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那是我家呀
十二月，那天小风嗖嗖的吹着，飘着小冰凌。
下班回到队上，天已经很黑了，队上正在放录像，那么冷的天还是有不少人坐在那里看。回到宿舍，看到同宿舍的几个人正在收拾鸡。就知道不知谁家又倒霉了，不过今晚有口福了。凑过去想帮忙，结果他们不用，让我赶紧换工衣，然后去买酒，一会儿吃现成的。
正在脱衣服，杨爱军穿着球衣球裤提着水回来了，耷拉着脑袋满脸的不高兴。就问他怎么了，他看见我乐了，说：“还不是穿的少出去提水，被老杜那个狗死孩子看见了给骂了一顿，你听，还在骂呢。”果然，听见外边队长还在喋喋不休的絮叨着。
对于这些都习以为常了，也就不去理会，一转身扶着墙抬起一只脚来解鞋带。杨爱军则凑过去和他们几个人低声商量了几句，然后一脸的坏笑的拍着我肩膀对我说：“小李子，你他娘的整天练功，不近女色，一定元阳充足不怕冷，你出去……”
听完杨爱军的话，虽说不怎么愿意，但是也觉得好玩。一番商量后，我三把两把脱掉衣服，只穿着裤头，光脚丫子趿拉着拖鞋，提着水就桶出去了。
一出门正赶上队长就在院里站着，看到我这幅打扮劈头就骂“你他妈的，冻着感冒了怎么办，明天还上不上班了”？
我也就按商量好的现场发挥，提高嗓门骂道“你他妈的管的着吗，老子愿意怎样就怎样”。
常言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是一队之长在众目睽睽下被我呛呢。所以不用再找什么茬，我俩就吵起来了。没想到的是，原先商量好我和队长吵起来后，一家人出来借劝架的事儿要忙活队长，结果吵来吵去他们没出来，成了我和队长赌上了。
吵了一会儿，队长伸手点着我骂“行，你不用牛，明天你上不了班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也一歪头，拧着脖子说“我明天要是没事儿，继续上班你说怎么办吧？啊？你说”。
看我一副无赖的样子，把队长气笑了，说“好，有本事你站在这半小时，明早起来要是没事儿，我不用你上班了。而且这个月都放你假不用你上班了，工资照发。”
我一想，这事儿挺美，就说：“好，不用看时间了，我看完这盘录像，要是没事，明天我就回家，不过你可得说话算话，工资你可不能扣”。说着走到电视跟前，脱掉一只拖鞋垫着，盘腿一坐，把水桶往旁边一扔看录像。
坐下后习惯性的拍拍胸口想找烟，结果没穿衣服没找到，这就想站起来回屋去拿烟，没想到借势这么一探身看到屋里摆着不少啤酒，立马想到了一家人让我换完工衣买酒的事儿了。心想在这赌上了就耽误买酒了，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就又坐好了回头对队长说“队长，附加个条件行不？”
我的这些动作队长都看在眼里了，以为我要要烟抽呢，就说“啥，你说”。
“看完了没事的话，你送我两捆啤酒行不”
简直把队长气乐了，说“行，还要不要我给你点颗烟呀”。
“那敢情好，谢谢队长了，那就来颗呗。”
“行，你真行”队长真是被气的哭笑不得了，一边说着一边从衣兜里掏烟。接过队长递过来的烟，还是队长给点上的，心里那个美就不用说了。洋洋得意的在喷云吐雾看着录像。一会儿队长也搬把椅子坐在我身边，这回两人不吵了，一边看录像一边闲唠嗑，队长是一个劲儿的劝我说“我说李子呀，你赶紧回屋吧，酒我给你了，假也给你放了”。
我一想，那多没面子呀，咱中国人放了屁还能再收回去呀，要不看完，守着这么多人那就丢人丢到家了。一直坚持着看完了，赶紧去提水回屋，屋里的鸡也炖的差不多好了，就说“酒不用买了，队长给”。
一家人都在乐，说“我们都听到了，你赶紧洗吧洗吧穿上衣服拿酒去吧，顺便把队长也叫来。”虽然我纳闷为啥叫队长来，但是还是去把队长叫来了。
炖了四只鸡，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很快两捆啤酒就喝完了，队长也是喝高兴了，就冲我说“小李子，再去拿两捆来”。说说笑笑吃吃喝喝一共喝了六捆啤酒，这才撤去残局，拿饭盒泡上茶，继续坐在一起吹牛。见队长高兴，坏种（绰号，他叫付怀忠，工作后的老搭档）就问“队长，今天这鸡还行吧”？
队长拿火柴棍儿剔剔牙，端起饭盒喝口茶说“行，挺不错，你们这群小子从哪偷的”？
坏种笑笑说“放心吧队长，这回走得远，找不到咱们头上，是去井下家属区偷的。”
“嗯，是挺远的。”
“队长，你是不知道，那家人挺难找的，他家有架葡萄，鸡窝就在葡萄架下，怎么走怎么走……”坏种还在坏坏的笑着描述。
就看队长腾地一下站起来了，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满脸的苦笑骂道“他妈的你们这帮臭小子，那是我家呀……”。
听着队长这一喊，我才明白过来为啥要把队长叫来。
队长说话还真算话，第二天没用我上班。在队上玩了一上午，下午一个人躺在屋里看书，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没啥意思，就想回家看看。
等车、坐车用去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回到县城就下午四点多了，想到离家还有三十多里路，就大步流星往姐姐家赶，想去要车子回家。
路过酒厂，正巧遇到韩月梅推着车子往外走，隔老远就喊我，还以为我去找她呢。满脸带笑蹦着高的喊“少爷，少爷”。
听到有人喊，就抬起头来四处看，韩月梅冲我摆摆手喊“在这呢，往哪看呀你”。
顺着喊声看见是她，就走过去，嬉皮笑脸的打招呼说“这是准备去哪呀，不会是专门接我的吧”。
月梅也笑笑说“美得你。不过，你还是挺会算的，我今天刚发了五块钱的奖金，走，我请你吃饭去”。说着过来拉住我，从包里掏出钱包举的高高的扬了扬。我心的话就五块钱吃个屁呀，不过又一想反正队上放我的假，到月底还早呢，回家有的是时间，也好久没和这五朵金花凑凑了，就一起吃个饭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