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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去我房间里(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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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阮昭第一次来归宁寺,  因为此刻没人,傅时浔又写了一张红绸,只是这次他没给阮昭看。而是拉着她直接到了那颗大榕树下。

    归宁寺的这棵古树,  足有百年之久。

    此刻树枝上积着白雪的树枝上,挂满了红绸带,冷风拂过,  红绸飞舞。

    傅时浔找了地方,要将红绸系上。

    阮昭说:“我还没看,你写了什么呢。”

    “看了就不准了,  ”傅时浔轻轻遮住她的眼睛,低声说:“先闭上眼睛,  要是明年实现了,我就带着你把它摘下来。”

    阮昭有点儿好笑:“哪有你这样的。”

    因为傅时浔还要帮忙,所以两人很快又回到了求签的偏殿。

    大概真的是因为今年第一场雪的原因,  上山来祈福的人,  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多。傅时浔前前后后也就接待了十几个人而已。

    中午他们在佛寺里吃了一碗素斋面,  主持见到阮昭,  得知是他的女朋友。

    就让其他僧人接替傅时浔解签的工作。

    “想要逛逛吗?”两人吃完斋面出来,傅时浔扭头看她,  轻笑问道。

    阮昭点头,  虽然在北安住了这么久,她还一次都没来过,  想着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等傅时浔询问,直接说道:“我发现我跟你在一起之后,  有好多个第一次。第一次去博物馆,第一次来归宁寺。”

    “这样不好吗?”傅时浔大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擦,  低声说:“我也是第一次跟女朋友去博物馆,第一次陪女朋友逛归宁寺。”

    傅时浔确实对归宁寺比较熟悉。

    他原本准备带阮昭去后山那边逛逛,只是走了几步,转头看着她身上这件单薄的外套:“你车上带了别的衣服吗?”

    “我不冷。”阮昭干脆说道。

    她工作的时候,不怎么喜欢化妆。

    本来今早要去实验室,最后她还是没抵挡住诱惑,打电话取消了今天的行程安排。

    直奔归宁寺就来了。

    估计是因为她皮肤太白,不涂口红时,唇色又偏淡,再加上这一头乌黑长发,将脸色衬的更冷白,整个人会有种隐隐的病弱苍白感。

    外面刚下过雪,正是冷的时候,大家都是穿着羽绒服上山的。

    傅时浔干脆说道:“要不我带你去佛堂逛逛。”

    不等阮昭同意,他直接搂着她的肩膀,将人往后带。

    还是阮昭压着声音提醒他:“傅教授,佛门清净之地,我们是不是不该这么亲密。”

    虽然她平时跟傅时浔确实挺腻歪的,但是这里毕竟是佛寺。哪怕再亲密的两人,也不该在这种地方做出什么亲密举动。

    闻言,傅时浔直接从揽着她,变成牵着她的手。

    两人进了一个小佛堂,傅时浔说:“放心吧,这里没人会打扰我们。这是主持的私人佛堂,一般不对外开放。”

    “傅教授,你怎么跟这么高僧相熟啊,”阮昭忍不住打趣他。

    这话让她不由想起扎寺,她进不去的那间佛殿,他却能轻而易举进去,而且还是由寺里的高僧带着参观。

    傅时浔嘴角轻扯,笑了下:“大概是我比较讨这些大师的喜欢?”

    阮昭被他的话直接逗笑,实在没想到,他能说这些。

    “那我希望这些大师还是别太喜欢你了,”阮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要不然我怕你万一哪天真的大彻大悟,我岂不是哭都来不及。”

    傅时浔眸光瞬间变得幽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其实哪怕他们恋爱后,傅时浔也不是那种一下从冷淡变成热情如火的性格,他大多数时候依旧是那种淡然冷静的模样。哪怕两人在公共场合,顶多就是牵手揽肩膀,再亲密的行为,他也不会做出来,也实在不是他的性格。

    唯有他的眼神变得跟以前很不一样,那种对于她,特有的占有欲。

    特别是两人独处,他看向她的眼神更加直白。

    “胡说,”他伸手重重揉了下她的发顶,声音格外认真道:“我绝不会离开你,还记得吗?我答应过你的。”

    那天在餐厅里,他抱着几乎陷入失控中的阮昭,低声哄着她。

    就是那样一遍又一遍的承诺过的。

    这句话让阮昭不禁陷入沉默,其实那天之后,他们并没有聊过这件事。

    特别是傅时浔在家里陪了她一晚之后,第二天两人好像就都忘记了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刻意的忽略,本身就是一种逃避。

    阮昭在逃避,而傅时浔则是在包容她的逃避。

    许久,她抬头看过来,反而是傅时浔先开口说:“如果是你不想说的事情,不需要刻意强迫自己坦白。”

    每个人都有心底,不想触及也永远无法和解的秘密。

    傅时浔就有。

    所以他愿意安静等待,包容她的沉默。

    反而是阮昭挺淡的笑了下:“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那天那个人是我老家的同学。我没来北安之前,一直生活在一个镇子上。那天她说了关于我爸爸的事情,所以我一时才会情绪失控到那种程度。”

