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孙尧贝摊在沙发上研究了一会儿橘子,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尝一口时,秦绡看出了她的想法,替她做出了决定:“想吃就吃,这里的食物吃不死人。”
秦绡也没说错,虽然脑洞世界的食物看起来千奇百怪,但是还没听说过有把人吃死的案例,这也是多亏有七次轮回,不然一条命架不住那帮吃货的好奇心。
就比如眼前的孙尧贝,是不是吃货暂且未定,但肯定是好奇心旺盛的主儿,毕竟逃命的时候都按捺不住她跃跃欲试想凑热闹的心。
孙尧贝此时心满意足的吃着橘子,她发现这变异品种的橘子还挺甜,便又剥了一颗递到了秦绡嘴边。
“绡姐,这个橘子味道可好了,你尝尝。”
秦绡拧着眉毛推开了:“我不吃,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孙尧贝被她拒绝也不觉得尴尬,她已经对秦绡的性格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秦绡就是一个习惯用冷言冷语和沉默寡言来掩饰自己柔软内心的霸气女‘杀手’。
此杀手非彼杀手。
秦绡杀的是人格魅力,不过这个还得跟她待久了才能知道。
孙尧贝吃完了橘子后,无所事事的问:“绡姐,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睡觉吗?”
秦绡此刻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闻言她睁开了双眼。
她的模样其实极为出挑,但是很少有人能有勇气凑上前去搭讪,主要还是因为她过于薄冷的眼神,总会给人一种游离在外的疏离和排斥感,让人望而却步只能远观。
不过偶尔卸下防备后,依旧会让人觉得惊艳,就好比此时在孙尧贝的眼中,秦绡的孤冷感就消减了几分,如同阿尼玛卿冰雪消融后裸露的山尖,你知道它依旧高不可攀,但到底是告别了一些神圣与寡寒。
秦绡语气有些慵懒:“等顾淮他们过来。”
孙尧贝问:“他们几点过来?”
秦绡答:“十点。”
孙尧贝一头雾水:“绡姐,你怎么知道是十点?你跟淮哥定完了?”
许是孙尧贝的问题太多,秦绡有些不耐烦,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孙尧贝也没注意观察她,依旧大大咧咧的问:“什么时候定的?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秦绡清冷的眼神划过她红润的脸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在餐厅,肖克离开后,顾淮比了手势。”
“原来如此……”孙尧贝心中了然,她不由眼神微妙的盯着秦绡看,好像想到什么一般,又异常兴奋的凑了过去:“绡姐,我觉得你和淮哥挺有默契的,你们认识多久了?”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对这样的事情自来抱有极高的兴趣。
秦绡伸手将孙尧贝凑过来的头按回去,她实在是不习惯别人的呼吸落在自己脖颈上的感觉,会让她起鸡皮疙瘩。
她有些别扭的说道:“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先睡一会儿,等他们到了我会叫你。”
孙尧贝悻悻然的回到沙发上,生无可恋的瘫倒。
就在她正打算逼着自己入睡打发时间时,她听到秦绡似妥协般的轻叹声,然后就听到了她万般无奈的回答:“认识没多久,不到两个礼拜。”
孙尧贝瞬间一个激灵,猛的从沙发上弹起,兴高采烈的看着她。
秦绡看着她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眼神,先发制人阻断了她再度询问的机会:“休息吧,凌晨还有事要做。”
孙尧贝不明所以:“凌晨?凌晨要做什么事?”
秦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孙尧贝也是知道自己智商不够,所以十分识时务的不往上凑,需要动脑子的问题她便放心的交给了秦绡,对于陌生人来说这算得上是交付了莫大的信任。
两个人在房间里安静的休息了一会儿。
十点的钟声刚刚响起,她们房间的门就被敲响。
孙尧贝睁开了迷离的双眼,朦胧的看着秦绡开门,自己也从沙发上挣扎着起身。
是顾淮他们来了,连着赵守则也去完厨房过来了。
迎着他们三人进来后,秦绡主动问起了赵守则。
“厨房怎么样?”
赵守则似乎有些意料之外:“绡哥,你还真别说,虽然它们给我们准备的晚餐那么血腥,但出乎意料的是厨房里面很干净,食材也都是正经食材,吃饭的事你们就放心交给我吧。”
孙尧贝听完,不由噗嗤一声:“食材还有不正经的吗?”
赵守则挨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已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的看着她:“你不懂,这个世界的食物并不完全正经。”
说完,他就一副往事不要再提的悲催模样,搞的孙尧贝好奇都不好意思再开口询问。
钱将军自然知道他的往事是什么,不过他没兴趣戳他老底,笑着走到了赵守则旁边坐下。
一时间,屋内唯一一张沙发就这样被三人坐满,只剩下秦绡刚才闭目养神的那张双人椅还空着。
顾淮自然而然的坐到了那里,他翘着腿,好整以暇的看着秦绡。
秦绡:“……”
顾淮笑了:“怎么?还要我请你坐下?”
