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厮杀
秦炼被吊城楼三天三夜。
往日那般潇洒恣意的狂傲大师，羡犸族人的骄傲，却被新帝当做卑劣的蝼蚁一把虐待。
宣宛儿隐藏在人群中，心中万分悲痛。
她恨不得屠灭整个城池。
这群外邦入侵者！
但转念想到秦炼还没被救下来，她怎么甘心？
宣宛儿强压下心头的痛楚，隐匿在人群里。
夜幕时分。
她做好各方准备，甚至不惜让旧部下吸引新帝的注意，以此让她能够趁机救下秦炼。
谁知道，这群旧部早被南宫玉蝶出卖。
他们一动，就等于全方位暴露了巫医宣宛儿。
她刚闯入城门口，放倒守卫，从城门口放下秦炼时，就发现四周灯火辉煌，一众人举着火把将她照得无处逃遁。
新帝坐在步撵中，隔着厚厚的帘幕，他说道：“宣宛儿，只要你交出擎羽空间，孤自可放你一马，还会让你和秦炼成百年之好，你们再不用顾忌师徒名分，世俗成见。”
四周奔涌出无数将士，将她和秦炼围绕在核心圈里，水泄不通。
一看就是等待这个机会很久了。
“我们知道你会巫术，但南宫玉蝶留在你身边多年，她最是痛恨你，一心想取代你，废除羡犸落后的制度，让所有的奴隶也可以成为主人，她悉心研究多年，与你最是亲厚，你觉得她会不知道你的软肋吗？”新帝冷冷道。
一语中的。
南宫玉蝶知道她太多秘密，甚至连自己异能最忌讳的弱点，也是最清楚不过的。
只是她当时灭杀南宫玉蝶时，对方并没有使用，所以她这才大意了。
“南宫玉蝶也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她想要寻找那么多的乌铁制造一个屏蔽你能力的场地，可没那么容易，而孤却可以实现。这天宫每一处地砖下都掩埋着乌铁，你就算巫术再厉害，也使不出来。”新帝得意道。
宣宛儿意识到这点，意念一动，发现自己果然使不出异能。
她心中惊骇不已。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那么早放走青猯，至少还可以带着秦炼躲入空间……为时已晚，她的粗心大意造成今日之祸。
但新帝一心想得到擎羽，她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那又怎样，你不是想得到擎羽吗？你下来，我现在就告诉你，擎羽在哪里。”她冷幽幽勾起唇瓣，挑眉望向步撵。
宣宛儿一脸蛊惑之色。
“放肆，竟然敢与帝王平视，还不垂下你的头颅。”身边侍卫冲过来，手中长枪对准她的脑袋，仿佛只要她一动，锋利的尖刺就刺入她颈脖。
“宛儿……”
秦炼高烧不退，浑浑噩噩的，几乎失去了意识，这会儿又仿佛在做梦，对着身边扶住他的人儿胡乱呓语着。
宣宛儿手指一探，摸着他的脉搏，顿时心中万分焦急。
这样子无法支撑下去啊。
秦炼双腿被砍断，又没有被细心照料过，只是草草处理一番，防止他死去，但伤势实在太严重了，就算救回来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宣宛儿一颗心痛得快窒息了。
她心心念念的人，被折磨成这般田地，以他的骄傲，就算是活下来只怕也是不愿意活的。
“秦炼，秦炼——”宣宛儿低声呼唤着。
她从袖口中拿出一颗丹药喂给他吃。
这药可以让他暂时退烧，让他的理智能够稍微回暖，但想要医治他的伤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秦炼一苏醒，他目光虚弱地望着身前少女，抬起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低声道：“……你来了。”
“嗯，我来了。”她道。
他知道她要来。
他等着她来……
宣宛儿心中吃痛不已，对新帝的恨意无比炙热，像岩浆般几乎要喷薄而出了。
“宛儿，叫师父。”秦炼吃力道。
宣宛儿微微愣住。
她还没开口，就听到新帝不耐烦道：“秦炼，你最好劝劝你的心上人，否则，你知道孤的手段，绝对谁都没好处。”
火光照着秦炼的脸，从前威仪的他，在这一刻宛若流落人间的乞丐，又脏又乱，还充满了虚弱与无力。
他嗓音痴痴道：“宛儿，师父有东西要给你，你一定要乖乖听话。”
宣宛儿不明所以。
但下一秒，就见秦炼忽然一把擒住她的后脑勺，不顾一切吻住她的唇瓣，在她迷糊与颤栗中，感受到有股力量流淌而来。
她仿佛知道了点什么。
周围人传来嗤笑声。
“切，师父还是恋上徒弟，也不顾人伦了，真是可笑至极。”
“羡犸族幸好别灭了，不灭，这两人就足够贻笑大方的。”
……
宣宛儿握紧拳头。
她还没动，就见秦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头颅抱在双臂中，唇瓣凑到她耳边来，低声道：“宛儿，我送你最后一道礼物，你一定要好好收着，那是师父用灵魂献祭的东西。在为难时刻，会守住你最后一丝魂力不散。”
灵魂撕裂成两半，他用最后一丝灵魂献祭给博山炉，让炉子化作她的守护者，一定要安全无虞地带她离开……
“秦炼，你，你什么意思？”宣宛儿震惊道。
就在这时，秦炼忽然唇角溢出黑血。
他痴痴望着身前的女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宣宛儿，我秦炼不是你的软肋，不是你的牵挂，你想杀谁尽管去杀。”
噗——
秦炼说完这句话，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永远闭上了眼。
宣宛儿大声呼喊着“秦炼”的名字，可这个男人再也无法应答，更没法跟她说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儿。
她再等不到了……
天空顿时昏暗下来。
新帝意识到不对，他连忙命令蹲守在暗处的守卫，上前诛杀了巫医宣宛儿。
宣宛儿发了疯。
她异能无法使用，但秦炼将他的博山炉给了她，这炉子能够听人指挥，攻击力也是十分可观的，只是秦炼太骄傲了。
他不想成为她的拖累，宁愿选择死，也不要坐一辈子轮椅。
他选择亲手送她生命最后的礼物，选择死在她面前，让她肆无忌惮报仇雪恨。
那一场战斗之激烈，是史无前例的。
血流成河。
天宫染血。
新帝也被发了狂，两人最后一起冲到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