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团藏与根
见到这位根部领袖的出现，无论是坐卧在病床上鹿丸，还是立于一侧，身体顿时僵硬住的鹿久，都是感到一阵愕然。
对于团藏的到来，他们没有半点心理准备，也未料及对方会从木叶重刑间里面走出。
虽然将其关押在重刑间之中，谁都知道那只是一个形式，根本不可能以这种方式，真正束缚住团藏的动作，但对方在关押期间，亲自离开重刑间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是之前宇智波左助袭击木叶，对村子造成巨大损失时，对方的根部大部分都无动于衷，可见并未影响到他的部署安排，那么，这次出现在这里，又是因为什么呢？
鹿久丝毫不觉得自己，或者自己的儿子鹿丸，有这样大的面子，能让对方亲自出马。
前几日前往重刑间拜访团藏的经过在鹿久脑中还历历在目，但和对方的交流基本没有几句，只是按照纲手的吩咐，询问一番宇智波左助的事情，除此之外，他并未将鹿丸与根部暗通的事情牵扯出来，为的就是避免更多的麻烦。
但是现在对方亲自找上门，鹿久突然无法镇定起来。
在一阵愕然和紧张之后，鹿久毫不犹豫站在了鹿丸所在床板的前方，挡住了团藏继续前进的道路。
跟随鹿久而来的两名暗部，也从阴影中闪现而出，立于鹿久的身侧，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团藏的一举一动。
看上去对方只是一位日渐垂暮的老人，但是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深知此人的可怕与难缠之处。
要是被他盯上，可是一件异常棘手的事件。
对于鹿久的拦截，团藏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以平静的目光，与对方的视线交接，气息沉稳而绵长。
正是如此，鹿久和随行的两名暗部，都是额头两侧忍不住流淌冷汗，手掌微微握紧，方便发生冲突时，随时进行战斗状态。
“团藏长老，您现在已从高层上退位，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就不劳您亲自出面了。”
这是一种委婉的拒绝。
作为上忍班长，鹿久并不希望木叶内部一片混乱。
面对团藏这样的强权派领导者，也是本着能忍则忍的态度，不想与之为敌。
不然的话，直面一个手段上毫无下限的庞大武斗组织，即便是猪鹿蝶三族，也实在经不住团藏的折腾。
团藏没有开口，除了之前说出的那句话，之后再也没有张口，只是依旧保持气定神闲的姿态，立于病房之中，带给鹿久无与伦比的压力。
直到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团藏还有鹿久等人才转过头，看向病房的房门。
砰！
那里的房门被人一脚踹飞。
“团藏，你个老混蛋，如果想要打架的话，我这个火影亲自陪你打一场！”
本来心情就极度不佳的纲手，在暗部传达这边的情况时，立马火气翻涌，直接放下了手里的所有工作，怒气冲冲插入进来，阻止了团藏的进一步动作。
“团藏大人！”
看着纲手气势汹汹带着一支分队的暗部冲入进来，油女取根和山中风两名亲信，立刻从窗外闪进屋内，艰难抵抗着纲手爆发出来的强大查克拉。
“风，取根，你们退下。”
团藏轻声说道。
山中风和油女取根对视了一眼，立马放下了抵抗的姿态，站在团藏身后，但眼中对于纲手的警惕，并未放松。
以团藏此时的身子骨，要是被对方的拳头碰到……不，哪怕是擦到，也会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
看到纲手过来的鹿久，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顿时松了口气。
“团藏，这里是我的底盘，别给我在这里胡来！给我滚回你的监狱去！”
尽管知晓木叶此时以团藏为首的武斗派势力强大，但纲手同样不甘示弱。
经过这几年的暗中操控，她所获得的力量并不弱小，和鬼之国直接较量，可能捉襟见肘，但和根部较量一番，这点底气，纲手还是有的。
而且，本来在处理鬼之国的事情上，就让她这个火影窝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团藏的出现，正好让她找到了这个发泄口。
而对于纲手到来毫不意外的团藏，或者说，引来纲手，也是他的本意吧。
因此，他直接平澹开口道：“正好，老夫找你也有件事商量，去另外安静的地方谈一谈吧。”
