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真是丢人！
青玉只想掩面而逃，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
殷沉商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实在有些坏心眼，当着小姑娘的面戳破这件事，确实不地道。
咳。
“知寒睡了多久？大夫怎么说？”殷沉商十分贴心地转移话题。
青玉勉强冷静下来，“小姐到现在睡了半天，曹夫人说上次小姐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都没有醒。”
说到这里，青玉眸光黯然。
小姐因为习武的缘故，素来警惕心甚强，哪怕是在休息时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都能醒过来。
哪会像现在这样？
这么多人在小姐身边说话动作，小姐都没有任何反应。
分明就是昏睡过去了！
“一天一夜？！”殷沉商脸色微变。“知寒她到底怎么了？以她的身体状态不应如此才对。”
殷沉商哈记得青玉曾炫耀般提起过，知寒从小习武，几乎从未生过病。
青玉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曹婶似乎也不太清楚，只说殷知寒太累所以昏睡了过去。
可到底要累到什么程度才会昏睡不醒？！
青玉单是这样想到便觉得心疼。
“我也不清楚。”青玉摇头，“许是这段时间小姐太忙了，没有休息。”
依着小姐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一直忙碌不眠不休这种事。
殷沉商哑然，这倒也是。
虽然他与殷知寒接触时间并不算长，但殷知寒的性格如何殷沉商也算是略知一二，太过忙碌以至于忘了休息，在殷知寒身上似乎也算是不足为奇。
两人对视一眼，一瞬间便达成了某种共识。
燕星衍知道殷知寒一睡不醒，不仅如此，他还知道殷老夫人以及殷沉商的到来。
说起来，燕星衍和殷家还有着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
按照沈家的关系论起，燕星衍还得唤殷老夫人一声姑祖呢。
燕星衍其实不太愿意承认这段关系，因为按照这样论下来，自己就得称呼殷知寒一声姑姑，虽然关系已经算远，但始终差了辈分啊！
故此，燕星衍缩的很快，早已决定如非必要，都不主动戳到殷老夫人面前。
就怕殷老夫人想起这层关系，告诉殷知寒，然后
此时的燕星衍并不知道殷知寒早已知晓两人的关系，他还怀揣着侥幸心理，想将这一桩事掩藏起来。
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燕星衍如此想到。
全然忘了许久以前还打着拜访殷老夫人的主意。
咳咳。
今时不同往日嘛。
至于为什么不同，燕星衍也说不清楚。
好在这段时间燕星衍还有着充足的借口。
将殷知寒送回去休息后，燕星衍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与随侍核对两人记得的所有内容。
这次燕星衍无比后悔自己没有让随侍们贴身服侍的习惯，他素来觉得随侍们都不怎么聪明，碍手碍脚的，平日里也不喜欢带他们，现在便有些后悔了。
若是当时身边的随侍多些，一人记一部分，哪会像现在这般，抓耳挠腮冥思苦想？
好在燕星衍其实记性还算不错，当时又是用了心的，佐以随侍的记录，也能将殷知寒的话复述个七七八八。
吃硬不吃软的关万山这回听话极了，几乎是看着燕星衍的脸色行事，燕星衍说东不敢到西。
关万山算是明白了，无论处理云州的灾情能有多大的功劳，现在的他在燕星衍眼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分子，真要是惹急了燕星衍，人家钦差大人的身份可还在这呢。
一个不爽，这位殿下也不是做不出直接处置了自己的事。
何必冒这风险？
没了关万山的掣肘，燕星衍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殷知寒，将殷知寒提到的有危险的，可能有危险的，都施以全方位的关注。
不得不说，燕星衍的银子加上关万山的权利，在云州城的行动可谓是顺风顺水。
无论是官衙的人还是沈家的人，都被燕星衍抓过来扔给医馆简单的培训一下，了解到基本的瘟疫常识和辨别技巧后，燕星衍便动作迅速地将人踹去封锁各个区域。
将瘟疫的扩散趋势暂时遏制下来后，最重要的问题便是如何研制治疗方案了。
燕星衍不是专业人士，也不懂什么医术，只能尽力为云大夫提供他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云大夫也发愁。
云家世代在云州行医，云大夫对云州百姓的感情也很深，但面对突如其来的瘟疫，云大夫还是有心无力。
云大夫虽然医术高超，但云州素来安稳，少有大灾大病出现，云大夫对瘟疫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疫病还是经验较少，若不是他涉猎广泛，医术高超，云州的瘟疫怕是要等到扩散到难以收拾的局面才会被确定。
但云大夫能做的还是太少，自从发现云州出现瘟疫后，云大夫愁容满面，几乎不眠不休在研究医治的方法。
