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好像如果她真的再说不用管,小姑娘下一秒会急得哭出来。同时,她也很意外她会这样说,不免多说了几句。
“首先,考美院那个事,我相信真不是你。”
董枝声音带着哽咽:“真的吗?你会不会是故意安慰我才这样说的?”
好吧,原来小姑娘自始至终就没被安抚好。
是她的责任。
“真的。你回忆一下,当时我们在班上说这个话的时候,班里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不是,对不对?然后,我们说话的声音也没刻意藏着掖着,对吧?所以,我们说的话别人听到了,也很正常,你说对不对?”
董枝:“好像是……对的?”
她想起来自己自打知道这个事,就光顾着着急,想要解释给新同桌听,都没注意到事情后面还有这些细节。
可是董枝不解:“为什么听到的同学要说出去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颇有点愤愤不平,像是在替许亦繁打抱不平。
明明大家都是团结友爱的同学,怎么就要把班里的事情说出去,然后让大家误会新同学?
她忿忿地嘟着嘴,有点可爱。
许亦繁约莫猜到她的想法,补充道:“其实这也没什么。说就说了呗,这个事我也没打算瞒着大家,网友们知道就知道,难道他们还能拦着我不成,还是说你觉得清华美院就不是清华,不需要实打实的实力,想上就能上?”
董枝拼命摇头:“那可是清华美院啊,怎么能不是清华?!”
“那不就得了,所以没事,放宽心,咱们的紧要任务是学习,利用好每一分钟。”
“哦,知道了。”
董枝低头准备拿书,突然反应过来,差点被新同桌带偏了,立马道,“可是插足恋情的那个事,你也不管吗?感觉影响还挺大的。”
许亦繁反问:“你觉得,这个事是真的吗?”
“肯定是假的啊。”董枝脱口而出,“你昨天才来我们班。”
虽然,昨天晚上她回去也被室友拉着八卦班里的新鲜事——宋蔚表白许亦繁,还有许亦繁好像真的在认真读书等等之类,但这些都像是学习之余的调剂,不说人坏话,而是怀揣着一种莫名的艳羡。
她刚才是太着急,自然忽视了很多细节,这下被许亦繁点醒,后知后觉明白许多。
“再说,造谣是犯法的。我虽然人不在那里,还有朋友在。放心吧,上课了,这堂课好好听,别跑神了。”
“好,不会了。”
她说得这样清楚,董枝怎能不知道她是专门掰开揉碎解释给自己听,小声回应后红着脸低头看书。
许亦繁则全然不受影响,端坐着,认真听老师讲课。
她脖颈修长,耳垂泛着玉色,耳畔有几缕不规矩的发丝,在空中圈起一圈弧度。
从宋蔚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鼻翼直挺,嘴唇樱粉微翘。
他不否认,刚才听到那句“都是小事”的话后,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失落,就好像把一颗心在海水里浸泡了许久又倒进了酸梅水里,再拎出来拧巴拧巴,难受得紧。
难受归难受,他也没让人代他受过的癖好。
该做的事,他得做。
否则,连喜欢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在何柔丽给造谣者发警告书的时候,发现风波中的“渣男”出来说话,原爆料者也改口澄清,称自己不过是嫉妒,再加上被有心之人挑拨离间,才心生一计,闹出这么大动静十分抱歉。
何柔丽不是善茬,对爆料者背后赚取流量的营销号以痛击,但对未成年人,念在他们改过态度良好,也诚心道歉,愿意给次机会,揭过不追。
董枝虽被安抚得差不多,到底还是年轻,心里不是很能放得下。等到午休时间,匆忙回宿舍查手机,已见上午还闹得沸沸扬扬的丑闻热搜已消弭无形,新同桌口中的“朋友”用雷霆速度处理事件,令她叹为观止,心生佩服。
如此,从昨天入学,到今天被黑被骂,许亦繁处在风波中心,又似完全置身事外。
她又在看历史书了。
不是看历史书,就是做数学题,偶尔背背单词,或者古诗词古文。或者是真的这些都做累了,便拿出在学校书店买的《读者》《青年文摘》《意林》等杂志阅读,积累写作素材。
时间如指尖流隙,悄然而过。
