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妈妈，你今天好棒啊！

    秀琴看着苏荻，笑了笑，苏荻也跟着笑了起来。

    阿婆也很棒！好厉害！

    哈哈哈……苏荻这张小嘴，一句话就把阿婆和秀琴逗得笑开了花。一闹愤恨了，一笑心宽敞。经过这么一闹，秀琴、荻荻，包括阿婆积压在心里已久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三代人，三个女人，就坐在家门口的田埂边，看着油菜苗绿油油的又铺满了一地，从眼前一直延申到山的另一边。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年春来到，油菜又发了苗，再过几个月就要长高、结荚了，苏荻下半年也要准备升入小学一年级了。时间过了真快啊，快到逼迫人去忘掉一些不愉快。

    妈，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

    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子了，可把我吓坏了！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跟我一样，沉不住气啊？万一你身体出了啥事儿，我可会心疼的！荻荻也会心疼的！

    嗯，荻荻也是会心疼的！荻荻跟着附和着，逗得俩个大人笑了起来，这孩子，别看个子小小的，长得斯斯文文的，精灵得很，按照秀琴说的，这还爱耍小精灵。

    放心吧，我没事儿！建华死得早，你们母女没了靠山，我这个当妈的只能为儿子担起照顾你们母女的担子啊！谁叫我的儿似的那么早啊！你放心吧，我一个老婆子，她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她们耍横，我就跟着耍，看谁耍得过谁，哈哈哈……

    秀琴看着眼前这个妈，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在娘家的时候就不待见，因为娘家人重儿轻女，自己和二姐从小就没少受气，娘死得早，爹又不疼，所有好的东西都留给你大哥，也就是苏荻的舅舅。所以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跟着邻居家的幺妈出门闯荡，去过省城做洗头小妹，进过服装厂子做过女工，甚至还去过金，本以为能赚到大钱，却不曾想金三角那一片动乱得很，能保住小命回来都算是幸运了。直到嫁给了荻荻她爸，虽然两人年龄相差十一岁，但是有个可以依靠得男人，真的是一件特别幸福、特别有安全感的事儿。而如今，虽然自己的男人死了，但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妈，如此地维护自己，就像把自己当亲身闺女一样疼爱，秀琴内心是感动万分的。老人家也满脸褶子，佝偻着背，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失去了一个儿子，肯定也是万分的难受鱼痛苦的，但她却在秀琴和荻荻遇到每一次委屈的时候，重载最前面，用自己苍老的身子抵挡着外面的流言蜚语。能遇到这样的妈，秀琴已是万分感恩了。

    秀琴啊！上次我给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其实，苏荻得婆婆已经提过很多次了，甚至还托人打听了好几次，但是秀琴一直没有松口，那就是改嫁得事儿。秀琴心里还装着苏建华，虽然一个人带着荻荻过得挺苦挺累的，但是还没考虑过改嫁他人。

    妈？我？

    秀琴啊！妈呢也不是非要你改嫁，只是现在你一个人带着荻荻，还要上班，将来养育起来肯定是不容易的。我和你爸都这么老了，也不能每次都替你们出头，万一哪天我们俩老头老太婆不在了，谁了为你们撑腰啊？

    妈，你说什么呢？你要好好的啊？说这些干什么？忌讳。

    不忌讳，不忌讳。这人啊，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了，我和你爸呢，年轻的时候过的也不容易，经历过特殊时期，过了些苦日子，好在后来好起来了，也算是苦尽甘来，我们都是没有文化的人，一辈子啊吃了没文化的亏，你不能让荻荻也跟着吃亏啊！俗话说，穷不过三代。我们苏家穷了好几代了，该有一个有出息了。我看荻荻就行，别看她有时候闷着不说话，这孩子心里明亮着呢！脑瓜子聪明着呢！是个读书的好料。再说了，咱们村子里还没出过一个大学生，说不定荻荻就是咱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

    妈，荻荻她还小，哪里看得出来这些啊？再说了，我改嫁，人驾看得上我吗？我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谁要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妈都给你打听好了，隔壁村有个姓胡的小伙子，人家愿意。然后那边张家沟有个叫什么张强的小伙子好像也没啥意见。

    真的假的？你该不会是诓我吧？

    看你说的，妈疼你还来不急，怎么会诓你呢？

    哎呀，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这两个小伙子都是头婚？

    嗯，是的呀！妈给你都打听过了。都没有成过家。

    那他们怕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娶我。

    看你说的，这沟上沟下的哪一个不知道我家大儿媳妇儿漂亮又能干。我找你这两个小伙子呢，家庭条件都一般，可能还不如咱们家，但是呢，能对你和荻荻好那也是不错的啊！对不？

    是啊！秀琴听妈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谈婚论嫁，说是情投意合，但大多是条件匹配罢了。只要能对自己和荻荻好，那也是可以考虑的。于是，秀琴默默地答应了苏荻阿婆的建议，抽空和两个小伙子分别见见面。阿婆之所以找了两个小伙子，一是因为多点选择好一点，二是若是周围人说起闲言碎语，可以直接怼回去：我家秀琴，可是有人排着队来娶的。如此，便堵住了一根根的舌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