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的梦中有你
黑风阵阵,热浪在黑夜里也没退去。
哪怕现在已经是九月,依旧冒着盛夏的热潮,连续几个月没有下雨,风干得吹在脸颊上像滚风糊住脸。
自从空间升级,宣秀秀武力值大幅度提升,速度也是快了好几倍。
她避开人的视线,一路风驰电掣地狂奔,追随着团子说的能量体,追踪到临河县城外的一处僻静院落。
主人,是一只灵兽。团子惊呼。
它是福运种植空间的戒灵,能感应到宝物和活体释放的灵气,这分明不是普通的小动物,而是一只自身在散发灵气的兽。
宣秀秀开启紫瞳。
黑暗里,她看清了地上被追踪得狼狈不堪的小动物,模样儿小巧玲珑,头顶一撮儿长长的白毛,身体状如初生幼猫,但长得稍微放肆了点,两颗大牙倒像老鼠。
古古怪怪,又可可爱爱。
她要了。
宣秀秀用念力一把定住它,下一秒小东西就被她转移到了空间,刚准备离开就听到一道呼声。
咦,你哪位?怎么到了我家后院?
伴随着惊呼声,大院里出现两盏煤油灯,罩住了宣秀秀的身形,令她无法当众逃遁。
尴尬了。
宣秀秀思索脱身大法,却见一道身影快速无比地冲到她身前,等看清她的脸颊后,惊呼出声道:妈妈,她就是我梦见的女孩,就是她,就是她
提着煤油灯的一名漂亮妇人缓缓走来。
她举起灯,昏黄的灯光照了照宣秀秀的脸,眼底的惊讶完全掩盖不住,也不由得激动道:朦朦,她还真的是
什么鬼?
宣秀秀一脸便秘神情。
什么狗血事件,别是骗子。
就在宣秀秀怀疑时,少女急冲冲回到屋中,又快步出现了,手中举着一张画像,招呼她妈拿灯照清楚点。
宣秀秀疑惑地扫了一眼。
好家伙,这手绘的画中赫然出现自己的一张脸,连痘痘都被画了出来。
更尴尬啦。
宣秀秀腹中犯嘀咕。
这合着上演一出女女版的《牡丹亭》?
她们又没见过她,不可能提前画出她的图像
我叫田朦,她是我妈妈范美珍,她是我家阿姨方巧云,我爸爸参加战争光荣牺牲了,家里就剩我们叁
田朦嘴巴灵巧,能说会道,又是个超级自来熟,不一会儿就将家里所有情况跟倒豆子一样全说了,丝毫不怕陌生人来个杀人越货。
她说她这阵子总在做梦,梦中出现一个长满痘痘的女孩,潜意识里总觉得女孩是她人生中重要的人
而且,连续四五天都梦见同一张脸,她就凭借着自己超强画画水平,将梦中人给画了出来。
连范美珍和方巧云都觉得邪乎。
这回,她们彻底相信了。
小姑娘你别怕,我们一屋女人,不会害你的,这也是一种神奇的缘分,既然老天有意让我们相遇,就去家里小聚一会儿,可好啊?
范美珍将人往屋里招呼。
她热情得丝毫不怕引狼入室。
宣秀秀有种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
她迟疑了。
这家人有点古怪
主人,她家有宝贝。团子急迫道。
团子这家伙,还真是会找时机。
宣秀秀决定见机行事。
她淡淡扫了凑上前的母女俩,客套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叨扰之处,担待一二。
叨扰什么,你就把我家当自己家,别跟我们见外,这里就我们三个,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田朦笑呵呵道。
她开心得直拍手。
仿佛在招呼亲姐妹。
宣秀秀满头黑线。
这女孩搁在现代,貌似有点傻。
等后来的后来,两人关系颇深后,田朦笑嘻嘻道: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我们此生应该做姐妹,当时生怕你跑了,那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一辈子没干过这么傻的事儿。
于是,宣秀秀就这么登堂入室了。
田家院子比张玄篆家小得多,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门框上头的青铜镜,古朴淳厚,浓浓的古典气息,仔细看去,冒着淡淡的青色气息。
走到屋内,大厅里的落地钟摆,酸枝木老桌上摆放的羊脂玉摆件儿
宝贝不少呐,件件精品,灵气逼人。
宣秀秀心中疑惑不已。
田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以她们这样的条件应该不属于第一第二生产力阶层,怎么没有下放呢?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啥我们叁还待在凌河?其实是我们田家的男丁全部参加了战争,一个没从战场上回来,不过几年光景,田家就剩我们朦朦一个独苗。范美珍语气略带悲戚道。
她一张风韵犹存的脸,覆盖了淡淡的哀伤,美得如画如卷的,不太像吃过苦的人。
阿云,给这位小同志上茶,要拿上好的云雾。
她话音还没落,宣秀秀摆摆手。
珍姨不用客气,晚上喝茶影响睡眠,见也见过了,我也该走啦。宣秀秀道。
不要!
