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父子反目
“不干？你知不知道你在拒绝什么？”高慕尚大惑不解。别人是有利无利都要往上拱，龙旭倒好，这样的名分送到手上了都不要。这人是不是傻啊？
“不要叽叽歪歪了，喝酒可以，当官不行！”
龙旭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你真烦，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不务正业！”
高慕尚一把将龙旭的手机抓到手中，“兄弟，你可以不为我想，那个漂亮的杜导你总要帮帮吧。”高慕尚着急，只有龙旭上了，美女杜若导演没了后顾之忧，高兴了，他才能够脱，才不会每天被事务拌住脚。
他不能接受龙旭的拒绝！
“出什么事了？”
龙旭一脸疑惑地看着高慕尚，他觉得今天的高慕尚太不正常了，他自己是制片主任，为什么还要权利下放，弄个执行制片主任？简直就是人浮于事。
“实话跟你说，剧组的事我压根不懂，我这把年纪也不想学。你来替我做，杜导的拍摄可以有保证，我们都放心。”高慕尚不想绕弯子，掏出了心窝子话，希望打动龙旭。
“我们？”龙旭睁大眼睛看着高慕尚，脑海里在想他说的“我们”是谁？
“是的，我们。来你这里之前我已经和杜导商量过了，都觉得你是最佳人选。当然，宣传部也是这个意见。”高慕尚觉得这时候把杜若和宣传部推出来再合适不过了。虽然在他的眼里，龙旭是正人君子，可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抗拒和美女相处吧？何况，宣传部是主管部门，被部里认可就是被领导认可，龙旭这点道理应该懂。藲夿尛裞網
“我，不是一直在认真做事吗？”
龙旭依然不想接受。他觉得自己在影视行业就是个新兵，什么都还没闹明白，去做剧组的执行制片主任还不是时候。
“你还推辞什么？我推荐了周永忠，高主任直接给否了。”杜若推门而入，“他就是看好你，也相信你，你可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好意。”
“你这又是何必呢？”龙旭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对高慕尚用人避嫌的做法非常赞赏。按常理，高慕尚最应该推荐的人就是他的儿子周永忠，他现在这么胳膊肘往外拐，还真有点任人唯贤的气度。
“我只是想用最好、最合适的人。”高慕尚一脸认真地说，“而且推荐你与你我的关系毫无关联。我知道你心里对我过去的做法很感冒，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推荐，兄弟，我是认真的！”
“你怎么说？”见龙旭还在犹豫，杜若逼问道。
杜若真是替龙旭着急。这个行业和别的工作有其特殊性，讲究的是资历，早来一天都是老师。能够坐到执行制片主任的位置，调度剧组百十号人，放到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早就发表豪言壮语了，龙旭竟然不为所动。
“不干！”龙旭的回答一点都不犹豫。
“你这个人简直不知好歹。”杜若生气了，她没想到在自己解释了一大通之后还会被拒绝。
“兄弟，你不要这么快回答yes和no。如果不是工作的需要，我不会找你。”高慕尚阴沉着脸，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样的份上了，就差没有下跪，龙旭依然油盐不进，这小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高慕尚看不透龙旭，杜若也觉得自己不了解龙旭。两人看上去尴尬得不行。
“我可以做事，但是我不需要那个名分。”龙旭见杜若一脸愁苦，还是心有不忍，只能换一种方式答应下来。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如果没有那个名分，谁会听你的？你别啰嗦了，我马上就在群里宣布，你就是这部剧的执行制片主任。”高慕尚说着，朝杜若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往外走，根本不再给龙旭说话推脱的机会了。
出的门来，杜若说她要和周永忠谈谈。她不希望周永忠在这件事上产生情绪，影响到工作。
“我都不在乎你担心什么？”高慕尚觉得杜若的做法太多余了。在剧组，他有权利让任何一个人来接替自己的工作，却绝对不会把这个机会交给儿子。
