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回 硬栽赃
“多谢李御医。”云娇含笑朝他微微颔首。
李御医愣了愣,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姑娘还能笑得出来?
难道不怕下大狱吗?
秦南风一看到她笑了,就知道她应该想到了应对的法子,眼底也不由有了些笑意。
“方才,我盛那碗软羊羹之时,满桌子人都望着我,这个你们应该否认不了吧?”云娇环顾众人。
“是。”把云嫣鼓足了勇气小声的回应了一句。
施贵妃有些厌恶的看向把云嫣的方向,把家这些庶出的姑娘,还真是连成一线了。
把云嫣吓得低下了头,但心里却想着,等会儿只要九妹妹用得上她,她一定会站出来的。
“那么方才,李御医也说了,我身上有毒大部分都在衣摆上,只有右手上有极少的一部分,而这一部分,并不至于将人伤成这样。”她扫了一眼地上的连燕茹:“我想问一问大家,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是如何将衣摆上的毒放到碗里的?你们可有人看到了?”
她声音清脆,掷地有声,又问的有理有据,没有半份心虚。
众人似乎被震慑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半晌无人开口。
确实是满满一桌子的人,甚至邻桌的人都是亲眼看着云娇盛的羹汤,从站起身到将碗教到连燕茹手中,她也确实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若硬要说她在那碗羹汤里面下的毒,那说不过去。
“李御医,你可有何说法?”施贵妃心中暗恨,这庶女脑子转得倒快,还是个伶牙俐齿的,不过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那连燕茹岂不是白白的中毒了,且连盖还出不来,整个连家算是彻底的完了。
他们这边就少了一大助益了。
不行,这事就算是硬栽,也要栽在把云娇头上,她从来不做无用功,既然出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
“这……”李御医摸着胡须沉吟了片刻道:“倒是还有一个可能。”
“是什么可能?”施贵妃语气已然有些迫切了,说出口之后,又觉得不大好,马上又补了一句:“说出来,叫大家评判评判。”
“是。”李御医应了一声,解释道:“这马钱子的汁液晒干磨碎,如同细碎的晶石,煞是好看,也很显眼,这样很容易让一些人尤其是孩子以为是糖果,会误食。
另外,若是再磨的碎一些,便如同粉末一般,这样的马钱子,可以从从鼻子吸入,也是会让人中毒的。”
他苦思冥想,觉得后者很有可能,而且眼下似乎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
“原来如此。”施贵妃眉眼间有了张扬的笑意:“把云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来,贵妃娘娘笃定是我做的了?”云娇也笑了。
“要不然呢?”施贵妃对她的笑容很不满,这个庶女,未免有些太不将她放在眼中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这么嚣张!
“那我还有一事不明,还请李御医赐教。”云娇不再理会施贵妃,而是看着李御医。
“姑娘请讲。”李御医有些疑惑,不知这姑娘还想问什么?
云娇不紧不慢的开口:“既然这马钱子的粉末弄在衣服上有这样的效用,那敢问李御医,明明是我先接触到马钱子的粉末,而且这粉末又一直在我身上,为何我这个始作俑者却一点事都没有呢?”
“这……”李御医捻着胡须愣住了。
这姑娘这话问的不错。
照理说,她身上既然有马钱子的粉末,而剂量足够将旁边的人毒翻,没道理她自己安然无恙啊?
云娇又接着道:“李御医你要不要再闻一下试试,这中毒的人手上的毒恐怕比我身上还要多呢,她在倒地之前,曾经靠在了我身上,还握了我的手。
我是从未接触过马钱子这种东西的,而我身上这点马钱子的粉末,也就是这么来的。”
她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都明白过来,有许多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确实是如此,好些人都瞧见了,连燕茹在倒地之前靠在了云娇身上。
“会不会,她是自己中了毒,在我身上靠了靠之后,这事就变成是我做的了?”云娇干脆将心里的疑惑一并说了出来。
与其说是她的疑惑,实则是她在谆谆善诱,引导着众人顺着她的思路去想,连燕茹这是在栽赃她。
“此言有理。”李御医下意识的点头:“毒可不会分敌我,这姑娘若是用衣摆下毒,恐怕只会倒的比地上这位夫人更快。
那这事可就蹊跷了……”
他绞尽脑汁的思索着,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生竭尽全力都在研究医术,家里也就一妻一子两女,其余的都是徒儿,压根就不懂得这大户人家后宅之中这些阴私,自然想不明白。
“行了,你就别狡辩了,如今你母亲已经被毒倒了,你竟然还妄图抵赖。”施贵妃一瞧,再这么任由这个庶女说下去,岂不是当场就洗清了冤屈?
她干脆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也不打算让云娇分辨下去了:“来人,给我将这个下毒弑母的不孝女抓到大牢里去,待我去同官家说一说,必得好好治她的罪,以儆效尤!”
施贵妃心里清楚,理越辩越明,若是任由云娇再说下去,连燕茹这蹩脚的把戏可就要露出马脚了。
到时候再想抓把云娇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先下手为强,直接先把人下到大牢里再说。
随着她一声令下,外头的侍卫们便冲了进来,将云娇团团围在中央。
秦南风顿时浑身气势迸发,下意识的便要冲上去护住她。
站在他身旁一直注意着他动静的秦焕礼一惊,连忙一把拉住他:“风儿,别犯浑!”
这孩子才回来没几日,他可不想他再犯个什么错,再叫官家治罪。
所以他处处留意。
秦南风叫他拉住之后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朝着那些侍卫们看了过去。
这些侍卫当中,有几个是他认得的人,只可惜平日并不深交,倘若是开口,也不知他们肯不肯相帮?
他皱起眉头,思索着是不是要派丁寅带人跟着去。
这时候外头大跨步走进来一人:“出什么事了?我怎么看到我的人全都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