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让人难以接受的真相
“山有山神；水有水灵；人有魄，天地有道！诚然天地运行皆为天道，但天道之下，同时衍生着无数细小的准则。是他们共同构成了你。所以，要取代你并不一定要费劲不讨好的用自己的大道一点点去炼化神州世界，只需要依靠诸天万族、依靠山川异域之信仰，就足以造就一个崭新的天道。”
“所以说，信仰成神，无疑是最简单的方式。但其运行起来，讲究就多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要比炼化一道更加艰难。毕竟取得一家一姓乃至一族之生灵都算是简单，但是要想同时获得神州大陆一切生灵的认可，这就有点虚无缥缈了。这本身就是只有天道能做到的事。那群先天生灵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做到僭越的地步不是？所以，这种方式存在可能性，但成功性并不算大，完全可以称作是死局了罢。”
关于信仰成神一说，季寻在很多小说中都读到过类似的情节，甚至因为本身的兴趣还特意查阅过这个词语的始末，称得上对于这种可行的方式十分了解，所以在想到这种可能性之后还能结合这个世界的实际侃侃而谈说道一番。
但最后还是自己把自己给否定了，毕竟这种方法听起来也算是惊世骇俗的一批。纯纯属于纸上谈兵的想法，不可多言。
听完了季寻的一番话，天道第一次流露出赞许的神情，连带着语气也多了几分欣慰之色：“不愧是能与神州世界产生因果的人，不大的功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就这份见识而言，也对得起你一直强调的和吾之合作了”
季寻顿时来了兴趣，听天道这意思，难道自己就这么瞎哔哔了一番，还真说对了？
“听你这意思，真的有先天生灵想到了信仰成神一道？”
“不错。”天道颔首：“唯一一个想到此道的，乃是这群先天生灵的领袖，上古之时，被称作众始之神，也被称作重瞳神。你只用了片刻，便想到了此道，而他足足用了万载才预想到了这种可能性。相较而言，你远胜于他千倍万倍。”
别这么夸我，会骄傲的。虽然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眼界领先了你们十万八千里
“众始之神”季寻嘴里反复念叨个称呼，光从名字来看，就有一种逼格拉满的感觉。确认过名字，是打不过的存在。
可惜的是，被称作上古诸神的先天生灵们的生平都被眼前这天道给抹去了，现如今世人只知道上仙域有神，但其他具体信息一概不知。季寻作为一个外来者，更是不会知晓，天道所给的记忆中也没有他们的记载。
若是说这个世上还有哪里能窥探众神的一鳞半爪，恐怕就只有和他们紧密相关的上古世家了吧。
“这尊先天生灵也算是超越时代的神人了。既然他能想到这一点，怕是在上古混战之时也实践了。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总是骨感的。尽管由于你的疏忽而让这群先天生灵强大到了一定地步，但面对这种方法所造成的死局总归也是要失败的。我想，虽然他是这群先天生灵中的佼佼者，但是因为这次失败，相较于其他的先天生灵，必会失了先机，在后续的争斗中也没了竞争力。这也是你所喜闻乐见的吧”
“死局？失败？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就在季寻还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还原那段被遗忘的古史之时，天道突然插嘴道。
“额，你什么意思？”季寻瞪大了眼睛，有些迷惑的看向天道。突然，他的瞳孔皱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心神俱惊，一股凉气自心头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就像是被打了麻药一样，一时间动弹不得。
他只看见，那个原本只会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的天道此刻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或者说称之为妖异更为合适。
不对劲，天道这老头自诩正经，可别开这种玩笑
“腾”的一下子，季寻猛地站起，皱紧了眉头，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满脸戒备的盯着后者。
“我知道，你或许以为，信仰成神一道更加虚无缥缈，不可能实现。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上古之时，那尊先天生灵之首确确实实做到了八方臣服，万族气运皆具其身，是为真正的众始之神，也是九天十地第一神！”
说到这里，天道突然大开双臂，做出环抱状，双眸紧闭，似乎在缅怀着什么难忘的记忆。
这段话，听得季寻头皮直发麻，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这个一直自称为“吾”的天道竟然把主语换成了“我。”
而且语气，声线，说话方式似乎都变成了另一个人，莫名的有了“人味”，充斥着威严和霸道，似乎久居上位，主宰众生。但却唯独缺少了天道应有的超然物外，无欲无求。
这种感觉，就像是眼前这老头躯体内另一个灵魂苏醒，并且取代了原装货。类似于地球上经常在影视剧中出现的双重人格分裂症。但现在这种情况，季寻倒宁可愿意相信是这天道老头发癔症了，也不想承认某种现实。
可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断的颠覆人的固有认知
“九天十地第一神！”季寻一字一顿的念出了这句话，脸色冷峻，眸光变得极度锋利有神，死死的看着对面的“天道”。
“所以说，你说出这番话，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上古之战，那位先天生灵的领袖，被称作众始之神的无上人物真的成功实践了信仰成神一道。换句话说，他真的取代了天道，主宰了神州四海八荒。”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我就不应该称呼你为天道了，而是应该叫你为始神大人”
他的双拳紧握，直到从自己口中说出这最后一句话，他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初代天道早已被眼前这尊称霸上古的先天生灵取代，消散无迹。眼前的“天道”，或许称之为二代天道才更为恰当，这完全就是由一尊活生生的生灵晋升所致。
“始神？天道？呵呵呵，只是称呼不同罢了，本质还是一样的……”天道自嘲道。
不知怎的，听到它说出这句话，季寻心中凭空生出了几分落寞之情，像是被它的情绪所感染。
刷！
流光闪烁。
眨眼间，倒映在季寻瞳孔深处的老者形象骤然变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尊高大威武的青年人形象。
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 他并不是人族。
他身形高大，肌肉虬结，宛如一头人形巨兽。墨发披散凌乱，头顶生有两个粗壮的短角。
脸庞不算难看，按照人族的审美来说，也算是属于英俊的范畴。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他的双眸，竟是紫色重瞳者。
“这就是重瞳么？”季寻感慨一声。
在他的那个世界，重瞳者，也算是传说中的存在。相传是天生的帝王之相，史书记载几位被后世称作千古一帝的人间帝王皆是重瞳之相。
他虽然听过这些传说，但却从未在实际生活中见到过。
如今，倒是圆了他的心愿。
紫目，重瞳。二者的完美结合，的确不凡。哪怕仅仅是被这道眸光扫过，季寻也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威压，心头不可抑制的产生了一股臣服之意。
除此之外，这尊原始先天生灵跟人族最大的不同，当属其裸露的皮肤上，到处都流淌着一种紫金色的诡异纹路，像是炫光版的纹身，布满全身。
手臂、胸膛、脖颈、脸庞、头顶双角都被这种紫金纹路覆盖。
看上去极为可怖！
“先天生灵，众始之神。这就是你的本相么……”
哪怕一再颠覆认知，可到了如今的关头，季寻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双眸深处再度变得古井不波，他沉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