他太了解周永忠了，泡妞、耍帅、玩新潮，儿子是个好手，真要做事了，没有一件事情可以做好。何况，龙旭为人处世比他的儿子强百倍。
而且，最让高慕尚不开心的是，儿子因目前中风成了植物人的母亲回来的，却从来没有过一次正儿八经的近身照顾。几十年跟着身边照顾他的管叔，说开就开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把控住剧组百十号人？德性都没有，何来以德服人？
高慕尚和杜若一分开，就迅速地拟了一段话，向剧组的演职员宣布自宣布之刻起，剧组大小事务均有执行制片主任龙旭决断。
另高慕尚没想到的是，很多人在第一时间看到后就点了赞。不是大拇指，就是鼓掌的表情包。更有人写文字表示坚决服从和配合。
演职员热情的欢迎势头让高慕尚多少有点不舒服。
在做制片主任的日子里，剧组大部分演职员见到他都是点头哈腰，而在群里对他安排的事务却极少有正面、快速的回应。此番自己的文字才发出，一秒钟就有人点了赞。仿佛就在等着他这么做，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他没想到龙旭在大家心中受喜欢的程度这么热烈。
杜若担心周永忠心里不平衡，准备找他聊聊。结果走到高慕尚的房门口，却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而且，大声音说话的就是周永忠。
杜若紧走几步，周永忠从洞开的大门看到杜若，迟疑了一下立刻迎了上前，不等杜若说话，他急忙道：
“杜导，怎么我就不够资格做执行制片主任了？”
“你听我说，这事是我和高主任一块商量的。”杜若并不避讳，她想解决问题，而不是回避情绪中的周永忠。
“我怎么就比他差了？”周永忠怒火冲冲，面对杜若，他变得激动起来。
“我们没有说你能力差，只是……”杜若想好好地和周永忠解释一下。
“只是他更好，对吗？”周永忠怒目看着父亲，“刚才他已经告诉我了，我不够资格，没有龙旭优秀。这都是屁话！”周永忠说话的时候因为激动面目狰狞。
杜若看着周永忠，突然间觉得他很陌生。不就是一个执行制片主任的名分吗，至于这样？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父亲。
“你不能把在家里对我的成见放到工作上来。”
周永忠这句话几乎是在对高慕尚吼出来的。在他看来，失去这个位置就是失去了脸面，是在证明他比龙旭差。
“你可以安静吗？我们安排谁在什么位置上自有我们的考虑，说实话，我对你还真看走眼了。”
杜若失望地看了周永忠一眼。她心里想龙旭被任命了，都拒绝，这个周永忠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提名，竟然还闹得满城风雨地要争这个位置，看来还是高慕尚了解自己的儿子啊，如果自己坚持用了周永忠，以后还不定会给剧组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我安静不了。”周永忠似乎失去了耐心，“我要你们收回这个任命，否则，你们接下来都会很难堪。”
“你威胁我？”
杜若不等高慕尚说话，也火了。周永忠现在的状态，哪里还是她心里的那个上进青年？为了一个所谓的执行制片主任的位置，不仅和自己的父亲过不去，还在恫吓她这个导演。现在不要说没有人同意周永忠来负责某一项工作，即便有人为周永忠出头露面，她也会坚决不同意的。
“他威胁不了你。”
高慕尚狠狠地瞪了周永忠一眼。这个儿子太让他失望了，不分场合，目中无人，就冲这两点，他也不能把剧组的权利交到他的手中。
高慕尚觉得儿子的智商和情商都太低了。总的权利还在他的手中，龙旭只不过是他在一线的代言人。好事他指挥有方，坏事龙旭必须要扛。这样的道理都不懂，还来争名分，他是不是被女人弄傻了？
高慕尚心里有气，嘴上说出来的话就难听了许多：“你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想做就留下，不愿意干就立刻滚蛋。”
“你别后悔！”周永忠说完转身出去。
周永忠和父亲一向互不待见，往常管他最多的是母亲，虽然高慕尚从小到大在他面前极力想要表现出父爱，他还是对这个在母亲面前没有一点威严的男人难生好感。他看不起懦弱的父亲，更不愿和这个自己亲儿子都不能帮衬的男人纠缠在一起，所以，他给了高慕尚脸色。
“你不能这样对你父亲！”
杜若想要拦住周永忠，她想说选择龙旭是因为他对剧组所有的情况都熟悉。
周永忠凝视了杜若几秒钟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他喜欢杜若，可是，杜若也只会给他难堪。
