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放在马鬃上,骆玉嘴角微勾,反应过来又赶紧放下去,强忍住了一小会儿,又微微勾起,过了会才低头羞涩的笑了。
晚间到客栈下榻时,骆清风去找了陆侯爷,刚一进去,就被侯爷桌上的刀吸引住了目光。
“侯爷,这是?”骆清风虽有猜测,但还是不敢肯定。
“宫里的,没有禁军标志,是禁军一贯的伎俩。”他在禁军中有人,这点把戏自然瞒不到他。
随后,骆清风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他不说侯爷也知道,果不其然,他刚说了几句就被侯爷打断了。
“你不必多说,这事本候心里有底,五姑娘没被吓到吧。”他说完,看了一眼桌上的刀,吓成那个样子还记着找证据,没有想象中的笨。
又说了几句后,骆清风恭敬的跟侯爷道了晚安,回到房里,躺在床上,这桩婚事到底是好是坏呢?他一直在想。
想来想去找不到结果,这一夜也就没睡。
第二日一早,一缕太阳斜斜的照在大地上,他们要出发了,骆玉才算看清陆侯爷的长相。
他比她,还要漂亮些。
窄袖紫衫,银色甲胄,一双美目泛着凶光,又狠又厉,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带着紫金冠,他一出现,那些士兵便不敢在交头接耳。
骆玉,算漂亮的,额前齐齐的头发,头发绑成了丱发的样式,两边垂着两条玉带,着淡绿色窄袖交领,白色长裙,裙角是粉的黄的小花朵,窄袖上绑着青玉色的带子。
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比起漂亮这二字更多的是可爱,呆萌,纯真。
一个呆萌可爱,满眼纯真,一个狠厉漂亮,满眼凶光,这么看都很般配,骆清风想到此处,自己先没忍住笑了。
陆侯爷一个凶狠的眼神杀过来,骆清风脸上的浅笑瞬间僵住,笑容一块一块就掉了,“咳,侯爷,出发了吗?”
“去付钱,出发。”陆侯爷说完,翻身上马。
骆清风:……
他去付了全部人的房钱,饭钱,马儿的食料钱,马车钱,一边在心里叽叽喳喳一边上了车。
他早就知道侯爷吝啬,万万没有想到,他对大舅哥都这样吝啬。
骆清风遥遥头,看了一眼被美色误导自己撩开车帘,往外看着陆侯爷的五妹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路到京城,凡是花钱都是骆清风付的,侯爷全程一个铜板都没花出去,而且骆清风很怀疑,他身上有一个铜板吗?
但他没敢问。
有了侯爷的随行保护,全程平稳,下午便到了京城。彼时日头高高挂着,炎热的夏风阵阵吹,蝉鸣声声不绝。
进入京城,侯爷告辞,带着人策马离开。
挺直利落的背影,神秘高贵的气势,在骆清风的催促下,骆玉迟迟不舍的收回目光,放下了车帘。
端正的坐在马车里,骆玉圆圆大大的眼里清清澈澈,种种情绪一一而过,最后留下的,是凄凄楚楚。
她有点不开心了。
眨眼间,到了骆府。
小厮将凳子放在马车前,马车的帘子被一只略粗糙的小手掀开,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位肌肤白嫩的少女,一脸懵懂纯真的看着骆府大门前的人。
她身上着淡绿色窄袖交领,白色长裙,裙角是粉的黄的小花朵,窄袖上绑着青玉色的带子。
“这是哪儿。”她下了马车,问身旁的二哥哥,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些陌生懵懂,看也不看府门前一大群人。
“这便是骆府,那些,是我们的家人……”二哥哥说完,上前一一指着人给她做了介绍,她一脸疑问的跟着,没有开口叫一个人。
最后一个是二嫂嫂梁氏,她纯真的笑起来,“二嫂嫂。”她声音略带喜悦,不像刚才那么冷淡,倒让一群人感到些许意外。
骆清风亲昵的摸摸她的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爹娘,三妹妹,四妹妹,“快,叫人。”他叮嘱骆玉。
“二哥哥,带我去买糖好不好,我还要扇子。”她根本看都不看一眼骆府门前所有人,只对着骆清风说话,撒娇。
骆大学士跟杨氏对视一眼,心里也有一点愧疚了,来到她的跟前停下。
骆大学士开了口,“我是你爹,她是你娘,怎么不认识?刚刚你二哥哥不是给你说了吗?一点规矩也不懂。”说话时,大学士的声音略带责怪,陌生的宠溺。
“哦。”她淡淡的回了一字,转头看着骆清风又甜甜的笑起来,“二哥哥,我们快去吧,再晚些街市就要散了。”
骆大学士跟皇上说话都没被这样无视过,被自己女儿这样对待,心情可想而知,正想发火,杨氏拉住了他,看向骆清风,“带她去吧。”
“嗯。”骆清风淡淡答应了一句,带着骆玉去逛街去了。
兄妹两走远之后,骆大学士拍拍杨氏的手,两个人深眉紧锁,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刚刚为何如此,他们,好歹是爹娘,生下你,将你带到世上的爹娘。”骆清风不信骆玉想买糖跟扇子这样的话。
她,分明是在逃避与他们的见面。
骆玉双手绞紧,咬着唇,大大的眼眶微红,“二哥哥,我真的想要吃糖。”她又重复了一遍。
她自小便爱吃糖,被打了爱吃,被骗了爱吃,现在,她不敢跟他们呆在一起,她害怕,她也想吃糖。
这一趟,骆玉买了六把扇子,八包糖。
太阳落山之际,他们回到了骆府,去了花厅,骆家全部的人都在,奶奶,大学士,杨氏,三姐姐,四姐姐,二嫂嫂,还有嫁出去又回来的大姐姐。
中间的桌上满是骆玉从未见过的菜色,色香味俱全,她一时手脚无措,坐在了二嫂嫂二哥哥的中间,忍了忍,还是将小厮手上的八包糖拿了过来,别扭的每个人一包递了过去。
她一一看去,只有二嫂嫂二哥哥将糖放的很好,其他人都只是勉强一笑,随手将糖放在了一旁,或者干脆给了小厮,毫不在意她的心意。
她忍着艰涩的感觉吃了几口饭,最后实在吃不下去,索性站起来,也不管这些人这么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