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夕阳
“好久不见了，白石大人。”
琳的做事速度很快，在十分钟之内，就将回到鬼之国的药师野乃宇，还有药师兜二人带到实验室这边，面见白石。
“确实有一阵子没见了，看你的气色，这段时间的旅游应该计划的不错。”
白石点了点头，在野乃宇年轻温婉的面孔上扫了快速扫了一眼，开口说道。
如果不是清楚野乃宇的为人，多半会觉得这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巫女吧。
但可惜，有的事情一旦经历，就无法摆脱。
从小就被吸收进木叶根部的她，学习各种谍报与医疗知识，早已习惯了伪装自己本来的面目，这几乎已经是刻印在她身体中的本能，无关她本人的意志。
就好像经常活跃在战场上的忍者，一旦让他回归平静的生活，停止忍者的工作，就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日常生活，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战争应激反应。
野乃宇习惯了间谍的生涯，哪怕现在不用去做间谍的工作，伪装方面依旧出色。
这一点，跟随在她身后的药师兜，似乎也是如此。
两人虽然没有血缘，但站在一起，却仿佛一对真正的母子，从一个模子里刻出。
“应该说还行吧。”野乃宇微微一笑，从她的表情上除了笑容，看不出别的东西：“那么，白石大人这个时候特意叫我和兜过来，是有事情要询问吗？”
野乃宇不觉得白石这个上司会无端叫自己过来一趟。
现在忍界局势十分不平静，晓组织暴露到前台，让很多国家人心惶惶，木叶遭袭，云隐八尾遭到窃取，雾隐也疑似出现了问题……尤其是五影大会即将召开的消息，也被人揭露出来。
一场风云变化已经来临。
在这种混乱的格局中，作为鬼之国军事领袖的白石，身上的担子可谓是一点都不轻松。
“是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主要目的是想问一下你的这位养子一些问题。”
白石没有否定，说出了自己召唤他们二人而来的目的。
兜听到后，扬了扬眉头，对于白石，他了解到的东西，仅限于纸面上的资料，但纸面资料这种东西，往往会和实际有一些出入。
“是想询问大蛇丸大人的事情吗？”
兜很快意识到什么。
尽管他由于野乃宇的原因，目前勉强划分到鬼之国军方，但对于已经逝去的故主大蛇丸，依旧抱有一定的敬畏心态。
白石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对方的大脑，异常伶俐聪明，仅凭他的一句话，就推断出原因所在。
“没错。”
“可是，我记得鬼之国应该已经将大蛇丸大人的成果全部窃取，应该没有需要我补充的地方才对。”
兜对此感到不解，疑惑看向白石。
“狡兔三窟，浮现表面上的东西，往往都是弃子。真正重要的东西，不一定会用纸张记录。也许鬼之国掌握了大蛇丸百分之九十九的成果，但依然有百分之一，不受控制的游离于鬼之国情报系统之外。”
白石这样说道。
“那么，白石大人想要知道的事情是……”
兜对此好奇起来，脸上也露出了兴致盎然的笑容。
很显然对于鬼之国也没能掌握住大蛇丸剩余的百分之一产生了兴趣。
“关于极粒子，你知道些什么？”
白石直接问道。
“极粒子……”兜思考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我好像听大蛇丸大人说起过，似乎是一种神秘的太空物质，对查克拉有十分强大的增幅效果。大蛇丸大人也对这个十分重视，而且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雾隐村的三尾与六尾被晓的首领长门带走了，战斗几乎在一瞬间内结束，根据我得到的情报，长门击败三尾与六尾人柱力，利用的正是极粒子这种特殊物质。”
白石的话语，让野乃宇与兜二人面色诧异。
“白石大人的意思是……”
“极粒子除了增幅查克拉，还有别的用途，比如封锁人柱力的查克拉。”
白石这样肯定说道。
“这……”兜的脸上现出惊容，犹疑不定：“大蛇丸大人从未和我提起过，关于极粒子的事情，我也并未进行太多关注。不过大蛇丸大人，的确为晓组织秘密研究了不少东西，没有记录在资料档桉中。”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白石叹息了一声。
虽然早已知道答桉，但是从兜这里无法找到突破口，还是一阵失望。
“白石大人，这件事很重要吗？”
野乃宇问道。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长门手里有针对人柱力的秘密武器，那么，人柱力的安全性就会大大降低，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考虑到尾兽的重要性，原本可以参战的琳，此时白石也需要考虑一下，是否让对方到时成为战力之一了。
