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规矩
“一苇渡江？”
猛然间，季寻脑海中就浮现了这个词。
不怪他多想，这和地球上华夏所流传的武林高手施展轻功渡江的场面何其相似。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人们不会武功，却会比它更高层次的修仙。
一苇渡江之流 ，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似的那么简单。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吧，出现在这种著名的地方，就显得很有……逼格。
站在长长苇杆上渡湖而来的是一个白发老翁，皮肤苍老，脸上沟壑纵横，整个人都很消瘦，有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但是可千万别被这幅简单的外表所欺骗，之前就已经说过，这第五楼内，共有八道仙王境的强大气息，分布于这秘境的各处。
除了季寻身边的知画外，这老者，也恰是其中之一，而且论及灵力之浑厚，足以排进前三的位置。
而此时，这位老仙王却充当起了引路人的角色。
“稚留，把我们送到岛上去。”
看的出来，同在第五楼，知画和这位名为雉留的老仙王还是颇为熟络的。
雉留仙王没有说话，只是不紧不慢的点点头。
而后，知画便招呼着季寻登上这“小舟”。
不见老者如何动作，苇杆便飞速的在水面穿行，直直向着小岛划去。
风声吹过袍襟，簌簌作响，穿行在这如仙境般的宝地，季寻心中却波澜不惊。
瞳孔中倒映的小岛越来越大，直至充盈整个眼帘。
“到了！”
蓑衣老人渐渐离去，季寻和知画上得岛来。
粘稠的灵气汇聚成雾，漂泊在小岛周围。
小岛的中心，是一处黑檐黑瓦的小居，并不奢华，就是像是世俗人家一处普通的住所。
二人向内走去，远远地便看见，小居的门口，伫立着一道人影。
这是一个英气逼人的女子。
年岁大概和知画差不多大，身着一身白色打底、绣蓝纹的武者劲装，胸前高高的隆起，头上三千青丝仅仅是简单的扎成了一个高马尾，本是女子，却有男相，生着了一对剑眉星目。清秀的脸上不施粉黛，整个人骄而不魅，透露着一种淡泊、爽快干练的气质。
这正好和妆容精致、气质高贵的知画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
此时，这名女子正背负双手，锐利的视线注视着缓缓靠近的二人。
季寻当然早就看见了她，目光仅仅是粗略的一扫，关于她的基本信息便已经尽数知晓。
观书，武道境界为上位仙王，出身世外仙源，为第一仙主座下三婢女，目前居于第五楼，是为第五楼楼主身旁陪侍；痴迷读书，曾有阅尽天下古籍的惟愿。
“公子在上，小女观书见过公子。”
待到二人近前，倚立门边的女子突然施礼，开口道。
“公子，这是知画的三姐，观书。”一旁，知画也适时的解释道。
“嗯”季寻轻轻点头，也没摆什么谱，礼貌性的回了一礼。
“久闻第五楼有四位奇女子，雅琴，宫棋，观书，知画。四女各有千秋，都是一代佳人。而且皆在第五楼内身居要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见过你二人，果然名不虚传。”
观书轻笑，摇了摇头，并不扭捏地说：“公子谬赞了。婢子奉小姐之命，特意来此恭候公子。小姐早已在内等候多时，不知公子可否进入？”
“前面带路吧。”懒得和她再啰嗦，季寻直接了当的说道。
“公子莫急，刚才婢子说了，公子可否进入。这句话，公子还未回答。”观书有些歉意的阻止了季寻的动作。
“哦？这是什么意思？”季寻皱了皱眉，有些摸不到头脑。
他既来此，是否可以进入，还用回答？
这第五楼要搞什么幺蛾子，难不成还有什么进门考验？
果然，下一刻，观书手里就像是变戏法似的取出一个金灿灿的托盘，托盘中零散的放置着一些指甲盖般大小、晶莹如玉的植物种子。
“公子请勿见怪，这也是小姐定下的规矩，想入此门者，务必亲手种下这些蓝婴草种子。”
季寻闻言不满的轻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我曾听闻，有些地方娶亲规矩大，男方去迎接女方需要通过女方家里所定下的各种规矩，统统达成，才能抱得美人归。你们可别说，招我前来的目的，是你们这位小姐寂寞想夫婿了”
“还望公子慎言。”观书脸上瞬间由晴转阴，言语间，已经对于季寻的轻薄之语有了火气。
“哼，现实如此，还要我慎言？请你们明白一点，是你们第五楼请我来会面，不会我上赶着来找你们。给客人立规矩？这就是你们第五楼的待客之道？还是说，你第五楼高高在上惯了，真的忘了这里是神州大陆？”
最后一句话，季寻说的是一语双关，表面意思是你们太过于抬高自己了，不过，对于来历非凡的第五楼两位管事者听来，不免就有：我知道你们的来历，别太放肆的威胁意味。
顿时，二女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知画明显也是早早就知道这件事的，眼看事情不妙，急忙解释道：“公子勿怒，公子误会我家小姐了。我等对于身居何位，意欲何为的疑问一直都很清楚，知画保证，一点都没有公子所说的那种意思。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重缘法，她立下这等规矩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她一直在等待的那个有缘人。至于是何等的缘分，这不是婢子等能问的。婢子等只知道，这些蓝婴草种子极难成活，生长条件极为苛刻。此地本不适宜蓝婴草生长，但若有人能此地使得它们成活，便是我家小姐口中有缘之人。但是多年来，访客本来就无几，别说使之成活了，便是能使之发芽的，都没有一个”
听到这，季寻严峻的脸色稍稍得到了缓解，不过还是有些感到无语。
这要是放在老家，不得被人喷死
“我说二位，有空还是建议一下你家小姐，换个寻找方式吧。这种方式，太扯了点”
“公子说笑了，我等只是婢子，怎能干预主人的想法？”观书道。
“是啊，公子，体谅我们一下吧，当婢子的也很不容易的”知画咬着嘴唇，两只手也不避嫌的抓住季寻的一条胳膊，轻轻的摇荡，声音发嗲，甜甜的哀道。
妹子，咱可不兴这样啊季寻心神一荡，内心感慨。
“罢了，罢了，难为你们有什么用，既然这是你家小姐一直坚持的规矩，我就入乡随俗一次好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季寻可没有好脾气到她们说啥是啥。
他走上前去，随手从托盘中抓起一把种子，看也不看的抛洒到一旁的荒地上。
“你家小姐不是要寻个有缘人吗，那好，我也追求个缘法。倘若要是真的有缘，铁树也能开花，今日我就把这些种子播撒在这，你们无需任何照顾，我倒要看看你们小姐口中那个有缘人是不是我”
知画和观书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错愕，显然是都没想到季寻会如此行事。
不过，倒也算是符合自家小姐定下的亲自种下种子的规矩了。她们都不好多说什么。
“我家小姐就在里面，我等不好进去，还请公子一人进入。”观书微微躬身，让出位置，摆了了一个“请”的手势。
季寻闻言也不客气，直接大步流星的越过了她，走上台阶，推开了这扇厚重充满古韵的门扉，进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