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盈利
乔欢看着时间,等着差不多的时候先叫人传了晚膳,特意吩咐了上一碟金玉木樨糕。
夏青拿着折子看了半晌,拿起笔洗上随意放着的笔,拿过纸开始验算。
沉默无声,等到夏青放下笔的时候,乔欢的眼睛才从那一张一张纸上收回来,夏青看着最后的结果问道:“皇后娘娘已经看过了?”
乔欢回神:“是,依向公公的口风,娘娘当是满意。”
夏青直接把这些纸收好,递给乔欢让她自去学习,看了一眼疏议最后的署名,公仪菱,她合上翻开的疏议道:“罢了,我明日自去找皇后娘娘说吧。”
她出了一口气,不似方才焦躁,只是心事重重,沉思良久后才道:“司务司那边的人手是不能再抽调了,你可知六司还有谁伶俐机敏些?最好数术好些。”
乔欢一时被问住,沉默许久后才道:“姑姑是想要什么样的人?宫女还是内侍?”
夏青摩挲着玉葫芦,沉吟道:“女官最好,宫女宦官也无妨;要能当事且账目数术极好,这疏议上的账目还不够好。”
乔欢有些惊讶,她知道夏青对于纪菱多有欣赏,难道她亲自做的疏议竟还入不得她的眼?
夏青没听见乔欢回答,抬头看见乔欢的神态,她把疏议递给乔欢道:“你翻翻这疏议,与平日里递过来的折子可有不同?”
乔欢一顿,双手接过,夏青这里的折子她看的不少,很多不是那么重要或紧急的,多是乔欢经手,自然明白宫里的折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她仔细阅过,更加疑惑。
“奴婢觉得纪菱……姑娘的疏议并不逊色,流畅且文采卓然。”
夏青点头道,示意她再看:“她的辞藻向来出众,只是这账目并不清晰,她不负责采买,于市面上了解极少,二来依着她搭的这个台子,她一个人也唱不完这出戏,得找个伶俐些的给她应和着。”
乔欢听过夏青的话,再仔细看疏议,果然就能发现问题,她想了一会道:“奴婢一时到是想不出来什么人。”
夏青点头,表示明白,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道:“前些日子向公公提及司律司掌故苏叶很有急智吗?她家里是做什么的?”
乔欢对于这些新入宫的掌故了如指掌,就是为着这种时刻:“是刑部一个八品主簿的嫡女。”
夏青挑了一下眉毛道:“嫡女,那应该教过管家喽?这理账的本事也应该不错才是?”
乔欢低着头:“确实不差,不过现在对于她的去向恐怕还需要和胡司正商议一二。”
夏青知道了,“她被胡司正要去了?”
乔欢波澜不惊,这种小事,要不是向苍经常过来说些小道消息,她都不一定知道。
“这倒没有,只是胡司正觉得苏掌故大有可为,再彭司正面前提了几句,现今苏掌故在司律司很受看中。”
因为这件事也大受排挤,不过没必要告诉夏姑姑罢了。
夏青叹了一口气道:“那倒是不好再横刀夺爱了,也罢,你先留意着其他人罢。”
乔欢应诺。
翌日一早,夏青就带着疏议去了正殿,或许真是太早,正好碰上了前来问安的太子殿下和二殿下。
二殿下景宁直接扑上去要夏青抱,夏青先对着顾惟允太子行了礼,才抱起二殿下道:“殿下现在行事可要小心,娘娘可还有小宝宝呢。”
二殿下不理夏青的话直接开始呱啦呱啦说这些天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夏青想插进去话都难,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顾惟允,顾惟允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天知道她每天早上都听这些,简直头都要大了,真是奇了怪了,她和皇帝都不是话多的人,怎么这小子一天叭叭叭的说个没完。
还是太子殿下忍不住看了一会笑话,最后他自己也实在难以忍受才道:“闭嘴,再嚷嚷今日不带你。”
景宁声音一滞,立马用手捂住嘴巴,脸还转向太子的方向示意自己绝不多话,一双眼睛扑闪扑闪。
无奈太子早已屡见不鲜,他看向夏青道:“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看着你好像要生病了?”
夏青朝着太子灿烂一笑,许久不见,她还有些想念:“也左不过那些事情,昨日里没睡好罢了,殿下呢?”
太子看见夏青灿烂的笑脸也骄矜地点点头道:“孤甚好,你为何不能安寝?”
上次顾惟允怀孕的时候太子还太小,夏青身边也有许中陪着,看着自然不一样,夏青也没说为什么,她只是笑着道:“喝了些浓茶睡不着罢了,殿下快去崇文馆罢,迟了太傅怕是要进谏了。”
夏青本是顺嘴提醒,谁知太子竟瞪了夏青一眼,转身带着自己的小尾巴走了。
夏青有些莫名,这是突然发的什么疯,要是不愿意去不去不就行了,谁还能逼他不成,做什么瞪她?
顾惟允却轻笑出声,挥退了殿内的众人,看着夏青道:“昨日里陛下的书信也到了。”
夏青瞬间明白,有些幸灾乐祸:“骂殿下了?”
顾惟允嗔了她一眼,倒也没出言反对,皇帝这个人,向来对着太子苛责多过夸奖,但也能让人窥见那么一丝父爱,才不至于让这对君臣父子只剩下冰凉的权利。
夏青接受道顾惟允的讯号,但是并没有轻易罢休,依旧幸灾乐祸:“我觉着陛下也应该骂你了。”
顾惟允无奈,夏青得意一笑,顾惟允明知自己大约有孕结果还不告诉皇帝,她要是皇帝能气的冒出烟来。
兀自笑了一会才拿过手里的疏议道:“这份疏议,想请你再斟酌一二。”
顾惟允一顿,拿过疏议却并没有翻开:“你可是觉得有误?”
夏青笑了笑道:“这方法到是不错,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却错了。”
顾惟允有些不解,她问道:“是哪里?”
夏青就直接道:“因为它不盈利。”
顾惟允有些愣了,随即笑了一下道:“这到并不妨碍,无需皇帝的私库,便是我的私库也足以,我顾家或许不及世家尊贵,却是从来不缺钱的。”
夏青听着顾惟允财大气粗的话,深觉命运不公,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她一脸沉重的看着顾惟允道:“我觉得你这样在别人面前说不是很好,尤其是我面前。”
顾惟允轻笑着推了夏青一下,她当然知道夏青是在说笑,她还宽慰道:“所以你不必担心,若是这些钱能换得更多女子的尊严,便是我的全部私产我也在所不惜,反而会觉得不负此举。”
夏青看着认真的顾惟允,心里感慨又钦佩,这才是顾惟允,那个为女子求出路的顾惟允,当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过。
纵然身边有她的影响,但是顾惟允本身就已领先太多人,大概有些人生来就是领袖?
她看着顾惟允道:“我却不是因为心疼你的钱才说这件事,毕竟,你的钱也只能是你的钱,又不是我的,我心疼个什么劲?”
夏青一脸促狭,顾惟允好笑也疑惑:“那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