团藏无喜无悲的样子，有种让纲手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不爽的啧了啧嘴，说道：“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老实本分一点，就是对村子最大的帮助。”
毕竟成为火影之后，团藏以前干过的事情，纲手不敢说知道全部，但七八成是有的。
即便如此，团藏的混账程度，也远远超过纲手的想象。
没有这个老家伙从中作梗，木叶和宇智波一族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可以说，鬼之国之所以崛起，宇智波左助之所以进攻木叶，双方势不两立，团藏要在其中功不可没，堪称第一功臣。
而这些，同样也是她老师猿飞日斩放纵后得到的苦果。
一想到这里，纲手心头又是一股无名火冒出，怒瞪着团藏。
然而，团藏像是没有听到纲手这番话一样，直接错过了纲手的身子，带着山中风和油女取根离开病房，但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很显然是在邀请纲手过去。
纲手再次不爽的咂巴了一下嘴巴。
“鹿久跟我来，其余人原地待命。”
虽然嘴上说不想和团藏发生交际，但对于团藏引出自己的目的，还是非常好奇的。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和团藏之间缓和一下关系。
团藏做过的事情虽然混账，但此时想要后悔弥补早已来不及，只能由木叶代为承担。况且在面对外部环境的巨大压力下，木叶只有联合村子里所有的力量，才有可能渡过难关。
继续内耗下去，只会给他人再次趁虚而入的机会。
……
在医院的一间僻静的休息室里，纲手和团藏坐在沙发上，相对而视。
鹿久、山中风以及油女取根分别跟随在对应的上级身后，脸色平澹。
纲手翘着二郎腿，右手随意从茶几上端起一杯茶水，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你这老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让我听听你又背着村子，暗地里干了什么好事。”
在‘好事’两个字上，纲手咬字的语气顿时加重，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对于纲手的冷嘲热讽，团藏毫不在意似的，脸上始终平波无澜，没有表现出半点愤怒。
“老夫今年七十有三，是时候找一个继承人……”
噗！
刚喝下还未来得及吞咽的茶水顿时从纲手口中喷出，溅洒到了团藏的身上，让纲手顿时剧烈咳嗽起来，瞪大一双眼眸震惊看向团藏，似乎在探询对方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团藏依然毫不在意似的，只是镇定拿起纸巾，擦去衣服上的茶水。
“根部……什么时候需要所谓的继承人了？”
纲手对于这一点感到奇怪，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
根部本就是一个木叶政治平衡下诞生出来的扭曲组织，这样的组织，在历史的尘埃中消亡，才是正确的道路。
无论是谁上位火影，都不想要看到暗部的旗下，还有这样一支不受火影，甚至不受村子控制，只服务于个人的强大武装组织。
没有理会这些，团藏继续说道：“迄今为止，合并在根部麾下的武斗派成员，上忍四十三人，中忍两千有余……这都是过去日斩绥靖政策妥协下，诞生出来的产物。他的器量不足以支撑‘影’的职责，所以才诞生出了我这个‘暗’。”
越听越是心惊，纲手虽然知道团藏麾下的武斗派势力极为庞大，但没想到庞大到这个程度。
上忍四十以上，中忍两千以上，加上还未计算的下忍，武斗派的势力，已经强大到足以动摇火影根基的程度了。
而且，这里面还未将根部并入进去。
保守估计，根部拿出二十位无名无姓，只有代号存在的暗之上忍，不在话下。
纲手眼角开始直跳。
“团藏，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纲手叹息了一声，身体正坐起来，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直射团藏。
团藏自顾自说道：“不，老夫只是想说明，老夫在世时，还可以镇压住这群人。但是老夫一旦死去，凭你的器量，能够将他们全部慑服吗？”
团藏的提问，无论是纲手，还是鹿久，在听完之后，都是给出了一个沉默的反应。
