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宿命
林南加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程安深租的公寓。她是怎么回来的？她怎么记得自己好像是晕倒了？
程安深听到房里的动静，赶紧跑进来看她。程安深摸摸林南加的头，嘴里喃喃道。
“看来真的好了呢！一点也不烧了。”
“你在回家的路上晕倒了，是别人把你送回来的。我回来的时候问了邻居，说是很冷漠的男孩子，但是个子很高长得也很帅气。”
是梦吗……？梦里她隐隐约约见到了江北，她的唇上仍残留的触感是虚幻的吗？恍惚间，她仿佛神游上一世。
……
毕业的时候她唯一一次醉酒，背她去酒店的江北。
“是个高高的男孩子呢！长得可真好看啊，就是有点冷。”回忆起人时，前台小姐的脸不自觉露出甜美的笑，“背你来的时候，还向我们要解酒药了。声音也可好听了。”
……
“南南，你在b市还有认识的人吗？他怎么会知道要把你送来我这里的？”
一种柔软的触感让林南加的心莫名地颤抖了一下，她的脸微微泛红。难道说……
“呐，恩。”柠酒凑近江恩的身旁，轻轻唤他，“一直心不在焉的，我们来kiss吧？”
江恩低眸，脸部棱角锐利，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柠酒的唇快碰到他的前一秒。他微微侧过身拉开距离，语气淡淡。
“现在没有那样的心情。”
今天的江恩，一反常态地拒绝了她。听说江恩玩弄女孩，没实质性进展就抛弃了。本来只是出于好奇接近他，却渐渐地被他所吸引，她想做那个走进他心里的人。
柠酒皱眉，从那天见到那个女孩起，江恩的态度就不一样了。江恩总是会找理由拒绝她的亲吻。认识到现在，她可是唯一一个和江恩打过啵儿的人。还以为，时间会融化他的心。一次，还是两次？都是她主动的，虽然没有更深入地发展，至少江恩没有拒绝她的吻。
什么嘛！这会儿还是个纯情boy了。柠酒注意到江恩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江恩想起喂药时接触到的两片清凉的唇瓣，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是他无法忘记的怀念的她的气息，他的眼神就变得柔和起来。她，还是能牵起他的每一丝情绪，他的心似乎只有在她那里才能感觉到强烈的跳动。
他没有想过会再遇见林南加，她的出现，他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的内心，试图努力喜欢上别的人。他是想强迫着自己去忘记她，所以终于他尝试接受柠酒的吻。可是，在见到林南加以后，他面对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不拒绝。他的心里，永远只有林南加。
恰逢周末休息了两天，林南加恢复元气，活力满满地去甜品店打工。她在给一对相爱的小情侣作画。
自然又温馨的场景，触动她内心的心酸。她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b市这么大，想偶遇他哪有这么容易？反倒是没想遇见的时候偏偏能撞上。她摇摇头，努力投入到当前的工作状态中。一幅治愈温暖的午后阳光甜蜜日常呈现在面前的两个人眼里时，女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男生也遮掩不住内心惊讶的神色。
林南加大概也不会想到，未来她转来b市的美术学院，竟与这段奇妙的缘分有着不可分割的羁绊。这个女生是美术学院的知名教授的千金，是她向自己的父亲推荐了林南加。
不知不觉寒假就这样过去了。兼职的日子还是很快乐的，虽然她没再见过江恩，但是林南加越来越确定，她想要留在这里。不止是因为江北，也是为了她的梦想。江北说过，他的梦想，就是守护她的梦想。
迟来的约定，一切都还来得及吗？
离开b市的前一天，是2月29日。林南加20岁。这个四年才一回的难得的生日，程安深说什么都要陪林南加一起度过。她约好带林南加去ktv庆祝，是属于她们两个的姐妹嗨皮day。
在ktv遇见江恩，仿佛是宿命的吸引。
是柠酒先发现的林南加，她觉得这个女孩不一般。近距离观察后，她总算能感受到隐约的不安。林南加的那双眼睛很特别，真的让她望入骨髓。与她对上眼，连她一个女生都能产生“正在恋爱的感觉”。这就是传说中的初恋脸吗？
一股莫名的挑战欲就上来了。
今天和江恩一起来玩的人不少，一群男生女生。柠酒主动邀请林南加和程安深加入，她的目的是想试探江恩，也想看看林南加究竟能展现什么样的魅力。她开口后余光瞟向江恩，他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前方，也没拒绝也没点头。
林南加感觉到手臂下传来程安深的拽力，她在自己耳边轻声说：“南南，遵从你内心的选择吧，我都可以。要是觉得不开心，我们可以随时走。”
ktv的包厢内。林南加手握话筒在中央唱歌，婉转清脆的声音如娟娟细流，美妙得使人陶醉。江恩有一刻恍惚回到了从前。他喜欢的少女就应该是这样闪着光芒的。
失乐园第一次和她玩，好学生的她是那样拘谨，投骰、喝酒都很生疏。他喜欢的她，什么样都好。江恩的眼睛带着光，那种情绪是藏不住的，里面跑出来的满满的是爱。