    又是一阵沉默后,阮昭轻声说:“其实我爸爸是有点儿智力残疾的。”

    从小她听到最多的就是,她就是那个傻子捡回来的女儿。

    “哟,那个傻子倒是好福气,还能捡个孩子回来养的。”

    “可不就是,以后有人给他养老了。”

    “这小孩没什么毛病吧?要不然好好的孩子,人家能舍得扔掉啊。”

    诸如此类的话,她耳朵听的都快生出了老茧,小地方的人本来就爱传闲话,更不会有什么边界感,有些话哪怕是当着她的面儿,也会毫不避讳的说出来。

    两人原本并肩坐在蒲团上,傅时浔微侧着脸,眼神凝向她。

    而他身侧的姑娘,抬头望向眼前的佛像,低声说:“其实,我从不信神佛,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佛,为什么它不保佑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呢。”

    而是早早的将他带走。

    她还没来得及给他养老呢。

    “昭昭,”傅时浔低声唤了她的名字,伸手将她的头,揽在自己。

    两人安静坐着,望向面前的佛像。

    他低声说:“他一定在天上,保佑着你。”

    阮昭眼底带着一丝泪光,微微笑了起来,或许吧,从她出生开始,爸爸就是她的守护神。他虽然没有生了自己,却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或许他真的还在保佑着自己吧。

    过了元旦,时间好像就过的特别快。

    阮昭在实验室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原本她只是作为顾问专家,来一起修复这批竹简。但是这次竹简的脱色过程异常的复杂。

    光是北安大学的化学教授,就请教了好几次。

    正好这天,傅时浔又过来开会,因为一年一度的国家级考古项目的申报活动开始。

    鸣鹿山秦汉考古遗址,是整个北安市考古项目里,最为重头的项目。

    基本上明年的经费以及奖项,都指着它了。

    正好赶上市里主管这块的几位领导,过来考察,也不知提出要看看这次鸣鹿山考古发掘的成果,于是一路就到了简牍实验室。

    阮昭正在跟几个修复师,商量最新的化学试剂成分添加问题。

    文物修复最难的一个地方就是,它没有一个量化标准。因为每件文物存在的问题各不相同,每一件文物都需要专门对待。

    “不是说,这批竹简已经请了专门的专家来修复,怎么到现在还没完成呢,”其中有位领导,有些不悦的说道。

    就听旁边的人解释说:“这批竹简处理确实麻烦了点,但是几位老师一直在做脱色实验,光是这实验就做了有上百次。”

    这位领导继续说道:“上百次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们站在实验室的窗户口,往里面看,并未直接走进来。

    阮昭正在低头摆弄竹简,低头说了声:“再往试剂里面,加两毫升的草酸吧。”

    “外面是什么人啊?”有个同事抬头问道。

    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用余光瞟了一眼。

    有个人压低声音说:“估计是来看我们修复竹简的进度吧,听说我们一直没修复好这批竹简,估计上面有人不满了吧。”

    “那会不会对我们有影响啊?”

    “管他呢,好好修复,只要修好竹简,谁都说不了什么。”

    就在此刻,阮昭对面的人突然喊道:“阮老师,好像成功了。”

    众人听到这话,立即朝这边看了过来,就见托盘里泡在试剂里的竹简,好像真的逐渐褪去原本的黑色。

    竹简在出土之后,因为氧化问题,都是这样的黑褐色。

    但是现在,黑色渐渐褪去,露出浅色竹简模样。

    阮昭高声道:“蒸馏水。”

    很快,有人将蒸馏水取了过来,阮昭在竹简完全褪色之后,轻轻伸手将竹简取出,放在旁边的蒸馏水托盘里。

    “成了,成了。”

    “真的成功了。”

    实验室里欢快的声音,一下感染到了外面。

    于是几个领导当即走进来,询问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在得知是竹简成功脱色之后,之前发问的那个领导指着托盘里的竹简,略有些疑惑问道:“这就是成功了?”

    “脱色只是竹简修复的一个简单步骤而已,之后还有脱水。”

    对方又问:“脱水又是怎么处理的?”

    阮昭微掀了眼睑,倒也没什么不耐烦的情绪,淡然道:“出土竹简因为长埋地下,因此会有一个含水量。如果用寻常烘干方式,直接去处竹简里的水分,会导致竹简变形、断裂。因此我们给竹简进行脱水处理,一般都是采用乙醇填充脱水法。”

    这种方法也很特别,就是将竹简泡在特殊的乙醇溶液里,这样乙醇就会将竹简里的水分子置换出来,从而达成脱水效果。

    这么一说出来,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对方这才看向阮昭,微微点了头。

    等他们走后,阮昭也出去了一趟,本来是想去个洗手间。

    没想到,正好撞上刚才一直询问她的那个领导,在跟傅时浔说话。

    “时浔,你也知道晚蘅一向很单纯,她说话确实是有些心直口快,我也会好好批评她的,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何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傅时浔:“华局长,我跟华研究员一直以来都是高中和大学同学,以后我们工作上或许会有不可避免的交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工作上,我一定会全力配合她。”

