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您是会选温城歌还是我?
黑色低调的保姆车缓缓驶入温家庄园。
整座庄园偏欧式宫廷风,风格复古沉稳,据说是从温家祖先上传下来的,古堡装饰华丽,里面随便一幅画,一个茶杯,都很有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物件。
庄园占地面积极大,色调内敛奢华,古朴又华丽,门前的一大片园地里栽种着许多娇艳盛火的玫瑰。
一下车门,馥郁的芳香裹挟在清爽的夜风中袭来,淮南锦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披散在脑后的墨发飞扬着,她抬头看着面前这恢宏大气的建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处皇家别院。
淮南锦嘴角微抽,这也太豪了。
“走吧。”
温录笙冷眼瞟了一眼面前这金碧辉煌的建筑。
淮南锦伸手,主动牵住了他微凉的大掌。
俩人在管家的带领下往饭厅而去。
一路上路过了不少的仆人,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制服,见到淮南锦与温录笙的时候,皆是恭敬地鞠躬行礼。
全程温录笙只是很冷漠地点点头。
饭厅的大门被打开,入眼的便是一条长桌,桌子最上方坐着的威严老人正是温老爷子温震宇本人,淮南锦是第二次见到他,这个爷爷给她的印象还不错,只是没想到不笑的时候居然这么有威严。
温老爷子的左手下方坐着的一身儒雅的男子正是温城歌。
他见他们来了,温润一笑,起身,来到门口的两人面前。
“阿笙,淮小姐。”
温城歌笑着迎了过来,温录笙淡淡颔首,并没有要与他多寒暄的打算。
淮南锦则是勾起一抹职业微笑,冲温城歌点点头,“你好。”
“请进。”
淮南锦与温录笙入座,她坐在温录笙的旁边,而他的对面就是一脸温润,容貌与温录笙有几分相似的温城歌。
“阿锦啊,阿笙这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放心大胆地跟爷爷将,爷爷一定帮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温老爷子在看向淮南锦的时候,脸上的严肃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和蔼可亲的笑。
淮南锦笑道:“温爷爷放心,阿笙他不敢欺负我的。”
温老爷子看了眼温录笙,眸子里闪过一抹赞赏之意,这臭小子颇有一股当年的风采,知道对姑娘穷追不舍,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可嘉可赏。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饭!”
温老爷子眉开眼笑,看阿锦这丫头,怎么看怎么满意。
温城歌见温老爷子笑得容光满面的样子,兀自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眸光里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色。
淮南锦刚拿起筷子,就看到碗里多出了一块排骨。
抬眸,对上了温录笙那双染着温柔的眼睛。
“这个排骨好吃。”
温录笙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餐桌之上,佳肴琳琅满目,而一顿饭下来,温录笙的注意力全程都在淮南锦身上,在他眼睛里,似乎除了淮南锦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吃完饭淮南锦就被一长相清秀,面无表情的女仆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至于温录笙,则是被温老爷子叫去了书房谈事情。
关上门的那一刻,淮南锦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松了口气。
她拍了拍自己紧张的胸口,脱下高跟鞋,一头就栽进了宽大舒适的大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温家庄园里面的人,除了温老爷子,似乎都不怎么爱笑,仆人们也是一板一眼的跟机器人似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进来,她就觉得浑身都太自在。
拿出手机,死党林淼淼就来了消息。
【淼淼大美女】:怎么样阿锦,古老贵族温家的老宅修得大不大气,富不富贵?
外界对于温家的报道少的可怜,只说温家在w国处于只手遮天的地位,是旧时期一直繁荣至今的古老贵族,神秘不已。
【锦锦大美人】:大气得很,就是感觉气氛太压抑了。
淮南锦回完消息,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垂落而下的酒红色纱幔。
也不知道阿笙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要是换作她,估计够呛。
书房内。
温老爷子庄严地坐在沙发上,茶几前面的温录笙站得笔挺。
“你究竟怎么想的?”
