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岩神大人
到璃月了。
万叶也是第二次来璃月，如果说要介绍也没什么可介绍的，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不过这一次航行结束后南十字船队的修整要一段时间，大概好几个月，足够他带着瑟瑟熟悉璃月了。
死兆星号先停在璃月港，等把上面的货物卸下来才会开往孤云阁附近停泊休整。
今天天气相当不错，晴空万里，阳光暖得坦坦荡荡，与港口热火朝天的气氛相得益彰，瑟瑟跟着万叶下了船，在船上摇摇晃晃的已经成了习惯，所以下船真正脚踏实地后反而瑟瑟有些不习惯地晃了晃脑袋。
右手牵着的衷比万叶更早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仰起脑袋小声问她：“娘亲不舒服吗？”
瑟瑟揉揉他的头，“没有，就是一时半会儿不习惯。”
然而衷的话已经引起了万叶的注意，他转头看向瑟瑟，她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万叶皱起了眉，“去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等我一下。”
说着他就去同正看着往港口卸货的北斗打了声招呼，北斗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赶紧去吧你，没看都没给你安排活吗。”
万叶莞尔一笑，“先谢过大姐头。”
眼看万叶要离开，北斗又补了一句：“这两天正是请仙典仪的时候，你可以带着瑟瑟在城里多逛逛，也感受一下璃月本土的风俗民情，帮她适应一下，有什么事就来港口这里跟我打声招呼。”
如果不出意外瑟瑟将来是要安顿在璃月的，与其到时候她们孤儿寡母在璃月讨生活，不如趁她还在的时候直接安定下来，目前北斗是这么想的。
“请仙典仪……？”万叶想了一下，才从脑海深处翻出了在海上某日水手们聊起璃月的传统节日时向他科普的其中一个，是为了迎接岩王帝君对于璃月未来一年经营方向指引的神谕而举办的仪式，一年一度。
在稻妻并没有这样的仪式，万叶对此颇为感兴趣，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便回身去找瑟瑟，瑟瑟正望着某个方向发呆，万叶过来之后一手抓住了正不安分地想爬上堆积货物的架子的荻，一边扶起了姑且坐在角落的木板上发呆的瑟瑟，“走吧，北斗大姐说找个地方喝口水会舒服些，需要我背你吗？”
“不至于啦……”瑟瑟难为情地摸了摸脸，“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感觉他们是不是太小看她了，好歹她也是会跟着大人出海打渔换取报酬的，哪有那么娇弱。
但无论如何，还是被万叶带到了一处茶馆，名字很有趣，叫三碗不过港，能点的全是酒，据说酒烈到喝了第三碗没人能站起来，不过瑟瑟对酒没兴趣，而万叶的酒性还没有到敢于挑战自我的时候。
不过当他点了一壶清酒送上来的时候，荻忽然哎了一声，他眯起眼睛，一副当场人赃俱获的小狐狸模样，“万叶好像还没到喝酒的年龄吧。”
万叶执杯倒酒的动作凝固片刻。
“在璃月的地盘上就不要按照稻妻的规定来算了吧。”万叶无奈地笑了一声，一眼就看透了荻眼里那一点捉弄。
酒……是什么，当地特产的水饮吗？瑟瑟苦思冥想，她隐约有这是一种会让人神志不清变得糊涂的液体的感觉，但她明确知道她有限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
从在船上开始，到踩在名为璃月的国度的土地上，所见所闻的一切都是一个贫瘠的渔村的孩子不应该认识的，但她的意识告诉她这些都是正常的，理所当然的。
好吧，连荻和衷的出现她已经接受了。
所以说从那场祭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祭祀？
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词，瑟瑟忽然想起来她在这之前是在准备对于岩神大人的祭祀，但是，好像，呃，失败了吗？
岩神大人为什么会拒绝来自村民的供奉，一定，一定是她做的还不够好，所以才会被岩神大人拒绝，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会……
“娘亲，喝茶。”衷把一杯凉茶推到她跟前，瑟瑟才回过神，想要接上刚才的话题。
“年龄小到不能喝酒？”她问，“万叶你……”
“只差一两年而已，我并没有那么小。”在瑟瑟说出他不愿意听到的话之前万叶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堵住了她的嘴。
如果再被当作和荻还有衷同辈分的孩子看，他会很有挫败感的。
“好吧。”
虽然不太明白万叶为什么要强调这种东西，她的印象里她自己也才十六岁而已，她也不是很在意。
看万叶莫名坚定起来的眼神，瑟瑟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应下来，紧接着端着已经晾凉的茶水喝了一口，清苦的味道蔓过舌尖，迅速充斥整个口腔，而那种凉意已经顺着喉咙滑到肠胃，她顿了好一会儿，呼出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