“不过算了，现在想这些还是太早了，现在局面僵持，我们还有准备的时间。”
白石这么说道。
眼下的局势已经十分明显，被逼迫到台前的晓组织，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浑水摸鱼，而是需要直面其余大国给予的压力。
诚然，那数万白绝，以及数量同样庞大的龙兽军团，看上去气势凶勐，足以正面吃下一个大国。
但围绕雨之国的大国，却有三个。
云隐也在积极调动部队，配合木叶、砂隐、岩隐三个村子行动。
也许这几个村子短时间内，无法集中所有力量，但凑足一两万的忍者绝不是问题。
到时如果以雨之国为战场，即便雨隐成功挡下，激烈的大战，也会将整个雨之国毁于一旦。
雨之国国土不仅狭小，且四面环敌，根本没有可以纵深的战略空间。
一旦爆发大战，就是全面性的战争，不存在丝毫缓冲余地。
在此期间，风之国、土之国和火之国，已经开始将边境居民撤离，并入驻大规模忍者部队，完成战前动员。
这些大国同样在等待，等待联盟的成立，等待整个国家机器运转起来。
看似一触即发的大战，结果却因为双方都在蓄力阶段，短暂的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平衡状态中。
只不过，这种脆弱不堪的平衡支点，究竟能在各方的对峙下支撑多久呢？
对于此，白石需要打上一个问号。
◎
9月25日。
以雨之国为核心的周围区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对峙的氛围更加紧张。
砂隐在风之国东部边境增派了六千名忍者，岩隐在土之国东南边境入驻六千五百名千名忍者，木叶则是在火之国西部边境布防五千名忍者，如果不算上已经从河之国登陆的三千名云隐忍者，光是木叶、砂隐、岩隐三个村子，就集中了至少一万七千名忍者。算上云隐，集中的忍者兵力，已超过两万人。
几乎以瓮中捉鳖之势，团团将雨之国包围，封锁了雨之国内外进出的所有通道，企图以这种方式，彻底把雨之国通往外界的道路封杀。
而出现在雨之国境内的白绝与龙兽军团，同样均分成四支部队，均匀向着雨之国四面散开，与各个村子的部队，展开对峙。敌对的双方都在克制，在上级命令到来之前，不会引爆这场一点即燃的大战。
“各村的影已经动身了，目的地是铁之国，他们打算在那里召开五影大会。”
黑绝回到雨隐村后，第一时间来到弥漫在风雨中的中央高塔，向小南汇报了此事，语气凝重。
显然五影大会的召开，给予了很大的压力。
眼前的平衡，是因为各方准备不足导致，还有支点作为平衡，在其中调节，但是一等五影大会结束，这个平衡的支点会立刻失去作用。
布防在雨之国四面的两万名忍者，既是为了防止雨隐突袭，也是为了能够让五影大会顺利召开，不受到外部因素干扰。
“鬼之国那边呢？”
小南问道。
“岩隐和云隐的邀请函已经发送过去了，虽然目前还未见到他们动身，但想来他们不会缺席这一场盛会。”
黑绝看得十分理智。
尽管他十分希望鬼之国拒绝这次的五影大会，这样一来，晓组织面对的压力也会小上许多，可是，这样的好事也只能想想。
按照他的猜测，鬼之国参与会谈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看到小南沉默，黑绝继续补充道：“逼迫晓组织走到台前，鬼之国的初步计划已经达成，接下来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利用五影大会来做文章，这一点，对我们而言会十分致命。”
只是这样的联盟，晓组织无法阻止。
这一点不仅黑绝明白，小南也十分清楚。
这一次五影大会的召开目的无比明确，就是为了促使各国达成联盟，消灭雨隐这个潜在威胁，夺回他们的尾兽。
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你打算去现场破坏他们谈判吗？”
小南皱着眉头问道。
“不，过去破坏他们谈判毫无意义，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形成同盟对付我们。不过，在战斗之前，我们需要解决一些事情。”
黑绝目光幽幽。
“什么？”
“雨之国境内的平民。他们没有作战能力，一旦大战爆发，他们绝对会死，一个都逃不出去。而且因为他们的存在，我们这边很可能为了保护他们无法全力迎战，导致作战失败。”
黑绝简单说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被四村联合包围的雨之国，外出的通道全部被封锁，困守在国境内的，不只是白绝和龙兽军团，还有数量超过百万的普通民众。
如果不把他们转移出去，等到战火燃烧到整个雨之国，能活下来的人绝对百不存一。
