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祁云墨的电梯幽闭症
张暖没想到，这男人打扮起来竟比女生还麻烦。
她在这家“so形象艺术馆”坐了一杯柠檬汁的时间，又到商场游荡了一会儿，给自己买了种草很久的护肤品，接着又去奶茶店买了两杯红茶玛奇朵，一杯半糖一杯全糖。
搞完这些，她回到理发店，给祁云墨剪发的师傅刚好关掉吹风机。
“小娃，我看着咋样？”祁云墨大大咧咧地抹了一把新剪的短发。
张暖眼前一亮，祁老怪真是……帅爆了！
如果说剪发之前的祁老怪只是说话暴露本质，那他现在的形象完全符合他嚣张霸道的人物性格！
之前他到底留着一头如瀑青丝，他说话再怎么狂妄，都给人一种高傲的仙气。
可现在，没有了仙气飘飘的柔顺长发，他俊朗惊艳的五官和嚣张霸道的气质，直接没有任何遮挡地冲击着周围人的视觉。
真是帅到她想骂人！
“我c……你也太适合这个发型了吧！这理发店手艺可以啊！”
“小姐，我们这里不是什么理发店，是形象艺术馆！”托尼老师不高兴地纠正她，然后对祁云墨轻声呢喃，“先生，您真帅。就是您这个衣服啊，要再换一换，就更帅气了呢！”
说着，托尼轻柔地拨了拨祁云墨刚吹好的头发，祁云墨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看得张暖嘿嘿直笑。
“你傻笑什么！臭屁小娃！快把奶茶给我！”祁云墨只觉得臊得慌，拉着笑嘻嘻的张暖赶紧给钱走人。
喝了一口奶盖，祁云墨才顺了气，对张暖指点了一番：“小娃，下次给我来两杯这上面的……奶盖是吧？只要奶盖就行了！”
张暖叹气，心里很为祁云墨老怪的身体担忧。
真不知道，这修仙者怎么那么喜欢喝奶茶？每天这么几杯奶茶奶盖地灌下去，高龄老人祁老怪很有可能会高血糖高血脂脂肪肝并发——不过修仙者体质或许会和她们这些凡人不一样？
理完发，张暖又领着祁老怪去了商场外的男装小店，随便给他淘了一身便宜的西装西裤，又给他买了双休闲皮鞋。
因为要去的小区并不算远，于是两人站了几站公交车赶到了和刘超约定好的小区门口。
刘超左等右等，见张暖终于赶来，忙跟她打着招呼：“暖姐！这里这里！”
祁云墨咂咂嘴，张暖红了脸，低声对他解释：“我高中有时候会把作业拿给他们借鉴……”
祁云墨哼了声，不问了，让张暖自己应付。
“哟，刘超，混出息了，人模狗样的！”张暖赞道。
还别说，他一身板正的深灰西装领带，里面的白衬衫扎在裤腰里，忽略他胸前绿色的工牌，看着确实挺精神的，和几年前那个黄毛毛大不一样了。
“哎哟，我的暖姐，哪儿比得上你呀！上学那会儿我就说你厉害，你还真厉害，大学没毕业就要在锦城买房了！要不说是学霸呢，别人的话哪有你这本事啊……哎，暖姐，我维哥没陪你来啊？”刘超刚问完就发现张暖脸色一变，心道不好，进入死局了！
张暖粲然一笑：“我跟他分了。”
刘超点头哈腰，满嘴跑起了火车：“年轻人分分合合地多正常啊，是吧，叔？”
“叔？”
张暖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祁云墨，他一出商场就听张暖的劝带上口罩。蓝色的口罩遮住了他帅气英俊的脸，加上他还替张暖背着粉色双肩包，那一套廉价的西服套装也不是很合身，使他看上去有点……叔里叔气的。
“这是我老舅！”
刘超热情地和祁云墨打着招呼，从身上取出一包烟递给他一支，自己也把一支烟塞到耳朵上夹着。
祁云墨捏着烟看来看去，然后学着他的样子把烟夹到耳朵上。
张暖看得一阵无语，心想这修仙者要是抽烟抽多了以后会不会有烟瘾？