没有了在娱乐圈的热热闹闹,只有在学校生活的平平静静。唯一在学习间隙激起一层波澜的则是,清源一中决定实行统一的校服管理。这在他们准高三班里,引起轩然大波。
即将高考那些高三人,自不必说。
这波校服管控,轮不到他们。然后就是他们这群准高三人,突然被要求购置校服,管理仪容仪表,有的学生不甚满意,热热闹闹吵了一圈,在看到学校放出的校服设计图后,吵嚷声销声匿迹。
因为校服吧,还蛮好看的。
一共分两套,一套西服正装,一套运动服。全是深蓝色打底,审美在线,时尚又大气,有点像校园剧的那种感觉,不是以前清源一中那种老土冒校服。
许亦繁对校服这个事,一开始略微觉得不好意思,后来拿到校服后,学校只要求每周一升旗时穿正装,其余时候不做要求,正装和运动服都行,她就发现了校服的好处。
轮换着运动服,松松垮垮的,干啥都方便,更不用费心在打扮上,多余的心思全都在多做两道题上。
而她每日的作息,也在不断摸索中彻底固定下来。
早上五点半起床背单词,实在起不来的时候,撑到五点五十最晚起来。晚上吧,早的话十二点睡觉,晚的话一两点,有的时候画画太过投入,画着画着再抬头时,发现已到半夜。
她自觉是早起型选手,基本上过了十一点就不再看文化课,而是专注练习画画。画的时候偶尔跑神,也能在复盘白天所学,再回忆回忆弱点,也算是让大脑和身心得到调剂,就是时不时腰疼脖子疼肩膀疼,十分困扰,好在这些她都当作是小病小痛,忍忍就过去了,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期间,她也办了走读。
她走读,倒不是觉得宿舍睡不好,影响睡眠之类,因此也不像班里很多同学是在学校对面的村里租房子,下了晚自习再回去。
她主要是为了学画。
方老师告诉她,距离联考时间不是很多,她如果只周末学,即使有以前的基础,可能也会差点意思。她愿意抽出晚上的休息时间,给她补课,这样她就把每周少上几节晚自习,以稳扎稳打地提高实力。
这样做,如果画技提高得明显,之后为了参加联考,倒是不用大面积缺席文化课,因为方老师也知道她,脱离学校太久,文化课落下很多,补上难度并不比画画简单。
许亦繁心知也是如此,自然感念老师的安排。
再加上,她也有另外的想法。
不去找方老师画画的晚上,她另请数学老师给她推荐一位退休的老教师,请这位老师补习数学。因为她在必修一册学得七七八八后,意识到如果全靠自己自学,不是不行,而是效率明显不高,这时候她也没硬·挺着坚持自学。
毕竟,那可是人人闻而色变的数学啊!
有了数学老师带着,她的数学进度突飞猛进,之前学过的必修一册,老师怕她没掌握好,想再给她打打基础,考校了几次后也就不提了,继续教她后面的课程。
然后,这个数学老师在日复一日的补课中,心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看来娱乐圈的人,也不全是九漏鱼啊。即使曾经是,拿出点态度,那必定也能成为跃龙门的鲤鱼。
许亦繁哪知道老师的这个想法转变,她每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掰开八瓣用。
得亏她以前在圈里,好好研读剧本,认真揣摩人物心理、剧情变化,这对她的语文阅读理解是一大助益;
还有之前也没拉下英语,可惜高考口语用不上,但是也总比两眼一抹黑强。总归这两门课的底子,能让她腾出时间专注其他更为生疏到科目。
就这样,慌乱中有序的学习,迎来了期末前四月的月考。
一中月考的排名,是按照成绩来的。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参加一中月考,之前没有月考成绩,因此就在六班的最末尾(这一级一共有二十四个班,六个文科班,十八个理科班)。
两天的月考,一天两门,考完就吃饭,吃饭间隙复习下一本。虽然时有哀嚎,大家更多的是习惯这种月考频次,别说偶尔数学英语的还来一次随堂小考,考着考着,人就由一开始的大惊小怪,就变麻了,好像每日喝水吃饭来得那般随意。
坐在最末尾的许亦繁,在考前吐了口气。
她倒不是紧张,而是期待:这次月考结束后,她应该能往前提几个名次吧?
至于能不能出六班,她不敢保证。
心里却是有点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