柠酒没想到，林南加竟拥有被天使吻过的嗓音。看着在座的男生们眼里流露出欣赏和爱慕的神情，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她更在意的是江恩。从林南加站上去的第一秒，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
那种像是跨越了银河看向灵魂深处的眼神，是柠酒从来没有见过的。
一首歌唱完，全场欢呼。有男生凑近落座于沙发上的林南加，搂住她的肩膀，盛情邀约她合唱。林南加在唱歌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江北。
其实她很讨厌这样的场合，原本只是和程安深两个人的姐妹趴，如果不是江恩在，她才不要和这群人一起。男生搭上她的肩时，她本能地往后退，目光却看向江恩的方向。他压根就没注意到她这边。
他果然不想看到她。他全身都散发着拒绝的气息。林南加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低下头咬紧嘴唇。好几个男生都开始往她身边凑。
程安深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看见有个男生贴近林南加的耳边，暧昧的神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季明辉说的没错，江北现在交的朋友，真的很讨厌，和顾魄、陈宿他们比起来差远了。她愤怒地推门，迈开步伐走近，想要带林南加离开这里。江北，不，现在的江恩他不值得！
下一秒，她就看见一杯凉水直直地浇在了林南加的头上。水滴顺着发丝流到林南加的衣服上，很快她胸前的衣衫也浸湿了。
“手滑了。”江恩冷冷道。
分明就是故意的！程安深看得明明白白。她一边快步跑过去林南加的身边，一边给林南加擦着脸上的水珠，语气是很不悦的。
“南南，我们走！真的是太过分了！”
那些男生见到这样的意外，显然有些错愕。有人想要脱下衣服借给林南加穿，被程安深一口回绝了。柠酒也是被江恩的举动搞懵了。
江恩说不清为什么，看到别的男人试图碰触林南加的手，别的男人对林南加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他的心就像吞了火星，一点就能烧起来。当他听见那句“这里人太多，不如我们单独出去玩”的话，手中的杯子无法控制地就朝她泼了过去。
“不用。”江恩过去一把拽过林南加，手掌覆上她的发丝，她的后背抵在他的胸前，“是我不小心弄湿的，还是我来。”
屋内一群人都是木讷的表情。程安深在江恩的眼中读出了一丝在乎的情绪，那一瞬她好像看到了江北。她没有阻拦，和众人一样怔怔地看着江恩拉着林南加的手臂离开了房间。
一条毛巾兜头盖住林南加的脸颊，她被人捧着脸，小心翼翼擦着发丝和脸上的水珠。江恩指节分明，手指滚烫，呼吸声可闻。
林南加更愿意相信，江恩是看见了她很困扰来帮她的。和失乐园的那个时候一模一样呢。
“那个，谢……”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无情打断。
“不是选择了白寻吗？现在又和我的朋友那么亲密。”江恩一掌拍在墙壁上，将林南加的路封死，她吓得闭上了眼，“林南加，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只会欺骗和背叛男人的，差劲的女人。”
江恩的话刺痛了林南加的心，她的瞳孔骤然睁大，不可置信地望着面无表情的江恩。被水淋湿的冰凉透感远远不及面前的人一句话所给她带来的震撼。他真的是她喜欢的那个江北吗？一点都找不到记忆里对她笨拙得温柔的少年。
她不能哭，她没有理由哭。是她先对不起他的。林南加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侧过头不去看江恩的脸，她不想要被他看见自己受伤的表情。
“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不，不是的。她寒假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就是想要离他近些，她都想好下学期努力争取来b市读大学了，是他说不想要看见她的脸。
“林南加，你好无情。”
他十分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的眼眸，只有冰冷和绝望。这种痛苦的感觉，让林南加彻底放弃了抵抗。这样的话……
“嗯。你说的没错呢。”
她露出一个微笑，折射出澄净而透明的光芒，然而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难过，落寞的神情惹人怜爱。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在这里只会破坏了你们的气氛。”林南加抬腿就往大门走去。
望着林南加的背影，江恩久久没有移步。
已经按照自己想像的去伤害她了，被她抛弃和背叛的时候，明明说好绝不原谅的。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一点都不高兴？他的心却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