“暖姐，我们今天看的第一套房就是这个小区的，这个是套一百五十平的四居室，精装房，没人住过，干净着呢，楼层也好，十六楼，多顺呢，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套各方面你都满意的……”
东拉西扯着，几人已从小区走进了一栋单元楼，又走进了电梯间。
祁云墨看着被两个婴儿车塞满的狭小的电梯直发愣。
“哎，满了，那咱们等下一趟。”刘超再次按了按上楼键。
正等着，祁云墨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两位，我还是走上去吧。”
张暖闻言回头，却只看见祁云墨的裤腿消失在楼梯间。
刘超扯着嗓子喊：“老舅，我们要去十六楼呐！”
“没事，让他去吧，我舅就爱走楼梯！”张暖梗着脖子，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下次，不，等会儿她就要和祁老怪说清楚，在外面，必须要听她的！她不担心祁老怪的腿脚能不能支撑他到十六楼，她担心的是，十六楼这个概念，他可能完全不懂……带这么个人出来，真是要随时随地做好被气死或者被吓死的心理准备啊！
“哦，我懂，幽闭恐惧症吧。”刘超很懂地点了点头。
……是就是吧。
刘超原以为这位老舅腿脚再快也快不过电梯，张暖则对祁云墨能认识十六楼不抱希望，两人走出电梯准备在安全通道口等等，却发现随着电梯门缓缓拉开，一个英俊又带着几分疏狂的青年正不耐烦地靠在墙边，见他们出来了，便摘下口罩，扇扇风：“你们这么久才上来啊，真憋死我了。”
“老……老舅？”
见祁云墨爬楼梯能比他们坐电梯还快，刘超已经够惊讶了，没想到啊，摘下口罩的祁云墨，更叫他目瞪口呆。要不是穿着同一套衣服背着同一个双肩包，他完全不觉得这是刚才那人！
见状，张暖也眨眨眼睛，这老怪挺能啊，竟然正确找到了十六楼！
见这两人挤眉弄眼的，擅长察言观色的刘超瞬间懂了，嗨，什么老舅啊，这就是一对小情侣。
他和张暖老家一个县城的，可没见过县城里有这么惊艳的人物！比电视上那唱唱跳跳的男明星还好看！
联想到张暖突然要在锦城买大房子，刘超心想陈维这下是彻底没戏了。
刘超心里叹气，面上却看不出来，拿钥匙给他们开了门。
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简单干净的精装房风格，屋里没有家具，但墙壁天花板地板都是装修好了的，厨房的灶具柜子和厕所的马桶浴缸也装得十分妥当，甚至还有中央空调。
刘超侃侃而谈：“暖姐，这套精装房是小区里唯一一套完全没人住过的四室双卫，本是房东买来预备儿子结婚的，结果房东儿子去外国发展了，他们全家也都要移民，所以这才要卖。”
“精装得其实还可以，就是感觉风格比较标准化。”对这套房张暖印象还不错，但达不到让她眼前一亮心中一动的地步，属于挑不出错但又很大众化的那种。
“嗨，精装房嘛，风格都是大同小异的，主要这小区精装房都是对接的名牌材料，住着环保又省心。”
“多少钱？”
“房东要价420万，我觉得可以再刀一下。你们准备首付多少？”
张暖低调地笑：“其实我们打算全款的，但是这房子确实有点贵了，超过我们预期了。”
她还要留钱去买家具家电呢！
这套房综合下来是不错，但也没有特别惊艳的点。倒是适合对风格没什么追求的老年人居住。
但是一套中等偏上的标准精装房，匹配420万的价格，就有些不对等了。
“那哥呢，哥觉得咋样？”刘超笑嘻嘻地看向祁云墨，他觉得最后拍板拿主意的应该是这男人，而并非张暖。