除此之外，云大夫还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件，借着燕星衍传递消息的渠道将信件送出，只希望从前结交的医友能在收到信件后及时赶来，共研良策。
医者仁心，云大夫相信他们不会置之不理。
只是到底山高水远，云州又因水患而路途艰难，纵然最近地方的友人收到信后即刻启程赶来，也需要四五日的功夫。
好在如今这局面有所好转。
含星的到来让云大夫眼前一亮。
云大夫也认识这位行踪不定的游神医，当时游神医行至云州时还与云大夫畅谈许久，关系甚笃。
若不是游神医行踪过于飘忽不定，云大夫送出的信，定然也有游神医的一封。
有了这层关系，云大夫看含星的眼神都要柔和许多。
虽说含星也只是游神医的弟子，但毕竟师从游神医，不同大夫的擅长方向，或许就能互相启发，从而找出瘟疫的应对之策呢。
与含星热络寒暄结束后，云大夫便将自己目前研究出的瘟疫情况与含星交流。
这一交流才发现，含星的医术水平远超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弟子，已然达到可以开馆行医的境界！
一个正经的大夫能带来的思路绝对不是尚未出师的弟子所能提供的，云大夫大喜过望，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恨不得立刻带着含星一起扎进研究中去。
在了解到含星是因为殷知寒才会凑巧到云州来时，云大夫不得不感慨，这两位明明都未过双十的少年少女，对云州的功劳奉献，简直让人无以为报。
无论是云州水患还是瘟疫，他们都用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帮助大家。
当真是，少年出英雄呐。
被云大夫感念的英雄之一，殷知寒小英雄，此时的待遇可一点都不英雄。
待她终于养足精神，将亏空的精力补回来后，睁眼醒来时，却见到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青玉？！”
殷知寒朦胧间睁眼，见到在屋子里忙碌的熟悉身影，刚从无边的疲惫中挣扎出来的她，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
原本还带着迷蒙的脑子瞬间清醒。
“你怎么在这？”睡了太久的嗓音还带着几分干渴的嘶哑，却并不妨碍一直关注着殷知寒的青玉注意到这点。
“小姐你醒了？！”青玉欣喜转身，直直奔过来扑到殷知寒面前，不住地打量着。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饿不饿？是不是渴了？我这就给你倒水。”青玉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嘴里不住念叨着，一边连忙从桌上一直温热的茶壶里倒水出来端给殷知寒。
殷知寒坐起身抿了口水润喉，她其实没什么大碍，不过是睡了太久有些口渴与饥饿罢了。
并没有因青玉的打岔而转移注意，还是心心念念记得方才的问题，“青玉你怎么在这？”
不是已经来信告诉你别来云州，先就近找个地方先呆着？
青玉心虚了一瞬，下一刻看见殷知寒略显苍白憔悴的脸色又理直气壮起来，“我怎么不能在这了？若是我不在这里，还不知道小姐你不爱惜自己到什么地步！”
殷知寒哑然，有心想解释缘由，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乖乖闭嘴。
青玉越说越生气，噼里啪啦诉说着自己这一路的担忧与见到殷知寒状态以后的生气。
殷知寒老老实实任凭青玉数落，见青玉有滔滔不绝之势，弱弱打断青玉，“好青玉，我饿了。”
眉目端庄的小姑娘原本规矩的动作不再，带着丝凉意的手轻轻地拉着青玉的胳膊摇晃，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青玉瞬间心软，“我这就去给小姐你备膳，你好好在床上歇着，别想其他。”
“凶狠”地瞪了殷知寒一眼，得到殷知寒的保证后，青玉这才匆匆离开。
平日里殷知寒与青玉相处，殷知寒总像是那个大姐姐般可靠，但某些时候，青玉却格外强势，几乎让殷知寒气焰全无。
也就是那些时候，才会让殷知寒恍惚想起，事实上青玉比这一世的自己，年纪还要大一些。
若是自己有亲生的姐姐，也应当是青玉这样罢。
不过，到底是不是亲生，又哪里需要分的这么清楚呢？
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也不需要计较太多。
殷知寒乖巧地坐在床上，任凭青玉将膳食摆好，拿着筷子一口一口地喂过来。
仿佛殷知寒根本不是睡了一觉，而是生了什么不能起床，甚至不能自理的重病般。
待到殷知寒慢慢用完膳，瞥见青玉的脸色好看不少，殷知寒这才试探询问青玉，“青玉你来了，其他人呢？”
祖母和兄长身体不好，免疫力低下，可别在这风口浪尖冒险。
青玉一顿，瞬间不自在起来。
没完成小姐的嘱托，还带着殷老夫人和殷公子闯进来，小姐要生气了。
殷知寒一看青玉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在哪？！”殷知寒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