    “至于所谓这么多年的感情,勉强可以算得上同学友情,不过在她当众指责我女朋友的时候,我想我们之间的友情也所剩无几了。”

    华局长似乎还想劝说:“时浔,你何必要跟她较这个真呢。”

    “不是较真,而是我没办法跟一个对我女朋友抱有敌意的人做朋友。”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哪怕自己这个长辈亲自出面劝和,依旧还是这样油盐不进的态度。

    当即甩了袖子就离开。

    阮昭并没有出去,而是看着傅时浔也转身离开。

    她靠在墙壁上,脑海中回想着他说的话,嘴角不禁扬起笑意。

    晚上的时候,为了庆祝他们在经历了上百次的试验后,取得艰难胜利成果,阮昭请了整个修复小组吃饭。

    她只是被临时请回来做指导的人,或许过阵子就会离开。

    但是这批竹简最主要的,就是要靠这批新人修复师。

    北安市之前并没有简牍实验室,哪怕这个实验室是临时组建的,但是经过这么多天的合作,大家早已经关系极不错。

    因为阮昭对于她和傅时浔的关系,也从未保密过。

    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人是情侣,于是吃饭的时候,非让她把傅时浔叫上一起。

    毕竟这批竹简最后是要提供给他作为研究所用,大家也算是为同一件努力,本来阮昭是坚决抵制他们的忽悠。

    正巧傅时浔打了电话过来。

    他就听到阮昭周围吵嚷的厉害,忍不住问:“他们在说什么呢?”

    “他们想让你一起过来聚餐,”阮昭低声说:“你要是不想来,也没关系的。”

    “谁说我不想的。”

    阮昭跟着就听到一声关门声音,还有他说:“地址发来。”

    半个小时后,傅时浔赶到了餐厅,正好其他同事都在喝酒。

    他们知道阮昭不喝酒,也不劝她,在傅时浔一过来时,就有人喊道:“正好,阮老师没喝的酒,傅教授就帮忙带喝一下。谁让你是她男朋友呢。”

    阮昭本来想替他谢绝,谁知这男人话也不说,直接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闷了下去。

    席间,大家喝酒干杯的时候,阮昭没喝的酒,都被傅时浔悉数喝了。

    以至于到了结束时,阮昭就发现他眼角边缘全都染上了红晕。

    特别是眼睛,那双总是冷淡的眼睛,此刻微眯着看向她,暗潮涌动。

    “我们先回去了,”阮昭当机立断,将他拉上闪人。

    幸亏她一口酒没喝,直接开上他的车。

    期间,阮昭有些无奈道:“你今晚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怎么别人一劝,你就喝了呢。”

    “因为我看到你跟他们相处的很好,很开心。”

    这一句话,直接让阮昭有种微妙的破防感。

    她明明不是那种特别容易感动,可是这一刻,她望着正前方的道路,也没看男人,声音微带哽意却尽力调侃说:“傅时浔,你是不是太喜欢我了。”

    为了她,不惜得罪跟自己工作有关系的领导。

    却也因为她,甘愿跟自己不怎么熟悉的人一起喝酒。

    明明他是那种丝毫不怕拒绝别人的人。

    却还是一杯一杯喝了下去。

    只因为他很开心看到,有一群人跟她相处的很好,他的昭昭不总是那么孤独的。

    到了家里,她扶着他一起上楼,其实他脚底走路依旧很稳。

    她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转身要去倒水给他喝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臂,他微微用力就将阮昭带倒的躺在自己怀里。

    阮昭贴在他的胸口趴着,勉强抬起脸,诱声道:“乖,我去倒水给你喝。”

    可是两人四目相对,他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傅时浔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阮昭,此刻他那双被醉意晕染的黑眸,看起来跟平常格外不一样,透着一股朦胧水光,眼角周围红了一圈。

    偏偏眼睛却又显得格外水光潋滟,这么直勾勾的看着。

    足可以将人看得面红耳赤。

    突然他轻笑了下,薄唇微启,一声气音从他喉间溢出。

    “嗯,太喜欢了。”

    什么啊?

    阮昭对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有些迷茫,什么太喜欢了。

    可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意识到。

    这句话并不是没头没尾。

    他是在回答她在车里说的那句话。

    ——傅时浔,你是不是太喜欢我了。

    ——嗯,太喜欢了。

    这一刻阮昭再也忍不住,往上靠近他的下巴,刚要吻上他的唇,可是男人已经抢先一步,手掌搭在她的后脑勺,轻轻一压,将她压向自己的方向。

    傅时浔这次的吻不再是和风细雨的,而是充满了侵占性。

    他含着她的唇,重重的吮吸,舌尖更是很快闯入,勾着她,周遭全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只是这次的气息并不是一贯的那种清冷杉木味。

    是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

    这股气息包裹着她的同时,傅时浔的吻同样也是又猛又急,阮昭被动承受着,竟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这样如同求饶的声音,反而越发取悦了他。

    再冷淡的男人,在这一刻,身上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单膝跪在阮昭身侧的沙发上,将她整个人环在自己胸口,直到居高临下的望向她,嗓音沉而暗哑的问:“去我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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