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喜忧参半
“冷哥哥，冷哥哥”
迷迷糊糊中，萧寒总感觉有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呼唤他。
他自然知道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
也正是因为她深知这个声音的来源，才始终都没有清醒过来。
他觉得自己是一直在做梦。
毕竟这个异常熟悉的声音，这个独一无二的称呼，他已经十多年都没有这么清晰的听到过了。
不过就在他迷醉般的享受着这个声音一段时间之后
突然间，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睛。
在略显刺眼的阳光映射下，一对清澈、漆黑的眸子正在盯着他。
见到他突然睁开眼睛，眼前的年轻女子本就甜美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然而，与此同时，她却泪光莹莹叫了起来：“冷哥哥，你终于醒了！”
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萧寒的呼吸顿了一下之后，声音近乎有些颤抖的蹦出两个字。
“雀儿！”
“嗯嗯”
已然梨花带雨的年轻女子顿时又笑靥如花。
她看着他，不住的点头。
萧寒豁地一下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心跳骤然加速。
十多年了，这位曾经还是少女的年轻女子，为了帮助他救活他的师姐练凝霜，不惜放弃自己的神魂主导权，选择永远沉寂。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阴阳界交换之事，她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回来。
等同永远死去
不过重新看着眼前这张重新恢复灿烂的脸庞，他异常激动的心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毕竟无论是眼前的云雀还是过去的绿眼睛云雀，都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然而这两位共用一个身体的女子，注定是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他眼前的。
一直看着眼前这位连哭带笑的年轻女子，足足沉吟了五六息的时间，他清冷凝重的脸上才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道：“你真傻。”
说话间，他用手背轻轻帮着眼前的年轻女子擦拭着那些挂在脸颊上的泪水。
年轻女子心跳加速，呼吸也逐渐急促。
她越发炙热的白皙的脸颊瞬间泛起了淡淡的绯红，不过她并没有避开，似乎很享受这种被触电般的触碰感觉。
宁静的画面，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温馨。
然而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此刻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一丈的花丛中，有一只如彩虹般绚丽的蝴蝶正在呆呆的盯着他们。
没错，这只蝴蝶正是九彩幻蝶。
不过它现在是练凝霜。
看着萧寒与年轻女子这般温馨的举措，练凝霜的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有酸、有苦、有涩也有甜。
说实话，对于眼前这位年轻女子，她一点也不妒忌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对她，还是对那位绿眼睛的年轻女子，或是对那位名为鬼柒的年轻女子，亦或对那位灵蛇一族的绿幺姑娘
萧寒从未有过这般温情。
对于她们来说，即便只是一丝淡淡的微笑都是一种奢侈。
当然，眼前这位年轻女子能够让萧寒如此轻易就露出这般的微笑，她又是欣慰的，甚至是感到甜蜜的。
毕竟打心底她是希望她的这位师弟过得开心的。
原本远远看着萧寒终于醒来，她激动的正准备飞扑前往，可是当她看到这副温馨的画面，她又迟疑了。
她担心自己的出现会破坏这种温馨的画面，甚至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还有出现的必要，或者说还合不合适出现。
就在她正纠结的时候，萧寒似乎想到了什么，正帮着云雀擦拭眼泪的手下意识的僵了一下。
“雀儿，你醒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只彩色的蝴蝶？”他皱着眉头四下张望的时候，有些急切的问道。
“蝴蝶？”云雀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一时间她有些不太明白萧寒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不过她从萧寒的反应中可以明显感觉到萧寒那种焦急，她在帮忙四下寻找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冷哥哥，这蝴蝶是不是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
萧寒的表情微微一滞。
短暂沉吟了一下，他点了点头道：“这只彩色蝴蝶现在已经不是一只普通的蝴蝶，他是我的师姐。”
“嗯？”
云雀顿时怔住，漆黑光亮的眸子一阵收缩，问道：“那位神仙姐姐？”
萧寒没有吭声，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短时间内，他的目光已经在周围扫视了好几遍，却始终没有发现九彩幻蝶的踪迹。
他已经由心急变成了心焦。
九彩幻蝶乃是上古时期的异类，幻术界的宗师，它若是想隐藏自己的行迹，即便是萧寒这种已经跻身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强者，也发现不了丝毫破绽。
