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荀涓是在湛恩的注视中醒来的。
她方一睁开眼, 便撞上一对温柔而醉人的双眸,仿佛是要把她浸溺在其中,陷入梦幻般的沉醉不可自拔。
“睡醒了?”僧人的嗓音醇厚, 带着低暗的哑。
她下意识点头,像只幼兽一样亲昵地在湛恩怀里蹭了蹭。但下一刻睡梦前的疯狂记忆回笼, 荀涓顿时僵住了, 转而搭在他胸前的手便不轻不重地掐了他一把。
湛恩身子一绷, 语声却温柔至极,“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
荀涓气哼哼地锤了他一下,“你还问!”
不怪荀涓会这么恼怒,实在湛恩今次太过的放纵。
荀涓记得好几次自己都觉得要晕过去了, 他却卡着那个临界点将她放出些许,刺激她的神魂,不许她提前中断这具有重大意义的洞房花烛。
真真切切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死去活来,□□。
她也深刻意识到, 前面两次湛恩对她到底是多温柔和克制。
结束了灵与肉的交融, 当她勉强把神念从和尚的神府里抽出来后,荀涓整个人从里到外地化成了一滩水, 软绵绵地, 提不起一丝气力。只能没骨头似的依在湛恩怀里, 含糊地埋怨了句自己也不知道内容的话,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 她依稀感觉到只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抚她的脊背,让她睡得更沉……
想到这里, 荀涓稍稍平和了些,但尤不解气。又低下头咬了他一口,在他怀里背过身去。摆明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她这边使着性子, 湛恩看着她的模样,却只有笑意温柔。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但听他温声道,
“是贫僧的不是。”
一句话,尽显温柔与包容。
然而荀涓还没想好要不要原谅他,忽觉到后腰异样的抵触。她顿时卡了壳,身子一绷,回眸嗔怪道,“你……你怎么又……”
“不用管它。”
湛恩嗓音微哑,长臂绕到前面拥着她,给她揉了揉小腹。与对自己身体的冷漠不同,他对她满是关切,
“我前
日太高兴,可是弄疼你了?”
“倒也不是疼……”荀涓的声音减弱。
她主要还是恼羞成怒。毕竟以往这方面都是她来主导,总是欺负和尚的隐忍和单纯。乍一被他欺负,角色翻转,心里难免有落差。
可一被他安抚,什么落差不解气的都没有了。只抱着他的胳膊耍赖,“我就是不高兴。”
拥着她的男人身体一僵,低哑的嗓音显出几分歉疚的意味,
“涓涓……”
她一听这语气就觉得不对劲,回眸看他,果然见和尚神态黯然,黑眸失了熠熠的神采。
荀涓心里一揪,知道他怕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这忙转过身来抱住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你弄得不舒服,是我自己……”
她涨红了脸,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奇怪的落差心态。
咬了咬牙,她索性翻身跨坐在他腰上,倾身覆下。红唇贴着湛恩的耳廓轻咬了下,又像是撒娇又带着引诱的口吻说道,
“我喜欢在上面,你让我欺负你一次,我就高兴了……”
湛恩闻言,握紧了她的手。眼尾泛起淡淡的赤色,轻喘了声,嗓音愈发嘶哑。
“现在吗?”
她总说和尚眉眼生得寡淡,不想情动起来,竟展现出惊人的艳色。
荀涓本来就是一说,可看到他此刻的模样,本来五分的意愿顿时变成了十二分。
语气软绵绵地磨他,“好湛恩……人家之前都要被你弄死了……你便疼一疼人家吧……”
这妖女自来没什么节操,天地都拜了,说起话来更是百无禁忌,缠人得很。湛恩本就温柔的性格,如何能抵抗的住?
他眼尾的赤色渐浓,握紧了她的手,呼吸粗重。哑声克制道,
“……你来……”
荀涓自然是不会怂的。
禅房里檀香氤氲。
她抚摸着他的眼,温软含笑的语声似轻柔的云烟,轻飘飘落在他的心口。
“这个啊……叫观音坐莲……”
湛恩呼吸一窒。看她眉目含春,艳色灼华。杏眼迷离
,又带了几分纯如雪的琉璃净气。如笼着朦胧雾气的晚香玉,让人想要捧在手里怜爱。
昔日被称作圣莲化身的佛子眼眸泛红,周身灵风盘旋将莲香浸透得满室。
他看着她,一刻不移。喉结滚动,却哑声道了一句,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湛恩既已决心舍去过往佛道修行,自觉留在梵谛天也不合适。
跟荀涓胡闹了几次,便带着莲净去找梵谛天的长老,将法华殿交给唯一的弟子。自己与荀涓离开了须弥圣地。
茫茫沙漠浩渺,黄沙起伏,连绵无边际。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与戈壁融为一体的石佛上,黄沙飞卷,似有万点金光闪耀,神圣庄严。
石佛脚下,是须弥圣地的入口。
荀涓陪着湛恩,已在这里站了许久。
她看着和尚在石佛前拜了九拜,像是做了最后的忏悔与告别。然后转过身,执起她的手,温言问道,
“想去哪里?”
