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动情
云轻月攻势又急又快，仿佛打定主意要好好地给风流雪一个教训，剑光闪过，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余地。
只是嘛，攻得越快就表示她的心越急，破绽越多，风流雪也不出剑，仗着身法轻巧灵活与对方在这方寸之地周旋。
云轻月攻势更急更猛了，对方就像一尾滑不溜手的鱼，怎么抓都抓不到，惹得自己怒火又上升了几分，厉声道：“风流雪！你为何不出剑，是瞧不起我么？！”
就是现在!
风流雪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从一个刁钻的角度袭来，飞快地往云轻月腰间一点，云轻月腰间一麻，只觉全身灵力一滞，这时风流雪又将灵气注满木剑，那柄木剑瞬间活了起来，抓住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美滋滋地缠绕起来。
风流雪松开自己的木剑，连带把云轻月的木剑一起扔在地上，瞥了一眼看不见自家主人剑拔弩张气氛自己缠绵的欢快的两把剑，哼道：“也不是全无用处。”
云轻月本只是灵力一瞬间停滞，下一刻便运转如初了，没想到被风流雪抓住了这一刻的时机扔掉了自己的木剑，随即又被他往自己腰间一拍，全身的灵力竟是被他封住了，不止灵力，连站立的气力也没有了，只能依靠对方停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的力量勉强保持站立的样子。
转眼间从气势汹汹的大灰狼变成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你这是……什么功法，为何，这么奇特……”云轻月有气无力地抓住风流雪的衣襟质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力气的原因，就连本来应该是恶狠狠的声音也变得软绵绵的。
云轻月心里可不如声音那样绵软，正翻江倒海般地难受着，不仅仅是刚刚被调戏和现在受制于人的怒火，还有一种深深的不甘，她知道风流雪很强，所以练功一刻都不敢懈怠，原本她以为通过这些年的努力，自己已经变强了很多，不会再被这么轻易地制服，原本她以为自己能和他一起研究剑法，一起开始，便是他们已经站在同一个地方共同前进。
尽管她依然看不透风流雪的修为，但是……但是……
但是她以为可以……
离风流雪近一点。
云轻月死死咬着下嘴唇，愤恨与不甘在她眼中来回交织，一双眼睛如果能喷出火焰，大概已经把对面笑着的人烧得渣都不剩吧。
“别咬。”风流雪一手揽着腰，一手抬起云轻月的下巴，轻轻一用力，便将可怜的下嘴唇从雪白的齿间解救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风流雪凑近盯着云轻月的眼睛，这双眼睛真是好看，平时已经是亮得惊人了，越生气的时候就越明亮，特别是现在愤恨不平地盯着自己的时候，简直是世间的无价之宝。
风流雪慢吞吞地说：“是因为我说了一些混账话调戏你？还是因为我一招打败了你，亦或是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思呢？”
你说什么？！云轻月愤怒地揪着风流雪的衣领，如果她现在有力气，这时候大概恨不得双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让他再也不能说出一个字。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风流雪以一种冷静到冷漠的语气道，“在你以为我说的双修是我们发生身体关系的时候，你只是害羞并试图用其他方式修炼，并未采取什么激烈的行动，在你得知我说的双修是另一回事的时候，你虽然看起来松了一口气，却依然陷入在原来那种害羞的情绪中，这根本不像你的本性，或者，换一种说法，如果站在这里的人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他要求与你双修，你会怎么做？”
“我会立刻杀了他，哪里会让对方有说第二句的机会。”云轻月动了动嘴唇，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风流雪却已经在她脸上看出这句话了。
风流雪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容，道：“然后我就用更加过分的话刺激你，终于逼得你出手，你可能是因为被调戏的气愤，又或者是被我说出你内心原本有的可能自己也不甚清楚的想法而恼羞成怒呢。”
他就站在那里，毫不留情地剖析着云轻月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为自己的结论做着印证。
云轻月面上已是雪白一片，闪闪发光的眼睛此刻是一片死寂，如同火焰燃烧后的灰烬，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全身的衣服扔进一片冰天雪地里，她想找片衣物遮羞，身边却只有白茫茫的冰雪，她把冰雪掩盖在身上，全身缩了进去，只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身上冷，心里比冰雪还要冷。
耳边又模模糊糊响起了母亲最后的声音，“答应我！不要爱上任何人！”
对不起，母亲，我不该没听你的话，所以，今天我尝到了难堪的痛苦，我喜欢的人正在一下一下往我心里捅着刀子，很痛，不过也就这么痛了，这份痛也许能让我今后长点教训吧。
“你说这些是想干什么？”云轻月苍白着脸道：“如果只是为了羞辱我，让我不再痴心妄想，你做到了，我会记住这个教训，谢谢。”