田朦抗拒不已。
你就在我家住下,我们家房子够多她气鼓鼓道。
范美珍瞪了女儿一眼,对宣秀秀道:小同志,想必你还有事儿,我们留你,你也不自在,那先回去吧,有缘定能相见的。
妈
田朦撒娇也没用。
范美珍还是让方巧云送宣秀秀离开了。
等宣秀秀离开田家,田朦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嗷嗷叫。
妈,不是说好了,若是遇见,就一定要结交她吗?就这么放她走,爸爸的遗愿还顾不顾了?田朦叫道。
七年前,田朦的父亲寄回一张画像,一封书信。
信中写,一旦遇到画像中的少女,定要举家善待。
往后田家就接到一封封家人死亡通知书
田朦之前年幼无知,并不知道父亲的遗愿,直到最近才从柜子里翻出父亲留下的画像和书信。
她之前觉得这事儿挺可笑的。
怎么可能有人提前画一张画像,然后告诉家人日后会遇到画中人,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显然,她父亲是个普通人。
这事儿不可能!
不过无聊时,田朦也想过一种可能。
假若是父亲在战场上受过别人恩惠,这人就长这样,她的后代万一跟她长得有八九分相像呢?
毕竟只是一张手绘画像
这么一来,也不是不可能。○
想归想,田朦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直到刚才遇见宣秀秀那一刻,心底的震惊无法言表,那种被命运推着走的使命感骤然出现在心头。
她一定要完成父亲遗愿。
朦朦,你急什么,这丫头敢半夜外出,胆子异于常人,一定还会相见的,你火烧眉毛一样拽着人家,她下次见到你,一定绕道走!范美珍捏了捏眉心,无力道。
朦朦这急性子真得改改。
托词梦境这档子事儿本就不靠谱,证明她们对宣秀秀没有异心是需要时间的。
宣秀秀离开田家后,直接去了张玄篆宅子,收了全部的宝贝,空间灵气瞬间涨了一茬,团子那叫一个嗨皮。
接着,她又去了刘标家。
刘标之前跟她说过他家怎么走,还怕她忘记,恨不得画张地图。
但宣秀秀长期走南闯北的,方向感很强,一下就记住了。
她换装扮,带上变音器,敲开刘家的门。
刘标一见是钟先生,双眼放光,连忙将她迎了进去。
钟先生,这边请,这边请,我一直按您的吩咐收集老物件儿,走通了所有的门道,只想着您啥时候上门他一脸渴望道。
走吧,看看去。
宣秀秀开门见山。
好,好嘞,您这边请
刘家不是大院子,但家里东西不算少,等她跟着刘标进了里面一间储藏室,里面摆着几个大木柜,柜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老物件儿,甚至还有个臭烘烘的夜壶
宣秀秀脸色变了变。
钟先生,这全是我从各家收来的,您瞧瞧,看中的就出个价,反正我也不会瞎开价,都是我用粮换来的,这里有一份登记册。刘标殷勤道。
当然,架子里也有不少是自家帮工从村里搜罗来的,一块钱,两块钱换一个,真假难辨。
近郊村里一古稀老人,牙烂光了。
他拎着夜壶出来,冲着刘家帮工口齿不清道:这可是我家祖传下来的,绝对假不了,是真的宝贝呀。
刘标见到这口味重的宝贝,一个陶罐夜壶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收都收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之放在最低一层格子里,看钟先生缺不缺夜壶
宣秀秀开启紫瞳,对着架子一通扫。
接着,刘标就见她伸出手,左一个右一个,东一个西一个,从里面取出他选中的宝贝,剩下的就不再要了。
钟先生,这一个观音瓶可是出自宋朝的,上等羊脂玉做的,您没看中?