荀涓靠着他的手臂,笑吟吟道,“不若先去东洲江临城吧,上一回去我还没待够。”
“好。”
“还可以顺路看看释兰城……”
…………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到东洲江临城时,已是一个月以后。
尤记初至江临,正值中秋。城里张灯结彩,城外江边的荻花如洁白的云絮飘逸柔软。稻田里蛙语蝉鸣,金灿灿的稻谷沉甸甸压下,随着风声哗啦啦的响。
故地重游,东洲却已是十二月的隆冬。
荀涓牵着湛恩的手,走在白雪铺就的田垄上。沿着江边的田野,缓缓走向冬日的江临城。
城外才下过一场雪,天是阴的,路上没有行人。
朔风吹散了清晨的薄雾,些许细缕的阳光从云层间隙出,安慰性的给人带来些若有似无的暖意。
“我以前很讨厌江临城。”
荀涓指着前面的城池,对身旁的湛恩说,“看着城讨厌,人也讨厌,没有什么是讨喜的。”
湛恩安静地听着她的抱怨,握着她的手掌紧了一紧。
荀涓为何会厌恶江临城,他虽不能全部了解,但也知道一些大概。想到她过往的经历,不免心中疼惜。
然不等他的安慰,荀涓朝他眨了眨眼,含着笑意,故作困惑,“可我这回再来,看哪里都是喜欢的。你说是为何呢?”
“为何?”他配合地问。
她便拉着和尚的手,一指右侧的江流。
“那里,你陪我放过花灯。我看了便觉欢喜。”
湛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秋日的芦苇已经枯槁,在白雾中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明明是一副凄清的景象,他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中秋月夜下的灯火。圆月映着流水,流水映着灯火阑珊,那阑珊的灯光又映着女子的容颜,动人心魄……
“很美。”
他转而看荀涓,目光专注,透着柔意。也不知是在说眼前的景,还是心上的人。
荀涓抿唇笑了笑,又拉着他的手,指向另一侧的田垄。
“那里——”
她兴致勃勃地指过去,像个小女孩一般作态天真,神神秘秘地说,“我看到过流星。”
湛恩听着她的话,一时恍惚,记忆的画卷随之展现。
就是这一恍神的功夫,荀涓已到了他怀里,勾着他的脖颈,柔媚的语声中透出一丝缠绵,“我又看到流星了。”
湛恩垂下眼眸,澄净的眼底倒映着女子娇艳的面容。
她凑身过来,吻他的唇。
他温顺地回应她,平稳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涓涓……”
良久,两人气息不稳地分开。
荀涓拿手指去点他的嘴唇,语笑嫣然,“你看到流星了吗?”
湛恩诚实地摇头,看她的目光温柔而专注。
他没有看到流星,但觉得有一朵落花轻轻飘落在了唇上,又甜又软。
荀涓的手指划到和尚的眼角,一本正经地说,“流星在你的眼睛里,所以你看不到。”
湛恩抿了抿唇,握紧她的手,漆黑眼眸中有一点柔光璀璨。
“那你喜欢吗?”
他醇厚的嗓音依旧温和,隐
约带了些期许。
“当然喜欢。”荀涓嗔怪地看他一眼,像是在怪他这么明显的问题还需要问她。
但她转念一想,知道自己过去还没有喜欢湛恩的时候说了许多打击他的话。如今自然要弥补。
于是拉着他,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洒。
“在这世上,我最喜欢你。”
“湛恩是什么样子,我就喜欢什么样子。”
“我不喜欢江临,但因为跟你在一起,我看什么都是欢喜的……”
连着说了几句,一句比一句真诚,一句比一句腻歪,荀涓这个说话的人不觉得有什么,湛恩却招架不住。
“可以了……”
看着他耳根蔓延的赤色,荀涓笑眯了眼,故意委屈地问他,“不喜欢听我说这些?”
“不是。”
湛恩握紧了她的手,像是有些紧张。转头见她一脸促狭,无奈地摇了摇头。
“来日方长。”这么好听的话,他想多听几次。
他眉眼间沉淀着温柔,淡淡的喜悦让荀涓心中一涩。
像是无意一般,她笑吟吟地望着他,认真的说,
“来日方长……那你要尽量陪我久一点……”
湛恩目光微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
“走吧,去找张百衍。”
荀涓不喜江临城,却主动要来此的真实目的,他怎会不知呢?
这江临城没什么特殊,只有个隐居在此的易宗大长老,手握仙器命罗盘,有预测之能,通晓世事。
惟愿张百衍真的能给他们指一条明路,他所求不多,能多陪伴她几年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像我这么清水的作者,为什么总是被锁(咕咕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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