听完，小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问题，也同样是她最为担忧的地方。
如果说雨隐和晓，还有什么软肋的话，这就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黑绝，你别搞错了，无论是我，还是长门，都不会放弃他们，这些人是雨之国的根基。”
小南直视着黑绝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眸，坚定说道。
“我明白，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要在五影大会结束之前，安排好这件事，否则的话……”
黑绝说到这里便顿住了话语，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一旦五影大会结束，就意味着大国间达成同盟关系，到那个时候再展开行动，就一切都晚了。
而现在，距离五影大会召开，只剩下两天时间。
“这件事……我会和长门提一下的。”
小南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会给雨之国带来万劫不复的后果，必须慎重对待。
想到这里，小南不由得再次向长门进行联系，尽可能在五影大会结束之前，完成雨之国民众的迁移工作。
◎
下午四点，太阳开始西沉，光热已经不像正午十分浓烈。
得到各村影回馈的大野木，此时正带领随行队伍，在岩隐正门口位置集合。
除了隐藏在暗中的一支分队暗部，随从在大野木身旁的是一男一女忍者。
前者身高接近两米，壮硕有力，有着十分显着的团子鼻，是岩隐村的精英上忍赤土。以怪力和土遁术着称，也是土影大野木得意门生之一。
后者身材比较纤细，身高均匀，留着一头乌亮的黑色短发，看上去是一位年纪不超过二十岁的妙龄少女，与赤土一样，同是岩隐村的精英上忍——黑土。
而除了上忍的身份，她也是土影大野木的孙女，岩隐中少数能自创血继限界的天才型忍者。
赤土与黑土虽然对比岩隐大多数上忍可以说是资历浅薄，但就以实力而言，在上忍之中，也算是强力级别。无论是从关系，还是从能力上，大野木对于二人都赋予了较高的信任。此次参与五影大会，带上二人，也足见对二人的器重。
尤其是作为后者的孙女黑土，年仅十几岁就能自创血继限界，这份能力一旦成长起来，在大野木看来，超越其父黄土不过是时间问题，说不定可以向着更高的土影之位冲刺，也并非不可能。
“黄土，村子里的政务，就暂时交给你处理了，千万不要给老夫弄出差错。”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父亲。”
黄土郑重点头，向大野木认真承诺。
“哎呀，老爸你还是一样，身体放松一点就好了，态度认真过头可不好哦。对吧，老爷子？”
对于父亲黄土的较真个性，黑土有些没大没小的拍他的肩膀说着，还转头笑着向大野木问道。
“黑土，别这么失礼，你的毛躁个性，也需要改一改。”
大野木瞪了一眼这个没大没小的孙女，都是由于自己过去的宠溺，让对方养成了这种失去尊卑的强烈个性，现在想要纠正，都觉得为时已晚。
“说起来，鬼之国那边还是没有回信吗？”
大野木看向黄土。
五影大会召开在即，作为五影，已经统一了口径，并且对岩隐进行了同意的回复。
但是唯独鬼之国那边，邀请函发送过去后，就没见回信，让大野木不知道鬼之国在搞什么鬼。
黄土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看到那边的回信，也许是忘记回复了吧，毕竟这样的重要会议，他们不会错过才对。”
“所以我才讨厌现在的小鬼，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大野木哼了一声，显然是对鬼之国的态度感到不满，“那就这样吧，他们不来也罢，不用管那边了，我们出发。”
说完，大野木一马当先转身朝着正门相反的方向出发。
“那么，老爸，照看村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们很快就回来，拜拜。”
黑土招了招手，随后也跟上大野木的步伐，前往铁之国。
“我也过去了，黄土上忍，我会在会议期间，保护好土影大人和黑土的。”
赤土礼貌对着黄土点了点头，追随大野木、黑土而去。
◎
黄昏。
木叶，正门。
纲手同样召集了人手，在正门口进行集合。
随行的是木叶猪鹿蝶三人组中的‘猪’与‘蝶’，山中亥一与秋道丁座两人，除此之外，还额外给出另一个名额，让作为人柱力的鸣人一同随行，前往铁之国参与五影会谈。
“真是的，纲手婆婆，为什么连我也要跟着一起去啊。”
刚从医院里出来没两天的鸣人，对于五影会谈的兴致缺缺。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敌人现在随时可能会以你为攻击目标，你在村子里，会让村子再次遭到袭击。将你带着一起参加五影大会，反而会更加安全。”
