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计算
林源死亡之际,千里之外京城一座府中,一块命牌突然碎裂!
京城名士赵瑜看到命牌标记的名字,身体不明颤抖,对着身边端坐的老人露出震惊之色!
“钟老,林源死了,殿下也许出事了!”
钟老猛然站起,眉头一皱,“怎么可能!他的身份除了我俩,别人不可能知道!”
赵瑜苦笑一声,“除了我俩,林源和林啸云应该有所觉察,即便他们不知道殿下的真实身份,也会明白他不是个普通人,现在林源死了,恐怕林啸云也难以全身而退,可能殿下真的出了问题,我们还是大意了”
钟老摆摆手,沉静半响,“当初为了隐藏身份,我们想尽办法,让他隐姓埋名躲到偏远的青元镇,除了以林府少主人掩饰身份,还让林源跟随保护一个养气境在小小的青元镇怎么可能被杀,莫非有人知道了小殿下的身份?”
赵瑜摇摇头,“绝无可能!这件事我们做的天衣无缝,殿下的身份别人不可能知道,也许发生了什么事。哎,真是天意难测啊,我们终究未能保住殿下,难道当初的安排是错的”
钟老挥挥手,说道,“多说无益,你即可前往青元镇,如果殿下出了意外,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林府内一片死寂。
地上躺满了侍卫,女婢的尸体,包括林源和林啸云。
后院水潭依然平静如镜,没有一丝冰屑,一个小木盒倾斜在水面,里面空空如也。
林逸只是一个不到十一岁的少年,落入水潭中没有意外,扑腾几下喝了几口水后,就停止了呼吸,慢慢沉入潭底。
令人意外的是,原本飘在水面的小木盒,在水面荡漾下彻底倾倒,里面的五彩珠子掉入水中时,被惊慌失措的林逸恰巧吞入体内。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呼吸,身体静静立在水中一动不动,也没有浮上水面。
林府的侍卫女婢应该看到了那个小木盒,可这种垃圾随处可见,未能引起他们注意,更何况林啸云对这件事守口如瓶,没有人知道这个小木盒的秘密。而林逸一直沉在水潭深处,也没有人能够发现。
在白衣人屠尽林府的人后,过了不久,幽深的水潭底下水意晃动,一股水柱从底下涌起,声势越来越大,自下而上迅疾而来!
如果有人看到,就会发现水柱中心站着一个人影,随着水柱冲天而上!
怪异的是,随着水柱快速上升,里面的人面貌随之发生着变化,好像比之前年轻了许多。
水柱越来越迅疾,经过林逸身体时,正巧将他包裹进去,一起冲出水面,冲上石栏,落到之前林逸坠入水潭前位置。
而后,水柱落回潭内,水面慢慢恢复平静,里面那个人影显现出来,是一个和林逸相差无几的少年。只不过他的眼神充满无尽的磨练和沧桑,更像一个活了很久的老妖怪。
此时,林逸的神智逐渐恢复,慢慢睁开双眼,重新恢复神采,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坠入水潭之前。
他忽然激动起来,又一次将脑袋伸进石栏,想要找到掉入水潭的小木盒。
少年将他拖了回来,了解缘由后,单手一招,将潭中的小木盒吸入手中,顺手交给林逸。
林逸接过来,终于了却了心事。虽然没有在此看到绚丽的五彩光晕,还是翻来覆去摆弄一番,喜滋滋捧在手里。玩兴已尽,他决定将它还给父亲。
林逸兴冲冲的跑着,他有些困了。
少年跟在身后,眉头紧皱,他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啊!”
听到林逸一声惊叫,少年也看到了满地尸体。他没有任何意外表现,只不过眉头微皱。
可林逸则大受惊吓,站在那里尖叫不止,小脸煞白,浑身直哆嗦。特别是看到林啸云倒在血泊中,更是扑倒他身上大哭。
少年摇摇头,看着林逸和满地尸体,喃喃自语,“与他也算有些缘分,可是资质太差,如果强行参与,会平添诸多因果罢了,顺其自然吧,可惜最后一点神力只捡了一个小盒子,大意了”
他随手扯下林啸云身上的一块玉佩,运用指力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好像余力不足,一共写了三个字,一个比一个浅,最后那个字只有痕迹模糊,根本认不出什么字。
少年叹了一口气,将玉佩栓到林逸手腕上,然后拍拍其肩头,什么也没说扬长而去。
林逸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了一个小木盒,错失了一场大机缘,要是得到所谓的神力,他的资质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少年离开不久,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是一个满脸黑须的中年人。
此人听到哭声神情一镇,快步到了林逸身边,躬身问道,“你可是林逸殿下?”
殿下这个词林逸不懂,可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含着眼泪慢慢点了几下头。
中年人喜出望外,抱起他腾空而起,对身边的尸体不管不顾,找到小殿下是他唯一任务。
“殿下不要哭,我们去找凶手。”
林逸听到此话,顿时安静下来,找到凶手替林啸云报仇,现在他心里是最大的事!