他浑厚低沉的嗓音在偌大的书房内响起,他双手搭在身前的拐杖上,看着温录笙的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带着探究与疑惑。
温录笙耸耸肩,轻笑,“爷爷既然都把海城的分公司交给我了,我也在短时间做出了你想要的成绩,证明我在商业方面并不比温城歌差,既然我有能力打理好一家,就自然可以打理好更多。”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明了了,温老爷子闻言,不赞同地皱起自己白花花的眉毛。
“你大哥手下心腹能人众多,你想要从他手里夺权,暂时还没这个本事。”
在温家一直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温家嫡系有二子,大儿子温城歌负责白道,二儿子温录笙负责黑道,与白道的商战想必,黑道就是真正的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可现在温录笙居然生了想要黑白两道通吃的想法,这对于温城歌来说,无疑是宣战与挑衅。
“给我一些时间,只希望到时候,爷爷可以不要插手。”
温录笙薄唇轻启。
他一双暗灰色的眸子毫不波澜地看向沙发上沉思的温老爷子。
良久,温老爷子叹了口气。
“我将海城总公司给你负责在城歌看来已经是有所偏袒了,今后你们俩兄弟的任何争斗我都不会插手,无论你们怎么争怎么抢,我只希望不要弄出人命!毕竟你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
“爷爷又何须自欺欺人?”
一听到血缘关系这几个字,温录笙就不屑地扬起嘴角。
“整个温家的人不都觉得我身上的血是肮脏的吗?难道爷爷不这么觉得?”
他的话令温老爷子瞳孔轻颤,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温录笙,“我知道,你心中对温家有怨恨,但请你记住,在爷爷心里,无论是城歌还是你,都一视同仁。”
温录笙闻言,沉吟半晌,随即转身,眼睑低垂,羽睫之下,他眼中的情绪让人看不太真切。
“如果真的需要爷爷抉择的时候,您是会选温城歌还是我?”
此话一出,温老爷子许久没有给出自己的答案。
沉默,早已代表了一切。
不过温录笙并不觉得失望或者心寒,因为,他的心现在只为一个人而滚烫跳动,对于旁人,根本不值得他用心对待。
他迈开长腿,走了出去,书房的大门被缓缓关上,温老爷子看着地面,眼睛里隐隐有泪花在闪动。
门,被人敲响。
淮南锦这边刚洗完澡出来,头发上还裹着干发帽。
她走过去开门,温录笙站在门边,周身散发着寒意,身上的孤寂令人心疼。
“阿笙?你怎么了?你跟温爷爷谈什么了?”
淮南锦伸手将人拉了进来,屋子里很暖和,她牵着他的手,更暖。
“没什么,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温录笙反客为主,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牵着她来到了梳妆镜前,拿起上面的吹风机,替她取下干发帽,然后开始专心致志地吹起头发来。
透过镜子,淮南锦明显发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估计是聊了些不太愉快的话题,不过他不愿意说,她也不舍得追问,只好作罢。
温录笙吹头发的技术是极好的,修长有力的指尖穿梭在她的发丝间,偶尔还给她按摩了一下头皮。
淮南锦享受地眯起眼睛,跟只小猫咪似的,享受着主人的伺候。
“小锦,等你生日那天,送你一件大礼物好不好?”
头顶,温录笙富有磁性的嗓音穿过吹风机的声音传入淮南锦的耳朵里,她睁开眼睛。
“礼物?什么礼物?”
她的生日是在十月五号,现在才五月份,他就开始给她预备礼物了?
“暂时不告诉你。”
温录笙勾唇一笑,故意卖着关子。
“哼,不说算了!其实,我也打算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你一份礼物的”
温录笙的生日在她之前,在七月五号,比她刚好大三个月。
“哦?那我拭目以待。”
温录笙摸了摸她的发丝,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于是关上吹风,一瞬间,房间再度重回安静。
他放下吹风,伸手,撑在了梳妆台上,俯下身,将淮南锦整个从背后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们小锦真美。”
温录笙将唇凑到淮南锦耳边,抬眸,看向镜子中靠得极近的两个人,发现他与小锦竟是这么的般配,这么的有夫妻相。
“阿笙也很帅。”
淮南锦微微一笑,伸手,抚摸上温录笙的俊脸,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双溢满温柔的眸子深处,总是藏着若有似无的阴郁与哀伤。
好像在他的内心深处,藏着一个满身疮痍,丑陋自卑的怪兽,蜷缩在角落里,躲在阴暗处,他拼命地在隐藏着,生怕她看到。
这样的阿笙,令她心疼。
她想要了解他的过去,可却不忍心询问他,因为害怕揭开他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