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现代单身青年中,有许多人靠嗑cp,来重新燃起对爱情的渴望。
胡静静意识到,她也是其中一员。
现代神明中,有一些心思善良单纯的,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胡静静意识到,眼前的少年神明正是其中一员。
借口被金鹉星君伤害,胡静静非说心情不好,只有看到“哥哥”和“弟弟”贴贴才能心情好。
这位小爱神明明满脸不理解,但居然还是为了让她开心起来,行动上非常配合!
于是,下了天桥的一路,胡静静在后面指引“兄弟俩”漫无目的地走……
前头的两位则别别扭扭地,时不时衣袖相触,又很快分开。
颇哲浩这次穿了一身黑色的毛衣,毕竟是毛线织的,宋亲卿的手背蹭到时,总会让他感觉很痒。
但除此之外,宋亲卿感觉到,似乎还有一些额外的效果——
比如耳朵发热。
比如心跳加快。
毛衣蹭人,会有静电的吧?
宋亲卿迷迷糊糊地想着,走着走着,手背又蹭到了身边人的袖口。
毛绒绒的触感,搔得他耳根深处,莫名发痒起来。
静电……会附带这些效果吗?
宋亲卿想得不清楚,但他背后的胡静静却看得很清楚。
眼见少年耳根红得快滴血了,胡静静终于按捺不住,感叹一句——
“嘤!你们可是兄弟,你们这样是禁-断的!”
“嗯?”宋亲卿回过头来,“禁-断?可,不是你说想看的吗?”
“对啊。”胡静静双手掩面,遮住自己的表情,语气却很荡漾,“越禁-断越好嗑!”
“嗯???”宋亲卿更迷糊了。
他心想:人界的女性虽然很温柔……
但有时也确实很复杂、很矛盾,不好理解呢!
经过一处公园时,已是夕阳西下。
胡静静走累了,便提议大伙儿进去歇个脚。
橙黄色的日光斜铺在公园内的每一个角落。
城市里的人们来来往往,都在享受着这傍晚后难得的清闲。
找了处无人僻静处,胡静静坐在了长椅上。
宋亲卿陪着她坐在一起,颇哲浩则留给二人相处的空间,在不远处随意走动。
“谢谢你。”终于有了和这位小爱神独处的机会,胡静静坦诚致谢。
“我还没做什么呢!”宋亲卿坐姿端正,乖巧地回应道。
胡静静却说:“陪着我却不做什么,总比借口关心随意做事,来得要好吧?”
这话别有深意,宋亲卿当即侧耳倾听。
“洗脑……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被洗脑了。习惯了被教育,这大概就是许多女孩的困境吧——
“这世界总有各种各样的人,尝试着规训女孩如何成为‘女人’。却没人允许她们在那之前,先成为自由的‘人’。”
“别的女孩我不知道,至少我,一直被教育着:要美丽而不妖艳,要聪慧而无野望。要成为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奉献的母亲。但在那之前,我只是想成为‘我自己’,而已。”
像是对着天际线自言自语,说到这里,看起来潇洒自如的女人,面带茫然之色,看向身边的小爱神,“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宋亲卿心头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为何胡静静许下的愿望分明与爱情有关,但一开始却会选择“相亲大会”这样的人海战术。
也许,她自己都没想明白,许下的愿望,与她内心的渴望之间的关联。
“是有人逼着你这么做吗?”宋亲卿问。
“嗯。长辈们逼着我好好学习,我做到了;长辈们逼着我好好工作,我做到了;现在他们逼着我好好恋爱、结婚、生子。这回,我做不到了。怕他们失望,我就向神明许了愿。”
“只是为了交差?”
“不得不妥协啊!随便找个男朋友应付一下他们,我才有更多的精力做自己吧?”
她内心想着:果然,还是不应该妥协!还是要勇敢抗争!要努力勇敢,要坚持自我!
她猜测,这位小爱神,估计也会这么鼓励她。
但胡静静却听见小爱神说:“如果长辈们都在剥夺你‘做自己的能量’,那么,要不要找一个人,来给予你这种能量?”
胡静静本隐含着疲惫情绪的双眸,因为这句话亮了一下。
她转头看向小神明,听见他继续郑重地解释:
“人活着,就是会消耗。不妥协的人,则消耗得更多。孤军作战的你,真的很勇敢!
“只是,我希望,有个人能‘正确’地爱你。两个人一起,有足够的能量的话,想要不妥协的时候,是不是会更有底气?”
胡静静依稀记得,金色爱神说过,这位天神不可能比修神更懂人性。
但如今听起来,这位天神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细腻与温柔——
他说的没错。
她之所以妥协,正是因为,她累了。
但如果她有选择,她大概率,是不愿意妥协的。
“所以,比起交差……我们找个‘好用’的男朋友吧!”宋亲卿转身直视着胡静静,“这件事也许听起来很难,但神明就是可以‘为凡人所不能为’!”
胡静静目光闪烁,险些有泪意迎上来。
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她早已过了会因谁三两句话,就感激涕零的年纪。
但眼前的神明,真诚、温柔,同时拥有绝对的实力。
她可以信任他,她可以依赖他。
“原来神明都这么好的吗?”感叹后的瞬间,胡静静想起金色爱神,又立刻摇头,“也不是所有神明都这么好。”
心情复杂,她又惊又喜,只能反问眼前的少年神明,“所以,你为什么这么好?”