祁云墨无所谓：“也就一般般吧。”不过为啥他从老舅变成哥了？
“这个小区还有几套不错的房，但是是住过人的，哥姐要不要去看下？”
张暖思考着，祁云墨却突然出声：“你这里有没有抬头就能看到天的房子？”
“呃，哥说的是顶楼吗？”
“不要啊，顶楼最热了！”张暖外公外婆就住的老房子的顶楼，一到夏天就跟蒸笼一样。
然而刘超完全没把张暖当成拍板做决定的人，开始围着刘超转起来。
“顶楼嘛，是有的，而且还带楼顶大阳台！但是是纯清水的房子，不过纯清水也有好处，搭板浇筑后可以变成两层楼的大六居！大阳台上可以俯瞰周边楼盘公园，上面怎么布置都随你心意！”
祁云墨皱皱眉，认真地问他：“可以从阳台上直接跳下去吗？”
刘超尴尬地赔笑：“哥您真爱开玩笑。”
说完便不太搭理他了，又开始围着张暖转。
张暖故作正经地拉过刘超悄悄说：“你别在意，我老舅早年老婆跟人跑了，精神受过创伤，经常幻想自己是个修仙者，要去□□。”
“不会吧，你舅看着也不大啊！”刘超惊呼。
“唉，我舅就是长得俊显年轻，要不是精神有问题，早就讨到老婆了。”张暖心里都快笑死了，她终于扳回了一局！
刘超眼巴巴地问：“那姐还去顶楼看看不？”
中国人有句老话是来都来了，张暖叹了口气，来都来了，那就去看看吧。
三人等电梯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的祁云墨突然开口：“你们等电梯，我走楼梯！”
刘超高深地看着张暖点头，他知道，这是老舅又犯了！
张暖死死憋着笑，余光却瞟见祁云墨从安全通道上楼的时候，手里似乎拎着一个东西？
两人再次从32楼的电梯走出来，却发现除了祁云墨在电梯口把玩着那支烟，还有个六七岁小男孩正迷糊地揉着眼。
这层楼只有两户人家，刘超先拿钥匙开门去了，这时，隔壁那家挂着福字的门“哐”一下打开，蹦出一个娇小玲珑的三十多岁女人。
她看到小男孩站在外面，眼光一绿，操起手上的擀面杖就骂：“秦梓轩！做一下午作业才几个字，原来是跑出来玩来了！还不快跟我回家！”
小男孩迷迷糊糊地被妈妈拎走，却频频回头望向祁云墨。
祁云墨也笑着跟他点头示意。
张暖低声嘱咐他：“川渝民风彪悍，女人当家都是这样的，你别多管闲事。”
“不啊，是我把他带出来的，你怎么这样呢！”祁云墨拧了眉，严肃地看向张暖。
张暖一听感觉要完：“我天！你把人家孩子带出来干嘛？”
祁云墨无辜地解释：“刚才我不是不知道十六楼在哪儿嘛，一个猛子就蹿到顶楼阳台上去了，正好看见他在写作业，我问他知不知道十六楼，他说他知道，我就让他带我下去了。”
“不会吧，那你们两个人怎么去的十六楼！”
“御剑啊，你一个凡人怎么会懂，”祁云墨用看智障的眼神鄙视着张暖，“放心，我到了十六楼就把他打晕了，刚才才把他弄醒的。”
“那他醒来是不是就不记得刚才御剑的事了？”张暖急了，她倒是看过很多类似的电视剧桥段。
“怎么可能，我又没把他打傻！”祁云墨用万分肯定的语气说，“放心吧小娃，我跟他说了，叫他不要把事情告诉别人的，他都答应了。”
说完，祁云墨双手抱胸得意洋洋地去参观清水房了，就剩张暖一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怎么，你要我把他打傻？那有点麻烦呀，要不干脆杀掉算了？”见张暖没跟上来，祁云墨貌似get到了她的点，转头征求她的意见。
“我什么都没说！”张暖捂着耳朵，急忙跑进了清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