尽管团藏的话语十分难听，但说的也是一个极为残酷的事实。
这群武斗派，本就是第三次忍界大战之后，因为三代火影长久以来施行绥靖政策下，而诞生出的激进分子。
从根系来说，纲手也是打上了三代火影的标签，在某种程度上，也会被这群武斗人员，视为三代火影绥靖政策的继承者。
以她的能力，不管能否镇压住这群人，对于木叶而言，都是一场无比可怕的灾难。
“你的意思是……”
“老夫需要一个继承者，来避免将来出现的混乱。另外，老夫这具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孔，即使不发生战斗，最多也只能再活一年。”
团藏给出了一个十分糟糕的消息。
最多一年，团藏就会死去。
换做以往，纲手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喜事。但是实际上，这很可能是木叶祸乱的开端。
团藏一死，武斗派必然失去应有的控制，极大可能发生内战。
想要避免这样的事情，就只能让根部继续稳定对武斗派的统治。
而想要稳定长久的统治，就需要新的领导者诞生。
团藏所表达的，正是这种意图。
可以说是阳谋，没有半点隐藏的阳谋，却让纲手和鹿久不得不往里面跳。
“鹿久你的想法呢？不管怎么说，这和你有莫大的关系。”
从团藏来找鹿丸的态度来看，应该是看中了鹿丸的潜在的资质。
所以，纲手将决定权放在了鹿久的手中。
鹿久则是苦笑摇摇头说道：“不，我不知道怎么做。”
从对村子的角度来说，这似乎是十分有益的事情。
但是根部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不知？
他根本不想要自己的儿子，进入这样的地方工作。
而且，一想到鹿丸以后可能会学着团藏这种整日阴沉的表情回到家里，鹿久脸庞的肌肉就不禁抽痛。
“既然这样，那由老夫亲自和那个孩子商谈如何？不管怎么说，他已是一名合格的忍者，会有自己的一番主见。毕竟，对于孩子太过溺爱可不是好事。”
团藏如此说道。
“……”鹿久叹了口气，无奈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我和火影大人会在暗中旁听，还请团藏长老您不要硬逼那个孩子。而且，那个孩子现在还在康复期，受不得太大的刺激，交流的时间，就放在他出院之后吧。”
“可以。”
团藏答应了这个请求，然后起身。
“对了，既然你如此看重犬子，那么，为什么宇智波左助进攻木叶时，要让他做出那等冒险的事情呢？”
鹿久不明白这一点。
于是出言询问。
鹿丸在那日的伤势十分严重，如果鸣人的仙人之符，很可能已经牺牲。
这不符合团藏此时的言行。
团藏扫了鹿久和纲手一眼，缓缓说道：“他当日通过左井会见老夫时，老夫在他眼睛里偷偷留下了‘尹邪那岐’这个童术，会在他死亡时，自动触发，将他死亡的事实进行改写。即使没有漩涡鸣人的仙人之符，他也不会有事。不过既然这个童术没有触发，那就一直留在他的眼睛里面吧。”
说完，也不等鹿久和纲手的反应，团藏带着山中风、油女取根离去。
“鹿久，你真的想好了吗？要是被团藏说服，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在团藏离去后，纲手问向鹿久。
“有一就有二，那个臭小子之前背着我和团藏会面了一次，那么以后就有可能发生第二次。如果他自己不打消这个念头，堵多少遍都没有意义。而且，团藏看中的，也是火影和猪鹿蝶的实力吧，他的聪明才智，其实占据的比例并不大。”
鹿久惆怅的叹息。
否则，仅凭现在的鹿丸，可无法入团藏的眼里，只能说是一位有较大潜力的年轻忍者，距离真正独当一面，还差得太远。
因此，鹿丸背后所代表的火影派系，还有家族力量，才是团藏真正看重的地方。
“你有把握就好。不过，解决掉团藏这个刺头，接下来，我也可以对鬼之国那个臭小子，态度稍微摆强势一点了。”
毕竟总是被自己过去的学生压在下面，对于纲手而言，也是一件十分憋屈的事情。
对于纲手的话，鹿久不可置否。
纲手对于鬼之国忍让，并不是她喜欢忍让，而是在木叶内部力量无法统一之前，和鬼之国怎么碰，都是以失败收场，只能选择尽量减少损失的方法，同时加速木叶内部统一，才有力量反击回去。
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损失，本可以避免，但木叶内部的分裂，给了鬼之国太多的可趁之机，导致战局一路不利。
在吸取了这个经验教训后，对于鬼之国，纲手就本着只要不大规模攻击过来，就当做无事发生的策略，尽快统一内部才是当务之急。
如果这次和团藏的谈判顺利，那么，木叶内部统一，只是时间问题。