纲手耐着性子解释道。
鸣人双手抱胸，对于这个解释，只能勉强接受下来。
“好了，鸣人，别任性了，火影大人也是为了你好，村子现在还未恢复过来，可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而且，根据云隐和雾隐那边透露出来的情报，好像他们那边的人柱力似乎也遭到了袭击。你现在的处境，比以往更加危险，一直呆在一个地方，很容易被发现。”
亥一拍着鸣人的肩膀，脸色凝重说道。
鸣人听后，也是心神一凛，危机感顿生。
“我记得晓之前好像已经得到了四头尾兽……”
“没错，如果云隐和雾隐那边，情报无误，那么，现在晓一共获得了七头尾兽。换言之，现在除了你体内的九尾，以及下落不明的七尾，敌人将尾兽全部集齐了。如果接下来敌人再度展开行动，你会成为他们重点关照对象，连带着木叶，也会陷入危机之中。”
鸣人听后，顿时乖乖闭紧了嘴巴。
他对于尾兽不像以前那样毫无概念，这种超越常识的生物，哪怕是一头，也能带来无与伦比的威慑力，而晓组织集齐了一半以上的尾兽，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没有理会正安抚鸣人的亥一，纲手对着站在面前的两人正色道：
“我离开的期间，村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二位照看了。”
除了一直辅左自己的上忍班长奈良鹿久，另一位则是一名年过七十的老者——秋道取风。
半年之内，连续遭遇两次袭击的木叶，导致木叶的威信力大幅度降低，让许多村民都对村子高层失去了信任与安全感。
因此，由于木叶现在的危局情况，纲手也不得不请出这位德高望重的木叶老前辈，暂代顾问一职，来稳定此时村子里浮动不已的人心。
“火影大人请放心，既然是为了村子，老夫自当竭力。”
秋道取风点了点头，虽然身体老迈，不复壮年时期的威势，但脸上的面貌依旧显得十分精神，给人一种老态龙钟之感。
在回应纲手的同时，他的目光，也在鸣人的脸上掠过一眼，似乎也对这位为木叶击退强敌的人柱力感到好奇。
鹿久这边也是同样点头，算是回应了纲手的要求。
有了秋道取风这位前辈的协助，他接下来的工作量，应该会轻松不少。
“我相信二位的办事能力，如果没有要交代的事情，那我这边就出发了。”
纲手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出发，正好可以提前几个小时抵达铁之国。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交代给鸣人。”鹿久看向鸣人。
“诶？我吗？”
鸣人指着自己。
“是的，这次五影大会的参与人员，除了火影大人在内的五影，还有鬼之国的军务大臣千叶白石。我知道你因为一些事情，对对方抱有强烈敌意，但我还是希望你到时候能够克制一下，不要破坏大会正常召开，更不要去招惹那个男人，他很危险。”
鹿久郑重告戒鸣人。
一方面，这次五影大会，是大国联合起来的重要平台，虽然还未正式展开，但鹿久已经能够猜到，这次五影大会会议期间，会议论什么内容。所以，无关的事情，最好不要提及，不然会扰乱大会秩序，引得其余影不满，容易给其余村子的忍者，留下不好的印象。
另一方面，鬼之国实力强大，即便鸣人实力很强，但要是真正动起手来，多半会自己自讨苦吃，从而打击到木叶的威信，还会落人口舌。
“……我知道了，鹿久大叔，我会注意，不会在那里乱来的。”
和鹿久对视了一眼，鸣人答应了鹿久的要求。
“那么，就祝你们此行一路顺风，快点启程吧。”
鹿久脸上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出发。”
纲手简单招呼了一声，带领众人朝着铁之国方向前进。
目送着纲手等人离去，鹿久便看到秋道取风凝视着纲手等人离去的方位，始终不放，不由得笑问道：
“怎么，取风长老，是放心不下这次的五影大会吗？”
“不，并不是如此，这次的五影大会结束，各国多半会成立联盟军，对付晓组织，但之后就是一场远超历届忍界大战的惨烈战争，到时候慰灵碑上会刻上无数新的名字吧。”
秋道取风目光幽邃，似乎预感到了这种未来。
随即，他苍老满布皱纹的脸上，又挤出一丝爽朗的笑容，扫去了眼中的阴霾之色。
“说起来，当初的六人，一眨眼就只剩下我和团藏两人还苟活着了，无论是镜，日斩，还是小春他们，一个个都离去了。也许……现在轮到老夫为木叶殉身，化作最后的‘蝶’了……”
夕阳的光照，在秋道取风的脸庞上，映出了一道火红的色彩，迸发着人生最后的生机。
回应秋道取风的，是鹿久无比长久的沉默，望着远处的夕阳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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