的细节。
显然，很多姜孟童不想让他看到的东西都被她藏起来了。
程灼无奈摇摇头，快步走进卧室。
“黑猫警长”正在睡觉，它的身体侧面，四只小猫正在争先恐后的吃早餐，其中两只甚至正在努力用前爪斗殴。
程灼给大猫喂了一些营养膏，然后将地上的食盆和水盆里都填上水。
这个期间母猫的食量不会特别大，只能在营养上加强，这样对小猫也会好。
两只奶猫争得不可开交，这场战争甚至已经波及到第三方，一个四只中最瘦弱的老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程灼觉得这个老大似乎比另外三只更小了。
看来这只还挺麻烦。
幸好，程灼做足准备，他原本担心“黑猫警长”这种被放养的猫不太会带小猫。
可是现在这情况，他还是得当一段时间兼职奶爸。
第二天江朝晚上照例来蹭饭，两人吃饱后，程灼指着窗台上洗碗精吩咐对方去厨房洗碗。
江朝瞪着三个盘子两个碗表示震惊：“我……不会。”
程灼站起身走到书桌旁边，拿起地上的羊奶粉桶：“不会没关系，刷完这桌你就会了，绝对比你测试代码简单。”
江朝：“那你干嘛？”
程灼坦然：“喂猫。”
江朝：“人家有亲妈，用的着你喂吗？”
程灼：“那只身体不行，抢不到吃的。”
江朝：“我——靠——”
程灼动作熟练，要奶粉，试水温，娴熟到看的江朝看得目瞪口呆。
江朝：“我现在总算知道我那只龙猫为什么会死了，对面小姐姐这生意做得值。”
程灼：“你帮我拿张纸巾，电脑桌旁边？”
江朝伸长胳膊抽出几张纸递给他：“她不在？”
程灼没抬头，随口“嗯”了一声。
江朝：“也是，她卧室都改装成产房了，不对啊，那其他猫现在怎么弄？”
程灼：“她去朋友家住了，没锁门。”
江朝：“哦是吗？那她对你可挺放心的，人不在家，家门大敞着。”
程灼没理他，拿起桌子上的棉签给小猫排尿，一些列动作完成后，他把还没睁眼的小家伙儿放回桌子上的小纸盒里。
江朝看得犯困，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程灼：“怎么了？要走？”
江朝：“那对面什么时候回来？”
程灼：“你管对面什么时候回来干嘛，跟你有关系吗？”
江朝：“我这不是关心吗，再过几天咱们开发还有活动可都要提上日程了，我不是怕你太辛苦嘛。”
程灼露出一脸鄙夷。
江朝：“你说你这都快成动物园了，这小崽子你得喂到什么时候？”
程灼：“喂到断奶，而且我喂到什么时候跟对面什么时候回来有关系吗，她晚点回来还能少给我添点儿堵。”
江朝看着他，不禁发出两声“啧”。
程灼：“开发日程做好了吗，好了发到我邮箱，我得提前知道进度。”
江朝：“能给你添堵也算本事？”
程灼听着这话透着阴阳怪气，站起身冲着江朝做一个“请”的动作。
意思是我这忙着呢，您没事赶紧走。
江朝像是猛然间想起什么，伸手怕拍脑门儿。
程灼擦干净桌子对着书桌旁边的垃圾桶，将揉成团的纸巾精准投进去。
江朝：“看你这又接生又当妈的人我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程灼掏出手机上网看着猫砂盆，忍不住吐槽：“你还有正事儿，赶紧说，晚点我有直播。”
江朝一脸懵：“什么直播？”
程灼：“初灵超话，让你打理的都长草了。”
江朝：“超话？”
程灼探着身体，将手机屏幕怼到对方眼前。
程灼：“搬家之前就答应粉丝了，不能再推了。”
江朝：“这些东西没什么必要管吧。”
程灼：“干脆什么都别做了，大家收拾行李回老家。”
江朝：“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怪不得对面漂亮小姐姐烦你。”
程灼没忍住笑出声。
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昨天厨房水池里摆着的三个玻璃盒子，给了面前的江朝一个大大的不屑眼神。
江朝：“幸亏我没跟你合租，要不我得堵得连饭都吃不下。”
程灼笑笑：“那可不一定。”
江朝：“你以为你做的这些谁都能买账。”
程灼：“那就走着瞧，有什么事你快说。”
江朝狠狠瞪他一眼，无奈叹口气：“赵雪薇让我问你，你的脚本有没有兴趣卖影视版权，第三四秒。”
程灼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在他听来这句话中的出现的名字是谁无所谓。
重点是影视版权。
这是他和江朝做这个工作室之后从来没想过的领域。
……
江朝走后，程灼打开电脑。
他点开脚本的文件夹，悠闲的读起当时从策划到落笔都是自己执行的故事文字。
读到三分之一，手边的手机上突然想起微信提示音。
他点开微信，不自觉呼吸一滞。
ob11娃头制作师童言：猫还好吗？
程灼点开微信聊天框中的摄像机，走到纸盒旁边，用手机对着正在睡觉的小猫，找角度按下快门。
他犹豫几秒，点击发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