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王思鹏四点就问她几点接她比较合适。

    "我还没背完"敲定的时间推了两次，姜夏有点不好意思，说"要不以后再说吧"

    "没事，以后我不一定有空"

    "那就八点吧，我肯定背完了"

    "行"

    姜夏嘶哈着坐上副驾。

    "你几月考试？这么紧张？"

    "一般是三月，还没出公告呢"

    "也得歇歇吧"

    "哎，我知道，你订座了么"

    "订上了，大姐"

    王思鹏比他小一岁，叫句"大姐"也不吃亏。

    ————

    到了店里。大厅里几个桌上锅子里热气氤氲，过道里有两三个跑来跑去，服务员举着锅子穿梭。

    他们往里走，选了人少的地方。

    选鱼点菜交给王思鹏处理。姜夏心思溜号儿的等着。

    王思鹏坐回来，喝了口水，替她涮着杯碟，问她，"怎么样啊最近？"

    "就那样啊"

    "没什么事儿？"

    "没啊"姜夏皱眉，我能有什么事儿？"我天天蹲自习室啊，你不是知道么"

    "昨天圣诞节我差点把你叫出来，你确定你没什么事儿？"

    "我有事，你还能把我叫出来？"

    "你是不是彪？你对象呢？"他直接挑明了。

    "奥~"恍然大悟。"分了。"

    他揣摩她的表情，"啥时候？"

    "前不久吧，具体哪天忘了"她没什么波澜。

    "就这？"

    "啊"

    "没难受？"

    "难受了一下下，第二天好了"

    "我服了"

    姜夏翻了个白眼"不然还要我怎样？"

    "你提的？"

    "他"

    "然后你第二天就好了？"

    "我不是早就想分手么。那他提跟我提还不都一样，提前一点罢了"

    王思鹏思路蔓延出去，想问点别的。

    "我跟你说，那天我俩在路上碰见，他还瞅我！"

    "你怎么对不起他了"

    "我是那样人么，我就跟别人走在路上而已"

    "转头我就把他删了"

    "真感谢你没把我删了"

    "那不一样。一提起他来，我浑身就扭巴着不得劲"

    "刚开始还说人家长得帅"

    "你自己说，他长得不帅么？帅吧？当时刚认识么不是"

    "你这情绪波动也太小了"

    姜夏低头玩筷子"王思鹏？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绝情的"

    王思鹏没说话。知道她还得说。

    "我跟你说…我猜到他要当众表白的时候，我都不怎么惊喜，很冷静。我还盘算了盘算，我要不要答应。如果他私下问我，我应该会说，先相处看看吧。"

    "所以我一开始就不太乐意。"

    又添了一句"以后再也不跟朋友的朋友谈了，麻烦。"

    "喝口水"王思鹏递给她。

    "你还是适合找个能照顾你的或者比你大一截的"王思鹏接着说。

    "也不一定要比我大吧？你不就比我小么。就挺照顾我的啊"

    王思鹏"太小了反正不行，他不是比你小三岁？"

    "嗯"

    "去ktv，没事喝酒，打牌儿？"

    "他是个例吧，他就是再过三五年，他也还是这样"

    "反正年龄大点保险些，会照顾你"王思鹏点点桌子。

    "哎？我自己也能照顾我自己，也能挡事儿。"

    "你得看什么事儿"王思鹏道她。

    "我姨夫长年在外，我小姨不也自己把我妹妹带大？生活的也很好么。她比我还矮呢"姜夏说。

    "这不一样"王思鹏用手在桌子上比划着：

    "你看，同样的事儿，虽然你俩都能做到，但是你小姨觉得有另一半帮忙更好，没有的话就拉倒。"

    "你呢？你想想你心目中的幸福生活，是不是得两个人相濡以沫？今天鸡零明天狗碎，你行是行，但是你会不会想，如果有人帮帮你多好？你想不想眼不见心不烦？"

    "嗯"

    "所以心境就不一样了，你小姨心甘，你不情愿。不情愿，就不幸福。所以你得找个能挡事儿的，我是这么个意思"

    鱼火锅端了上来，姜夏往后仰仰身子躲了躲。

    "你说的有道理"。

    吃了口鱼，姜夏说"哎，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王思鹏接话。

    听多了姜夏这个口头禅，王思鹏就老爱这么回她。

    姜夏权当没听见，说"这男的，有的时候都让我自我怀疑，我是不是性格有问题"

    "你能有什么问题？"王思鹏看她，有点护崽儿。

    "就比如说吧，他带我去咖啡店，不消费就去坐着，我过意不去想点杯咖啡什么的，他说我放不开。我当时还琢磨了一阵。"

    "你俩真不是一个世界。"

    "是吧！我觉得吧，价值观不一样的话虽然是个事儿，但是慢慢商量嘛。可他张嘴就吐槽的话，就非常轻浮，非常不尊重人"

    "确实，早分早好"

    "生气！我以谈过这段感情为耻"

    "我错了，我不该提他"王思鹏用公筷给她夹了块鱼肉。

    "那你觉得我性格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姜夏问。

    "没什么不好，就是懒了点"

    "哎，我也觉得，我怎么这么完美"

    "？？我说你完美了么？"

    "你四舍五入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可滚吧，你还没有生活常识"

    "我怎么没有！"

    "把抱枕塞洗衣机里，洗爆的不是你？"

    "哈哈哈"

    姜夏笑的开心。身子靠在右手边的木板上。

    木板不厚，意思意思隔出一个包间。

    陆新颂背靠木板，从考点回来，不到半小时的地铁。

    其他三个舍友稀稀拉拉的聊着，马上要散场。

    高中宿舍，三个没有对象，本来想趁着圣诞的气氛聚聚餐，结果两个人考研，就挪到了今天。正好四个人凑个齐全。

    这县城说大不大，说小，是真小。

    "老陆，真不来根？"递过来一支烟

    陆新颂心里烦，没抽过，还是接了过来。

    吸了一口，微微的呛嗓子。

    他们的对话，他听了个明白。

    王思鹏是真了解她。他俩是真好。

    她需要个能保护她的。比她大才保险。

    她说了那么多，没提过他。

    只提了一嘴"我就跟别人走在路上而已"。

    没抽几口，兴致寥寥的灭了。大家也都要散了。

    陆新颂穿上夹克，往外走，走到过道，回头看了眼。

    她还是个笑嘻嘻的模样，放了筷子，身子不老实，一前一后的点着。大概对面的人在说话。

    她对面的人，穿件黑色卫衣。不胖不瘦，露出的脖子挺白。

    "走了啊"。舍友们散了。

    陆新颂背上斜挎包往家走。喝了点酒，陆新颂眨眼都变得有些慢。

    从挎包里拿出那个小袋子，一只手捏在手里，搓来搓去。

    目光盯着它，眉头紧了紧，又松下来，泄了气儿。

    还是放回包里。

    抬头看看月亮，"哈…"舒出一口气。

    以前没觉得自己走路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