刘标急了。
他不管钟先生要不要夜壶,但架子上的一樽观音瓶是他亲自从一个老友手中买的,不仅花了他100块,还另外给了50斤大米,20斤猪肉
宣秀秀摇头。
她冷声道:这是假的,你看这玉手感冰凉,玉质粗糙,明显是仿制品,年代不超过50年。
你,你说什么?假的?刘标快疯了。
因为第一次交易,他不想给钟先生留下坏印象,自然是发动他所有人脉,搜刮了一大票的老熟人。
没想到,他刘标也有被坑的一天!
我去找他,看老子不打残他双腿。刘标气急败坏就要往外冲,却被宣秀秀一把拉住了。
这人若真心骗你,现在指不定跑路了,若不是有意的,估计他也被骗了,你去换回来就是。但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处理,我收的这些东西,自然会给你足够的粮食。宣秀秀冷冷道。
说实话,收老物件没点手段,被骗绝对是常有的事儿。
她若不是空间升级,多了一双能辨宝物的紫瞳,哪怕乱世古董廉价如草,也会被坑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好,好,这古制夜壶您还要吗?算添头。刘标一脸挫败感地道。
宣秀秀眉头抽了抽。
她要个臭烘烘的破夜壶干啥子?
传宗接代吗?
这东西集晦气所在,就算是老物件儿,灵气也是难以温养的。
好了,说正事儿,我会按你的价五倍给你粮食,另外我还有5千斤大米,3千斤荞麦面粉,2千斤黄豆,1千斤土豆,以及20头大肥猪,你吃得下吗?宣秀秀道。
!
刘标整个人呆住了。
他知道钟先生能力强,手中粮食多,但没想到多到这种程度,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惊疑不定时,宣秀秀也在试探他的底。
你若吃不下,我会找比你更有能力的人接手,当然,有必要的话,我还可以拿来宣秀秀道。
钟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如果我拿不下,估计没人接得住!刘标被她双眉一挑的眼神险些吓跪了。
那行,你吃得下最好,按我的地址和时间点去拿货,如果提前了,或者迟到了,我们的合作就没有下次了。宣秀秀沉声道。
这话一出,威严赫赫。
刘标心头乱颤,眼皮子直打架。
他连连点头:您给我两天时间,我去筹款。
行。
宣秀秀颔首。
接着,她转身离开了刘家。
宣秀秀可不怕刘标使幺蛾子。
他肚中还有她调的酥心,一旦他不听话,毒气攻心,第一个没命的绝对是他。
相信他一定找过医生,知道其中的厉害。
提起这茬,刘标是真怕了宣秀秀。
中毒后,他当然不甘心受制于人,第二天就找了凌河县有名的老中医,把了脉后,老中医摇头叹息,说他命不久矣,毒气上心,无解。
无解?
听到这话,刘标气得狠狠发了一通脾气。
他又陆陆续续找了好几个医生,还去医院抽血检查,什么办法都想尽了,可惜,结果都一样,所有医生都说他血中带毒
这样,刘标算是真正知道她的厉害,不敢造次了。
宣秀秀离开刘家后,又去一趟墨河口岸,同样出了一批货。
不得不说,黄善德实力更雄厚。
他直接抬出一箱子金条,收下宣秀秀抛出的全部粮食。
当然,黄善德殷切的眼神一如既往,吓得宣秀秀又一次落荒而逃,她倒不是怕他,而是不想暴露身份。
太热情,动不动就拉拉扯扯的,容易出事。
黄大叔还说什么,钟同志,咱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顾忌的,只要你愿意,我的床可以分你一半,这份情谊出自真心。
真你个大头鬼啊真
谁要你的心?
宣秀秀恨不得骂娘。
老大叔,居心不良啊!
她不知道黄善德的顶头上司是谁,不然真想去告他一状。
主人,主人,你快进来,快进来,崽子出事了
团子的叫声,头一次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