“很苦吗？”万叶看她的样子也喝了一口，“不合口味的话不如放着，等下去买些水果。”
瑟瑟摇摇头，犹豫着又喝了一口，这凉茶味道很奇怪，但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她对这凉茶的苦涩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的感觉。
“还好，喝多了可能就习惯了。”瑟瑟仰头一口喝净了杯子里剩余的茶水，“而且神清气爽。”
“小哥，刚从别的地方过来的吧。”边上有好事的人看他们在讨论这凉茶，万叶的服饰又不常见，便热情地向他们介绍，“这可是岩王帝君当年亲手用草药炮制的茶，功效相当棒，不说治病，就算身体没事，喝了也强身健体，提神醒脑。”
“岩王帝君……？是谁？”瑟瑟满脸问号。
不等万叶回答，那人一听更激动了，“哎哟，怎么连岩王帝君都不知道，那可是岩王帝君！”
“和雷电将军一样，是掌管璃月这个国度的岩神。”万叶小声补充，很快他又想起瑟瑟根本不记得稻妻的一切，更不用说雷电将军，然而还没等他再补充什么，回应他的是瑟瑟手里应声而落的杯子。
荻及时地接住了杯子，避免了他跟衷被抵押在店里赔钱的悲惨结局，热心肠的本地居民还没发现瑟瑟被震撼到动荡的心情，正滔滔不绝地向他们歌颂岩神的丰功伟业，说到他的朋友招呼他离开还意犹未尽，最后补了一句，“得亏你们是碰着了我，出去后可别再随便说不认识岩王帝君了，璃月可是与神同行之地。”
而瑟瑟的脑海中已经被岩神两个大字塞满，时隔多日之后她终于再次听到了岩神大人的消息。
“瑟瑟？”察觉到瑟瑟在听到他说了岩神两个字之后几乎就要挂在脸上的心神不定，万叶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而这一声似乎是把瑟瑟从她的思绪中叫了出来，她立刻看向万叶，无论是下意识咬唇瓣还是手指死死握紧杯子的动作，各种她或许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小习惯都在向万叶传达一个消息——她现在很是焦躁。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瑟瑟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万叶，我想见岩神大人！”
瑟瑟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向他表明过自己的请求。
万叶反握住她的手，“不用着急，大姐头说过，明天刚好是璃月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岩神会在这一天出现的，如果你想见岩神的话应该可以趁明天吧。”
“嗯……”瑟瑟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当晚他们借住在了北斗的家里，衷以幼小的肩膀扛起了五口人的吃饭大计，一个人踩着小板凳在厨房忙活，并且婉拒了瑟瑟和北斗要帮忙的提议。
“娘亲不要捣乱了，和北斗阿姨聊天就好，如果可以的话把荻叫过来，他早就该该学着干活了。”衷成熟而稳重地切着菜，头也不回地嘱咐。
最终万叶拎着不情不愿的荻进了厨房，而被嫌弃的瑟瑟和北斗面面相觑。
北斗大姐头是个非常好的聊天对象，她丰富的出海经历让她能够撑得住任何与海相关的话题的讨论，与大海无关的璃月历史她也能侃侃而谈，于是瑟瑟便从她口中了解了璃月的岩王帝君到底是怎样的。
一手创建了璃月并且已经与璃月同行三千七百余年，璃月的每一寸土地都被帝君踏足，每一个子民都享受帝君的恩泽，每一段文化都与帝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瑟瑟满脑子都是岩神大人抬手便平地升起山峦，退却汹涌的海潮的景象，在岩神大人的指引下，因连年洪涝又涨潮而一直无法出海捕鱼的破旧渔村变更了自祖上传承下来的渔业，转而以挖矿为生，自此之后村民的生活才安定下来。
岩神大人一直没有变，他仍旧是爱着大家的……她也要追随岩神大人，只有这样，岩神大人才会认可她，接受她发自内心的供奉，只有深爱人类！
“瑟瑟，北斗阿姨，吃饭啦～”荻突然出现，扒拉着门笑嘻嘻地叫她们。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瑟瑟睡觉时梦到了岩神大人，彼时她站在某处山顶，对面是岩神大人，他看着她的眼神温和，是瑟瑟曾经梦寐以求的样子，然而在转向她的肚子时他的笑却收敛了些。
“你执意要把这……孩子生下来？”在提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时岩神大人的语气有了些许迟疑，似乎在犹豫应不应该把它叫做孩子。
而瑟瑟并没有看向岩神大人，而是转而往东方眺望，“请您为他赐名。”
“……便随父亲的名字，唤作荻吧。”他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为他起好了名字。
瑟瑟想了想，“若是您的孩子，难不成就叫做离？”
“离的寓意并不好，不如叫做衷。”
瑟瑟是被这个梦硬生生吓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