“孽子！”
高慕尚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儿子，什么时候能够像龙旭那样就好了，可是，这样的假设几乎不可能出现。他现在只有失望和痛苦。
杜若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角色任命竟然会让高慕尚父子反目成仇，她有时候在想，难道这个职务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周永忠可不会像杜若那样简单地去理解。因为父亲在剧组做制片主任，父亲不想干了，把位置顺其自然地传给儿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怎么在父亲的眼里他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周永忠想不明白，他委屈，直接给周邵武打了电话，他希望自己的舅舅可以为他做主。
周邵武好不容易听完了外甥的哭诉，沉吟了数秒，他觉得高慕尚的做法没有错。自己的外甥有几斤几两他很明白，再说，这部电视剧从剧本到现在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以后会是一个怎样的命运都不好说。他可不想让周永忠给搅和了。
说心里话，如果当初不是看在一点贰亿的份上，他根本就不会让高慕尚接手。现在拍摄费用大打折扣，其中有多少油水都难以估算。高慕尚让龙旭到前台充当他的角色，反而让事情好办多了。
周邵武往常就看不起这个外甥，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他根本就不会答应让他进组。所以，他并没有给周永忠好脸色，呵斥道：
“你是出了一趟国把脑子留在国外了吧。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回去立刻向你的父亲赔礼道歉，同时去见杜导，不要让她看了笑话。”
“舅舅，我要当执行制片主任。”周永忠不依不饶坚持道。
“你当不了！把你现在的事情做好就行。”
周邵武阻止了外甥继续往下说，这个龙旭，自打小崔向他第一次汇报听到介绍开始，他就知道龙旭的能耐，周永忠和人家比，简直就不在一个层级上。剧组工作开展到现在，他没想到高慕尚走了一脚好棋。
周邵武心里很清楚，拍摄能够顺利完成，他这个当部长的指挥有方，功不可没；当然，如果拍摄出了问题，他不仅可以找到一个顶包的人，还可以顺便给黎慧敏沉重的一击。
只可惜，这一切周邵武绝不可能向愚钝的周永忠说得那么清楚。他想如果连这样的道道都想不明白，即便是把执行制片主任的位置给了外甥，其结果可能比现在更糟。到时候除了高慕尚下不了台，他这个宣传部长恐怕位置都难保。
周永忠还想坚持，周邵武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能够给你的什么时候没给？有些你承受不了给你你就是负担。好了，现在就去向你的父亲说对不起！”说完，周邵武根本就不理会周永忠直接把电话挂了。
周永忠没想到舅舅也站在父亲一边。他把这一切的原因归咎于母亲的现状，是因为母亲成了植物人，大家不顾亲情的丑嘴脸就渐渐地全都暴露了出来了。
气急败坏的周永忠给自己的叔叔高慕仁打电话，虽然父亲在母亲面前毫无男人气概，但是，这个有钱的煤老板叔叔，无论是母亲还是这个当官的舅舅在见到的时候说话都要客气几分。
“你爸就是个蠢蛋，这事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高慕仁听到侄子说的话就火冒三丈。坏事可以不往家人身上揽，这天大的好事怎么也不考虑自己的人？何况周永忠还不是外人，自己的亲儿子啊！
生气中的高慕仁没有蠢到给周邵武打电话。他是商人，尽管他和周邵武之间有特殊的关系，人家毕竟是当官的，他对当官的，尤其这种高官，从来都很尊重。但是，对于自己的哥哥高慕尚他可以什么都不顾及。
高慕尚见儿子气呼呼地离开，并没有急着跟出去。他知道很快就会有电话找他，周邵武的这些招数他太清楚了。但是，今天就是可爱的部长说到天上去，他也不会同意让周永忠来担任执行制片主任。
这是原则，也是他必须坚持的底线。是附身符，他必须选择一个可以扛得动雷的人。
无疑，龙旭就是最佳的扛雷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