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无忧无虑的成长(1)
所谓成长,无非就是历经磨难之后,还能坚强微笑。
南方的天气,夏日炎炎。
弄堂里一妇女托着七个月的孕肚,手上拿着扫帚不紧不慢的打扫着卫生。一阵微风吹过,轻轻拂过妇女的脸颊,仔细瞧瞧妇女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弄堂的走廊上,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围着四四方方的红木桌玩着纸牌,只见一肥头大耳的男人挺着啤酒肚,举起手上的牌往桌上一拍道:「牛九,牛九,给钱,快给钱!」大家纷纷摇头叹气!
牌桌旁蹿过一个小女孩,原来隔壁家扎牛角辫子的小丫头,手里端着西瓜,小跑到妇女跟前奶声奶气的说「秋秋~阿姨~吃西瓜,肚子小弟弟也吃西瓜~」说着拿着西瓜就往妇女的嘴上送。
妇女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拿着小女孩递过来的西瓜,对小女孩说:「那秋秋阿姨替肚子里的小宝宝谢谢你啦!芳芳真乖~」
只见啤酒肚的男人冷不丁的站了起来,指着妇女道「妈的,真晦气!又输了,走走走去房间里拿点钱过来」
妇女把小丫头送到门边上,回屋里的时候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都是这个月第几场牌了,孩子都要出生了,总还是要备点钱在身上吧!」
男人一听火了,对着妇女气汹汹的骂道「我的事不用你多嘴,让你拿就拿」
妇女拿着钱递给了男人,才平息了这场怒火。
几个小时过去了,弄堂走道的大老爷们还没散场,妇女从屋里走出来,撑着腰手扶着门垛边上,对着屋外的男人说「怕是要生了,肚子一阵阵痛的厉害」
男人手里拿着牌,嘴里叼着烟说「你这是母鸡抱窝呢,月份都没到早得很,别打扰老子!」妇女扶着墙就走进了屋里,汗水浸湿了衣裳和头发,拿了些钱就出门了,走一会停一会,遇到一个好心的大妈,把她送到了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小孩都出来了半个头,没过多久顾栀子出生了。
栀子的母亲是个苦命的人,家里条件不好,刚满十八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匆匆嫁人,刚满二十怀了顾栀子。媒婆做介绍时说的天花乱坠,二婚心疼人,家里做建材生意条件好享福……嫁过去才知道男方结过一次婚,生了一个男孩。因为酗酒家暴女方天天在家以泪洗面,导致哭瞎了眼睛,去医院就诊时打错了药而过世。顾栀子的母亲李秋实嫁过去没多久,就因为酗酒被打。怀孕之后更加变本加厉,因为打牌把栀子妈妈从弄堂楼梯口抓着脚拖下去,导致了栀子早产。顾栀子因为不足月,出生称重才2斤3两,头跟香梨一样小,不会哭不会吃不会拉,刚出生就被送到了保温箱呆着,所以栀子从小有一个绰号“电保机”
栀子从保温箱出来的那天,外公外婆都在家里等秋实带栀子回来,栀子的爸爸还在牌桌上奋战着。栀子妈妈打了一个摩的回来,因为栀子太小太小了,栀子妈妈本来把栀子背在背后,后面觉得不妥,就放到了胸前。后面一辆卡车撞了上来,撞的摩的的斗篷一震,小栀子就飞了出去。栀子妈妈连忙去追卡车,卡车没追到,就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栀子的外公外婆问「小栀子呢?」栀子妈妈才记起来,栀子飞出去了!吓得栀子妈妈赶紧去找栀子,找到栀子的时候,小栀子在卡车底下,幸亏衣服枕巾包的厚没有撞伤。但是栀子的嘴唇都吓紫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栀子妈妈吓的嚎啕大哭,就连生栀子的时候,被栀子爸爸酗酒打得睡觉头不沾碰枕头的时候,栀子妈妈都没有这样哭过。
栀子妈妈是第一次当母亲,也是经历过这事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母亲。
因此栀子的外公外婆经常说栀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吗?或许是吧!
栀子满月酒那天,栀子和栀子妈病了。栀子妈抱着小栀子躺在床上,床边上的小风扇嗡嗡的转不停,小栀子在怀抱里哭不停…外面都是过来吃酒席的亲戚朋友,栀子妈撑着床板想起来招呼客人,无奈全身使不上劲,就这样靠着床,手不停轻轻拍打着哭闹的小栀子。外面栀子外公外婆忙前忙的招呼着过来贺喜的亲朋好友,栀子爸陪着客人们打着纸牌。
午后,吃宴席的人们都散了。栀子妈想带着栀子去医院瞧瞧,栀子的哭闹让栀子的嗓子都嘶哑了。
栀子妈妈在栀子外公外婆的搀扶下去了趟医院,检查完的结果没发烧也没感冒,要栀子妈回去观察一晚上,如果再哭就留院观察。
回家之后,栀子外公外婆觉得初为人母的女儿太过于辛苦,就强行把栀子抱过去照顾,让女儿好好的睡上一觉。小栀子可能白天哭累了,反而到了晚上不折腾了。第二天早上看到外公外婆还咯咯直笑,看到小栀子笑,栀子外公外婆的心也总算落了地。栀子妈妈在休息一晚之后,精神状态也好不少…
早上栀子的爸爸在弄堂口买了一些包子油条回来,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把早餐放在桌上,就开始对着岳父岳母吐槽,说自家亲戚朋友来喝了栀子满月酒之后回家都病了,有些没回家直接去医院吊水去了,指着栀子妈怀里的栀子就骂道「这个小兔崽子就是一个小灾星!」
小栀子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怎么得,前一秒笑着的栀子扁了扁嘴眼睛里噙着泪。栀子外公外婆听到这话也不好受,声音不受控制的说「就算他是灾星也是你女儿,也是你要生的!」
栀子爸听到后,气呼呼一脚踢开了门,走了出去……
从此以后,栀子爸越发不待见小栀子,小灾星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给他带来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