杀死林啸云的凶手自然是白衣人。
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好,面对的是炼神境巡界使。
他现在非常后悔,之前在青门,他一直小心翼翼守着规矩,即便执行任务也从来不运用脉气,就在刚才,运用脉气杀了林源之后,一时兴起顺手杀了林啸云,这才触犯了规矩,引起面前这位巡界使注意。
他知道这个巡界使已经看到了林府发生的一切,所以也不做狡辩,笑着说道,“前辈能否通融一下,我身上有一棵云深草,对你突破通意境大有裨益。”
说这话同是,他极其心疼,这课云深草是父亲特意为他搜寻的,十分难得。一旦进入炼神境,有了这棵云深草,炼神速度会更加顺畅,可惜,为了解决当前麻烦,只好忍痛割爱,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像暴露身份。
巡界使听到云深草,眼神一亮,真的有些心动。可是巡界使府戒律异常严厉,比起自己前途还差些。
“呵呵,你想贿赂巡界使,你错了。我们一向严于律己,秉公执法,还是收起这种打算,随我回去等候处理吧。”
说着,他凌空而落,伸手抓向白衣人。
对方只是炼心境,抓他只不过是信手拈来,至于那棵云深草,最终逃不过掌心。这小子还拿着个讲条件,脑袋傻了吧。
白衣人见状,急声叫道,“且慢,我是玉虚门少门主,我父亲是玉虚门掌门玉门子!”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表露身份,否则这关怕是过不去了。
巡界使身形一滞,按住他的肩头,沉声问道,“何以为证!”
白衣人松了一口气,“身上有玉虚门信物,前辈一看便知。”
巡界使解除禁锢,任由白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接过一看,的确是玉虚门信物,上面有白衣人的名字---白玉秋。
巡界使当然知道,玉虚门掌门玉门子俗家名字的确姓白,看来这个白玉秋的确可能是他的儿子。
玉门子作为玉虚门掌门,传说修为至臻,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入禅境!仅凭这点,今天这个事就该睁一眼闭一眼,以后就是一个极大的人情。
话又说回来,自己一个小小巡界使,未必入得了玉门子法眼,不如现在得到些现实利益。反正放过白玉秋就是徇私枉法,一切都是交换罢了。即便玉门子日后知道,也不至于因此生恨。
想到这里,巡界使拂了拂白玉秋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笑着说道,“原来是少门主,失敬失敬,我姓王,王臣。”
白玉秋躬身,“见过王前辈”
王臣叹了一口气,“少门主,按理说我应该给你这个面子,可作为巡界使,这么做就是徇私枉法,毕竟你做过的事,总有一天会传到别人耳中。”
白玉秋急声说道,“前辈放心,此时我绝对守口如瓶,我也不想被巡界使天天想着。”
“哎,这个太让我为难了。”,王臣皱着眉头。
白玉秋知道这家伙有心放过自己,话里话外咬着不放,应该是想得到些好处。
之前的云深草满足不了,他又不出口讨要,让人捉摸不透,一点也不干脆。
渐渐的,王臣又云山雾罩一番,终于扯到玉虚门的通神壁,这才让白玉秋明白,原来对方的心思在这里。
通神壁是玉虚门至宝,对外绝对是不传之秘,这件事非常难办!
可难办也得办,要是满足不了这个王臣,他一定会翻脸不认人,到时把自己带到巡界使府,到那时就坏了。不仅自身难保,父亲的颜面也完了,少门主地位更是难保!
想到这里,白玉秋强颜欢笑,“前辈放心,只要此事已了,我一定想办法请你鉴赏一番通神壁,毕竟作为少门主,我说的话父亲会考虑的。”
王臣哈哈一笑,随后说道,“话说的容易,你如何保证?”
白玉秋只想摆脱现状,回道,“全凭前辈做主。”
王臣沉吟一番,“既然如此,就请少门主发下天誓,这样彼此都不会误会,呵呵”
白玉秋无奈,只好依照他的意见发了天誓。
王臣搓搓手,好像很为难,“你说的云深草的确对我有益,之前你要送给我,就将它给我吧。”
白玉秋心里滴着血,掏出一棵碧绿五叶小草,递到王臣手里。
王臣看着云深草,仔细辨认一番,冲着他挥挥手。
白玉秋转身就走,他是在无法面对这个贪得无厌的巡界使。
“少门主慢走,通神壁的事,你一定要上心啊!”
听到身后传音,白玉秋身形一顿,头也不回的遁入黑暗中。
林府再次有人闯入,来的是青元镇的官兵,大批兵将把林府围了起来。
韩元善进入林府,在尸体中看到林啸云,疾步向前伏地大哭,两只手有意无意的在林啸云身上摸来摸去。
突然,他看到旁边的小木盒,里面的珠子已经不翼而飞。
他站了起来,吼道,“给我搜,如果查到谁杀了我兄弟,定将他碎尸万段!”
官兵们四散分开,将林府搜了一遍,有士兵跑过来禀告,“大人,什么也没查到!”
韩元善大怒,咬牙切齿,“给我查,将昨夜与林兄接触的人都找出来,里面一定有凶手!”
过了一会,士兵过来回报,“大人,都查清楚了,只有李怀衣家主昨夜在此留宿,现在已经回到李府”
兵士知道韩元善与李怀衣的关系。
韩元善沉默许久,说道,“将李怀衣带到镇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