秦绡倒也没有犹豫,她径直走向顾淮,然后在所有人万众期待的目光下,坐在了双人椅……
旁边的床上。
其他三人:“……”
你怕不是在搞事。
顾淮笑意深长:“言归正传。你们还记得第一次进入游戏时的任务吗?”
钱将军:“辨别兔子身份。”
赵守则:“逃出公馆。”
孙尧贝:“可除了肖克外,剩下的兔崽子只有耳朵拧成的数字不一样,外表几乎一模一样,既没有名字,也没有线索,我们该怎么分辨它们的身份?”
顾淮摇了摇头:“它们还有一点不一样。”
孙尧贝:“哪里?”
秦绡默默地说道:“动机。”
顾淮看向她:“没错。上次你们退出游戏后,我和钱将军亲眼见到3号兔子自残,它十分冷静的用叉子戳瞎了自己的双眼。就像今天突然发疯自残的4号兔子一样。”
赵守则挠了挠头:“这能说明什么?跟找出它们真实身份有什么关系?”
钱将军对着他的头来了一下:“还能说明什么?绡哥不是都说了吗,能说明它们的动机不同,它们为什么自残?你稍微动动脑子回想一下成吗?”
孙尧贝猛的拍了一下赵守则的大腿。
她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知道淮哥的意思了。3号戳瞎双眼是在我、绡姐和赵守则退出游戏后,它的身份一定是跟我们三个有关。而4号拔掉牙齿是在侍从将托盘打翻之后,那它的身份有可能是跟食物有关?”
赵守则痛苦的揉着自己的大腿,朝着她翻了个白眼。
“你拍大腿拍你自己的成吗?”
孙尧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啦,我太激动了。”
赵守则郁闷的往钱将军的方向靠拢。
他挪完了位置才问:“你说4号跟食物有关我没意见。但你说3号跟我们有关我不理解,它为啥不能跟老大和老钱有关?”
顾淮对他清奇的脑回路感到窒息。
只见他慢条斯理的拢紧衣袖,对他的问题饶有兴味:“你的意思是,3号觉得我和钱将军长得辣眼睛,所以挥叉自戳双眼是吗?”
赵守则:“……”
我不是,我没有,放下你的手!
孙尧贝对他这幅怂样不忍直视,忍无可忍的替他解了围:“淮哥,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顾淮:“既然已经知道它们会因为不同动机做出相应行为,接下来只要做两件事,在触碰且不违反规则的前提下搞事,研究它们不同动机行为背后的诱因,以及找出连接所有兔子的身份牌,它们既然诱因不同,就一定会有相同的身份线索。”
孙尧贝苦着脸直摇头:“太难了,既要触碰规则还不能违反规则,这要怎么做?”
秦绡冷不丁插了一句:“像今天这样做。”
孙尧贝:“?”
今天?今天做什么了?
钱将军替她解答了疑惑:“托盘之所以会被打翻,是因为老大射了侍从的腿窝儿。我们虽然不能损坏餐具,但是它们可以。有的时候越是规则禁止的地方就越代表着隐藏着什么。所以老大才会让赵守则接替它们的烹饪工作。”
赵守则:“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孙尧贝对于第一件事通透了,又开始问第二件事:“那淮哥你说的共同的身份牌有线索或者方向了吗?”
顾淮没有及时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看向了秦绡。
秦绡心领神会,指了指粉色床头上那副背影油画:“线索就是它。”
“我们得找出整座公馆中唯一一副不同的油画。”
顾淮默契的点了点头:“不错,我给你们举个例子,比如你们能找到拥有男人正面肖像的画。当然,区别未必是我说的这个,重点在与众不同上,这样说理解吗?”
孙尧贝似懂非懂的点头。
其实她还有一个地方不太明白,但是她觉得问不问都不重要,毕竟她下意识认为只要按照淮哥和绡姐说的去做就不会出错。
然而秦绡却只扫了她一眼就将她看的透彻:“油画的风格与整座公馆不符。公馆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是英伦风格,但这幅画却是意大利风格。它必然有存在的原因,从它数量繁多且画作相同这一点,我们可以合理猜测它会藏匿少量的不同之处在其中,这就是线索。”
事到如今,孙尧贝算是看明白了,就在她还在游戏中一加一等于二的时候,眼前这两位已经开始解函数了,她还需要别人指引才能算明白加减法时,他们俩已经自学成才给其他人答疑解惑了。
啊……这或许就是世界的参差吧。
正当孙尧贝还在感慨造物主不公平的时候,身旁的赵守则又是一声独家感叹,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赵守则从沙发上蹿起,眉毛因为过度惊异而上下飞舞,乍一看多少有些滑稽。
他大声喊道:“卧槽!你是不是吃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