萧寒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便不再费力搜寻。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师姐，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虽然不知道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躲着我，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若不出现，我和雀儿便永远待在这里，直到这个世界毁灭的那一天。”
说罢，他干脆盘腿坐了下来。
听了萧寒这番话，云雀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
她只是同样停止了继续搜寻，走到萧寒身边坐了下来。
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十多年前他们就已经形成。
此刻，最为纠结的自然是一直看着这一幕的练凝霜。
她虽然不太了解萧寒身边这位年轻女子，但是却很了解萧寒。
她更加清楚萧寒那近乎偏执的性格。
她知道，如果她一直不出现，或者一走了之的话，以萧寒的脾性，确实会在此一直待下去。
说实话，走到如今这一步，她的心早已没有那么大了。
世间苍生，生灵万兆，她已经看得越来越淡。
她现在唯一在乎的，只是这位眼前人。
不管怎样，她都不可能看着萧寒与这个世界一同毁灭的。
一念之此，她在身前凝结的多层幻境逐渐散开。
一只如同彩虹一般绚丽的彩色蝴蝶赫然出现在萧寒和云雀眼前。
萧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然后径直走向彩色蝴蝶的方向。
他看着身前的彩色蝴蝶，神色微异：“师姐，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活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帮你恢复的。”
彩色蝴蝶似乎也在看着他，短暂沉吟了片刻，旋即扑腾了两下翅膀，直接落在他的肩膀末端，清声道：“嗯，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
稍稍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即便恢复不了也没关系，做一只蝴蝶永远陪着你也挺好。”
萧寒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情的看了她一眼。
这时候，身后的云雀已经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她首先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停在萧寒肩头末端那只彩色的蝴蝶，然后才看着萧寒。
然而她却仍旧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冷哥哥，这只彩色的蝴蝶真的是那位美若天仙的神仙姐姐？”
萧寒正准备开口，练凝霜忽然扑腾了一下翅膀，直接飞到云雀的肩头上，道：“云雀妹妹，不介意我停在你的身上吧！”
云雀微微一惊。
不过她旋即笑嘻嘻的道：“不介意，不介意”
“谢谢你曾经救了我！”练凝霜沉吟片刻，突然语气肃穆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救了你？”
云雀俏眉微微一皱，道：“神仙姐姐，我什么时候救过你啊？”
“”想起当初她被救的那件事确实有些复杂，练凝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当时为了救她，做出牺牲的确实是眼前这位模样可爱的年轻女子，可是真正出手，炼药救活她的却是另外一位绿眼睛的年轻女子。
“咳”萧寒轻咳了一声。
他先缓解了一下眼前略显尴尬气氛，然后才看了云雀一眼，提醒道：“雀儿，师姐说的是十多年前那件事。”
“哦，是那件事啊！”云雀眼睛睁大了些，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不过她很聪明，并没有继续说那件事，而是话风一转，笑嘻嘻的说道：“神仙姐姐，你太客气了，你不会忘记了吧，在缥缈峰的时候，你曾经也救过我和冷哥哥的命啊！”
练凝霜心头微怔。
那是她与萧寒第一次见面，她又怎么会忘记。
只是当时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她眼中如同蝼蚁一般存在的少年，如今却能让她这般牵肠挂肚。
甚至已经让她有些高攀不起。
“当然不会忘记。”
练凝霜将九彩幻蝶那极为轻薄的身子缓缓转了过来，她看了一眼这位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件极为严肃的说，却仍旧可爱的让人忍俊不禁的年轻女子，道：“要是我晚一步出手，你们俩可就都要命丧狼爪了。”
“是啊，是啊！当时好险啊！我都被吓哭了呵呵！”
练凝霜话音刚落，云雀便迫不及待的接着她的话说道，那副紧张的略显失色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不过旋即，她的表情突然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练凝霜差点被她逗乐了。
不过她没有再吭声，只是转动着比针眼还要细小的眼睛，再度看了一眼这位年轻女子。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萧寒与这位年轻女子在一起会那么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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