“当然不是。”风流雪道：“同样的如果换了另一个人，我只会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以免大家相处起来尴尬，我如果高兴的话，可能会做出一些行动让这份感情在对方不知道的时候终结，如果我不高兴的话，我会永远不说出来，甚至会去迷惑对方，看着对方糊里糊涂的过日子，一辈子当个可怜虫。”
“而我既不想终结你的感情，也不想你糊里糊涂地过日子，对你如此咄咄逼人步步紧逼，只为了问你一句话。”
深深地吸一口气，风流雪仿佛立下一个誓言般郑重道：“云轻月，你愿意从今以后做一轮只照亮我的月亮吗？”
他在说什么？云轻月迷惑地看着风流雪，恍恍惚惚如同在梦里。
先是可恶地道破自己隐秘的心思，现在又来说这种话，一会儿把别人打下地狱，一会儿又把别人捧上云端，他真的清楚这句话的含义吗？
对方没有露出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让人情不自禁地融化，也没有露出那种漫不经心的凉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地坠落，他只是平淡又郑重地说出这句话，如同一个世间最普通的男子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如果我这时候说不愿意，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云轻月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子恶意。
我为这样的他目眩神迷，云轻月自嘲想着，真是一股子没头没脑地栽进去了，本应吐出的话此刻却怎么也说出口，只要一句话就能反击回去，但我不愿。
我不愿让这样的他失望，云轻月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看清自己心里那些隐秘的心思，我不愿让他难过，让他失望，让他伤心。
可要答应他吗？云轻月同样在心里冷冷嘲笑自己，怎么可能呢，不能，也不配。
风流雪等了一会儿，只见云轻月只是木然站着，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垂在一旁的手微微抽动一下。
“怎么又在咬嘴唇呢？”风流雪叹息着，手指微微抚过已经咬成一片血痕的嘴唇，盯着云轻月微红的眼眶，眼角泛起飞红，一滴眼泪也不曾流下。
她在痛苦，为自己，这个认知让风流雪的心忽然软了几分。
风流雪用一种充满诱惑的声音道：“你不需要说话，我现在就要来吻你，如果你拒绝，只需轻轻推我一下，我便停止，就当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动情何限意微茫，偷眼无边似醉乡。
云轻月看着风流雪渐渐放大的容颜，生不出一丝躲开的心思，嘴唇相触的那一刻，只觉全身被电窜过，一阵一阵地发麻，大脑像是炸开了无数烟花，什么思绪都没了，只有眼前的这个人，这张唇。
腰间传来阵阵热气，云轻月觉察到灵力正一点点地恢复，再次充盈全身，然而她觉得自己比没有灵力的时候还要难受，全身发软，风流雪不知何时两只手都环抱在她的腰间，随着热气传来的还有阵阵痒意。
“唔……”云轻月难受地哼了声，风流雪乘机舌尖钻进云轻月口中，轻轻舔舐那条呆呆的小舌，唇齿相依之间，啧啧的水声格外旖旎暧昧。
如果刚刚云轻月只是脑中一片空白的话，这条在她嘴里作乱的舌头简直让她魂飞天外，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
原本紧紧攥着风流雪衣领的双手也渐渐放开，变成虚虚搭在对方的脖子上，身形不自觉地向前移动，让两方贴合得更加紧密。
风流雪见状勾唇一笑，一把抱起怀中轻盈的身子，大步向青石床前走去。
云轻月全程头脑发昏，直到背部冰凉的触感才让她找回了一丝理智，然而这一丝微不足道的理智也被风流雪压下的身体和更加激烈的亲吻搅到九霄云外了。
太狡猾了，云轻月一边承受着对方如同狂风暴雨般热烈的亲吻一边模模糊糊地想着，连灵力都还给了自己，真是一点儿借口都不留。
“这是什么？”突然，风流雪停了下来，喘息道。
迷迷糊糊的云轻月顺着风流雪的目光望去，镇月静静地躺在雪白的肌肤上，周围一览无遗。
“是我娘送我的传家宝。”云轻月呆呆道。
“很漂亮，”风流雪更深地吻了下去，“像你一样漂亮。”
热，好热啊，怎么会这么热，云轻月觉得全身都包裹在一层又一层的火焰中，风流雪放过了被吻得娇艳欲滴的双唇，转而吻向其他地方。
碍事的衣物早已被褪得一干二净，莹白的肌肤泛起粉色，风流雪吻过一处，那处就如同被点燃一把小小的火苗，燃烧成燎原大火。
当身体里出现风流雪的手指时，云轻月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猛地一下清醒过来，她飞快地推开云轻月，缩成小小的一团，浑身颤抖。
“这……这个不行”云轻月结结巴巴道，“不……是现在不行。”
刚刚还一起温存的人转眼视自己为洪水猛兽，风流雪看着空空的手心，自嘲一笑，失落道；“你不愿意？”
“不！”云轻月见不得他那个样子，一下子抱住风流雪，“我愿意的，你信我，我愿意的，但是，不是这个时候，你等等我，等我到了十五岁，那时，如果你还肯要我，我就都听你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竟是急切得快要哭了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了……”风流雪一下一下地抚过云轻月的长发，安慰道，“我信你，等你到了十五岁，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一个轻柔至极的吻印在云轻月的额头，驱走她心中满满的不安和焦虑，“睡吧，我陪你。”
又是熟悉的手脚相缠的睡觉姿势，风流雪无奈地笑了笑，不过，好像也习惯了呢，闭上眼睛，第一次在身边有人的时候陷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