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源头
季行秋跟在他后面：“我也跟你去。”
“你去？”
季行秋点点头，“嗯，不然我在家里也是没什么事。”
谢珩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现在的季行秋根本不会感染，去了也不用担心会发生意外，况且他去了，兴许还能榜上忙。
谢珩驾驶着车，一路来到了感染爆发的地方。
到了之后才发现，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感染的病人几乎将医院全都占满，到处都是哀嚎声。
有的已经失去了神智，没有目的地攻击着周围的人，一挥手，周围的人就被卸下一条胳膊。
就算知道已经没有生的希望了，人们还是不愿意放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尽力地救治。
所有死亡的感染者都被送去焚烧，空气中遍布着烟灰。
谢珩驾车行驶在隔离区的路上，现在街上已经空了，所有人躲在家里，偶尔街上有几个出来置办生活用品的人，也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
所有人都很惶恐，都害怕自己会使下一个变异者。
虽然形式很严峻，但是不能将他们转移，因为他们很可能都是感染携带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病，将他们放出去，很可能连会加快感染的扩散。
两人来到管理局基地，这里的所有人都神色匆匆，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有人认出了谢珩，连忙说道：“谢教授，你终于来了，我们用你的药只能克制住一点，感染还是在一直扩散。”
他们用的是谢珩根据类流感感染研制出来的药，现在的感染显然是加强了，所以这种初级药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嗯。”谢珩点点头，“留了样本没有？”
“留了，在这边。”
那人将谢珩带到一间屋子，转身拦住要跟上去的季行秋。
谢珩转身：“没事，让他进来。”
所谓样本，就是将死亡的感染者留下来，泡在酒精里，供观察研究使用。
由于这次的感染者表现各不相同，管理局留了很多样本，几乎要将这间屋子填满。
谢珩在里面，仔仔细细地观察每一个样本。
这些样本的形态各不相同，有的还能看出来是人形，有的则已经成了一滩烂肉。
季行秋强忍住心中的恶心。
谢珩看出了他的不舒服，问道：“要不然你出去吧，这里也用不着你。”
季行秋点头，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谢珩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从感染者尸体上取下来的组织。
管理局的人见他出来，把一摞资料交到他手中，说道：“这里记录了每一个变异者的发病时间，死亡事件，还有他们之前都和谁接触过，管理局刚刚来电话，让我们撤退，这里就给您留下三个帮手。”
谢珩点点头，表示他能理解，现在这种情况，隔离区的人越少越好。
他和季行秋都不怕感染，留下的这三个人也是全副武装，比人多的时候还要安全些。
他将人体组织放了起来，对季行秋说道：“走，去隔离区看看。”
他们来到了一处感染者出现最多的地方，保安看着没有任何防护的他们，将一根棍子横在二人身前：“站住，这里不让进。”
谢珩拿出工作证：“管理局，谢珩。”
保安听到是管理局的人，才放行。
两人随机挑了一栋楼开始查问，这里的人都对他们态度不冷不热，有的甚至将他们拒之门外。
在特殊时期，谁也不知道哪个人是传染源，只有和所有人都断绝接触才能保平安。
两人顺着楼层，看到一户人家并不像其他人家那样门户紧闭，而是大开着门，他们走了进去，看到只有一个岁的小女孩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她的脸颊已经凹陷下去，看样子很长时间没吃过饱饭了，这间屋子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生活所需要的必需品。
看到有人进来了，小女孩木讷的脸上有了一丝回温，她向着两人打招呼：“你们好。”
说完继续发呆，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将他们拒之门外，甚至都不在乎他们进到自己家里。
谢珩走上前，问道：“小朋友，为什么不关门？不怕感染吗？”
“感染就感染吧，不在乎。”
小女孩继续看着前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并不拿生死当回事。
季行秋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泪光。
一番交谈下来，两人才知道小女孩的父母都因为感染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她太过于弱小，以至于爸妈留给她的生活用品都被其他人抢光了。
她没吃又没喝，父母又都不在了，只想着自己快点死。
看着她生无可恋的样子，季行秋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在他父母感染之后，他也是这么等死的，只是后来没有等到感染，反而等到了变异。
在谢珩的诱导下，小女孩回忆起父母感染之前的路线：“我爸爸和妈妈一直没有出过门，就只有那天去了城西菜市场买排骨和大虾，因为那天我放假，第二天的时候他们就出现了症状，变得好可怕，我爸爸变得好像青蛙，我妈妈的头发好像蛇一样。”
季行秋明白了，他之前在管理局看到的那两张照片就是小女孩的父母。
看样子，她的父母是这里的第一批感染者，不出意外，菜市场就是感染的源头。
一番交谈过后，小女孩提醒道：“你们不该离我这么近的，我爸妈感染之前我和他们接触过，现在也许我就是个传染源。”
“我们是管理局的人，不怕这个。”
谢珩给小女孩检查了一遍身体，发现没有任何异常，为了以防万一，让她呆着自己的家里不要乱走，又给她置办了生活用品，再三叮嘱她不要随便给别人开门，临走之前还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有任何异常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说完，带着季行秋离开了。
两人向着菜市场前进，车在前进的途中，一个小男孩蹿到了车前。
谢珩急踩刹车。
小男孩见自己逼停了两人，敲了敲车窗，向着里面的两人说道：“先生，买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