就在二人敞开心扉之时,这人迹罕至的公园角落,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怕被无关凡人撞见神明,宋亲卿反应敏捷,当即起身拽住颇哲浩,拖到小树林中隐了身。
随后,皮鞋底敲击着石板路,一个男人走进了三人的视线之中。
身着休闲西装、蓄着小胡子的男人本有些迷茫,他微睁双眼,直到眼中映出长椅上独坐的明艳女郎……
那眸中本惊疑的神色,融化成和善的笑意。
“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原来真的有人在说话。”男人朝胡静静微笑,温柔开口道。
衣着得体、香水味清新,这位一看便是生活品质颇高的“叔型”。
看见这人出现,胡静静不由自主地调整好坐姿,将长椅的另一半空了出来。
“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可以。”
胡静静本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但甫一对视的瞬间,她从与这男人视线相缠的那刻,理解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这种形容很土。
可是分外贴切。
否则两个陌生人并肩坐在静谧之处,为何完全不觉得尴尬?
否则彼此独特的气场融合着,不言不语之间,为何也能达成微妙的默契?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男人突然开口问,语气平淡得仿佛是多年熟识的好友。
胡静静本条件反射要回答对方的问题,却在反应过来刚才是与神明交流后,陷入了沉默。
她不知道与神明的合作,对神明而言,可不可以公之于众。
而这体贴的思忖,却有可能被对话的另一方,理解为没有交流的意向!
小树林内隐身的宋亲卿见状,心下直呼不妙——
胡静静显然对这位大叔有意!
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耽误了二位的良缘?
他当即略施变形术,将自己与身边的颇哲浩变化了形态。
两人瞬间变成了宋亲卿作为神明专属的鸟型标记——银喉长尾山雀。
长椅上的一男一女,听见林中传来啁啾鸟语,便循声转头——
他们看见林子里飞出一白一黑两只山雀,毫不犹豫地落在了胡静静的手边。
白色的那只小巧圆润,通体洁白,但鸟喙、爪子和羽尖,却都是渐变的绯粉。
像极了一个草莓内馅的汤圆。
而黑色的那只体型略大,羽翼玄黑,昂首阔步,气宇轩昂。
外貌特征看起来与白色的相似,但气质却更像一只鹰崽子,又凶又酷。
胡静静一愣,眼看着小白团子毫不惧人,飞落在自己膝盖上,用软乎乎地小脑袋蹭着她的手背,似乎在表示亲近。
而一旁的黑羽团子见它这样,居然别过头去,把醋意写在了脸上。
虽然事先没有与这两只团子打过招呼,但胡静静居然毫无障碍地联想到了那对“兄弟神明”。
“扑哧。”胡静静被萌得心化,拿指腹去揉小白团子的脑袋。
见女子与两只团雀熟络,男人了然,“这是你的宠物鸟吗?”
胡静静明白它们出现是在给自己解围,便顺势应道:“是的。”
“看起来,两只都是银喉长尾山雀。”
“你居然知道?”
“略懂些。你刚才就是在和它们说话?”男人笑着问。
这回,胡静静却掌握了主动权,反问:“你会觉得我这样很奇怪么?”
“当然不。”男人不假思索,“现代人不足为外人道的很多心事,就需要借宠物来抒发。”
“你也这样么?”
“曾经是。”男人意有所指,“但今后大概率不会是了。”
“哈哈哈……”
成熟的男女交流,言语中总会带些微妙的暗示与默契。
胡静静几乎没有过多反应,就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面带矜娇优雅的笑容,她朝男人伸出手,“你好。我叫胡静静。”
男人握手回应,“你好。我叫林深。”
一男一女交换过姓名,也就正式打开了话匣子。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两人聊起一些观念时,居然惊人地吻合。
女人交谈的过程中嗓音舒展,语句流畅,侃侃而谈……
但她不自知地缠着手指,用指腹反复磨美甲上的小图案。
她很紧张。
只是林深恰到好处地给了她舒适感,让她察觉不到自己的紧张。
面对这稳重又体贴的“姐夫”,长椅把手上的小白啾满意地点点头。
“她好紧张,她是不是心动了?”把手另一端,突然传来大黑啾低沉的声音。
小白啾吓得险些原地起飞,蹭过去,用气声提醒:“小声点!会被发现的!”
大黑啾却深深看它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眼看这比自己大小半圈的同种啾,眼神似乎带着些猛禽的狠戾,小白啾突然打了个寒战。
“但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大黑啾突然朝它低下头,凑在它耳边,轻声问。
明明是一句浅白的问话,却因呼着气带着颤的低音,反而缱绻起来。
——“她好紧张,她是不是心动了?”
小白啾有些不适应,浑身短羽自上而下支棱了一遍,支支吾吾应道:“是吧?”
“那你在紧张什么?”
“嗯?”
小白啾猛抬头。
明明都是鸟崽子,但它偏偏能从对方此时的表情,看出本人略带玩味的笑意。
颇哲浩继续试探,“你是不是对我心……”
宋亲卿一翅膀呼过去,迅速捂住了颇哲浩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