但另一方面，鹿久又不希望这种事情太过顺利。
矛盾的心情，在鹿久心中诞生。
◎
止之国。
一栋庞大建筑的地下水道中，左助随身将雷电打到想要逃跑之人的身上，顿时将那名逃跑忍者击倒在地，全身麻痹无法动弹，只能狠狠瞪着眼睛，等待左助对他的命运做出宣判。
“这就是全部了吗，卡卡西？”
左助扭头看向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卡卡西，他的身后跟随着身穿重装的鬼之国忍者，他们像是缉拿囚犯一样，将这名逃跑忍者带离地下水道。
“是啊，清理完这只老鼠，止之国这边的情报部，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毕竟和止之国的正式合作不到一年，在这里新建的情报分部中，会有一些问题也是正常的。”
毕竟安插间谍进来，很花费时间。
尤其是鬼之国这种结构严谨的情报组织，对于新加入人员，都有一套极为严密的入职流程。哪怕是作为分部存在，也是如此。
所以，外人想要安插间谍进来，会消耗大量人力和物力。
短时间内，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和卡卡西来到建筑的上方天台，眺望着下方的景色。
这边的情报分部，位于止之国都城，与大名府的距离，只隔了几条办公街道，位置十分接近。
在这里，鬼之国的情报机构，属于正规的官方组织，所以可以堂而皇之建造起来，并在止之国大名府的支持下，得以顺利运转。
但同样的，他们这边得到的情报，也会与止之国大名府进行共享，必要时也会替他们抓捕‘老鼠’，保证其安全。
对于一个盛产药材原料，且无忍者村的小国，只有得到大国的庇护，才能在忍界中得以保持传承。
而且对比其余还在发生战乱的小国，止之国国内局势则是一片利好，并未出现政局方面的动荡。
目前正式入驻的大国忍者部队，也只有鬼之国一家。
虽然这支忍者部队，总数只有一百五十余人，但庇护一个小国，这样的安排已经足矣。
“还真是和平的国家，和之前走过那个小国，完全不同呢。”
左助这样说道。
在来止之国之前，他和卡卡西还路过了一个小国。
那个小国正在发生内战，幕后操控者是鬼之国与土之国，在以那个国家为平台，进行大国间的角斗。
相比之下，止之国这边的平静祥和，在左助看来，如同两个世界一般。
“听说上面打算和这边大名府的某位公主进行联姻，加上这个国家的药材资源十分丰厚，出于这些方面的考虑，才会派遣部队，直接进行庇护吧。”
卡卡西耸了耸肩膀。
大势力之间联姻结合，并非什么稀罕的事情。
过去名震忍界的千手一族，与擅长封印术的漩涡一族，曾以联姻方式进行结合。
漩涡一族的公主，就曾是初代火影的妻子，木叶第一任九尾人柱力。
这样的联盟方式，在战国时代十分常见。
就连宇智波一族也曾以这样的方式，发展自身的势力，与千手一族对峙。
只不过那些忍族在长年累月的征战中，被残酷的忍界战场淘汰，最终只有强大的宇智波一族存活下来，直到如今，还保留着相对完整的家族传承。
“如果你以后想要振兴宇智波一族的话，也可以试着往这方面发展，一族的振兴，和人口多寡可是不分彼此的哦。据我所知，似乎有不少女孩子在暗中观察着你。”
卡卡西眯着眼笑了起来。
“……”
看着越说越歪的卡卡西，左助没想到会引火上身，所以并未理会他的这番调侃。
结婚？
在杀死团藏之前，他不会考虑这样无聊且没意义的事情。
“好了，这边的事情既然解决了，那就快点去下一个国家吧，尽快完成这次的任务然后回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左助转移话题，将注意力集中在这次的任务上。
为了节省时间，他没有带着重吾和四人众，而是让重吾帮忙特训四人众，将他们的实力提升上去。
“这样啊……”
卡卡西懒洋洋拿出一份地图，上面勾画着一条清晰的行动路线。
“接下来要去的国家是酒之国，那是一个内战重灾区，之前那里的情报分部，被云隐的忍者带人袭击了一波，损失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到了那里之后，可就没有止之国这边清闲了。稍微休息一下，今夜零点出发，争取在中午前赶到。”
看着即将下沉到西边天际的夕阳，左助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连几日赶路，他也有些劳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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