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头绪
夏青捏着鼻子给自己灌下慢慢一碗药,然后看着乔欢送上来的粥有些无奈。
她感觉自己现在有点饱,但是想自己现在多少还是应该吃点东西才行,于是勉强喝了半碗,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夏青感觉自己的头很沉,顾惟允那边等到了夏青清醒的消息,她也没有一定要过去,毕竟自己一个孕妇去了,最后操心的还是夏青。
所以夏青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但是她知道她是怎么醒来的。
她感受着满室静谧黑暗,模模糊糊看着床幔想,就说自己喝了那么多东西,不去方便都说不过去。
她才准备起身,门外乔欢听见动静就赶紧进来了。
夏青:……我去方便你这么积极我是真的会不好意思的。
但是看着乔欢憔悴的脸色,夏青还是道:“你去休息吧,无人与你替班吗?”
乔欢还是低着头,看着夏青起来,就给她拿起一件衣服披上回道:“奴婢有些担心姑姑。”
夏青就道:“下去歇息吧,明日再过来。”
乔欢顿了一下垂头应诺,乔欢从来没有反驳过夏青的任何决定。
等乔欢走之后夏青才松了口气,彻底轻松了。
第二次睡到床上的夏青又开始迷迷糊糊,她觉得自己是要把前些时候没有睡的觉在一天之内给补上了。
或许是药有奇效,但是夏青坚持认为自己是睡饱了,反正第二天夏青起来的时候已经退烧了,而且全身也没有昨天的那种酸痛之感。
只是还有些无力。
顾惟允来的时候,夏青正在喝自己的白粥,没办法,太医说要清淡的。
顾惟允伸手摸了摸夏青的额头,还一边问:“如何,现在觉得可好些了?”
夏青点点头,然后示意身后的人扶着顾惟允坐下,她道:“你怀着宝宝何必起这么早?”
顾惟允就道:“你昨日发起热来可真是吓死我了。”
夏青就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惊小怪呀。”
顾惟允没好气地瞪了夏青一眼道:“你可小心些吧,那些活不都还有胡司正?或者,你再拖一拖,等等我,我们一起,也好过你如今平白累出病来。”
夏青还没说话,外面的宫女就进来道:“贵妃娘娘,夏青姑姑,外面胡司正带着几位司正想要来拜见贵妃娘娘,顺道探望夏青姑姑。”
夏青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病假可能只有一天,她对着顾惟允道:“这些事情日后定是要你来打理的,此时你先见见她们也好。”
顾惟允不这么想,她只想撵人,于是道:“今日你还卧床呢,先打发她们回去吧。”
夏青无奈地看了顾惟允一眼,顾惟允却直接对着宫女道:“下去回复吧,就说本宫养胎,夏青身体抱恙,不宜见人,请她们改日来吧。”
夏青看见顾惟允自有决断也没有说话,顾惟允的决定在人前她从来不会出口反驳。
只是一个威信的问题,但是任何细节都不能轻忽。
都等人都下去了,顾惟允就拉着夏青的手道:“万事不可操之过急,我打量着你近些时日也有些急迫,不过想着许大人离开,你估计想给自己找些事做,故而才未说你。”
夏青看着眼前因为有孕稍稍变得圆润些的顾惟允,她的脸上一直是温柔端庄的神情,此时更是添了几分母性的慈爱。
不过夏青知道顾惟允和初时之时还是进步了很多,见微知著,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于是等胡司正带着司律司的彭司正来见她时,已经是第三天。
夏青再怎么放慢脚步,毕竟整个六宫还压在她的肩膀上。
她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的胡司正和彭司正,胡司正率先开口道:“听闻夏青姑姑前几日有恙,如今可还好。”
夏青就笑着道:“安好,劳胡司正多记挂。”
虽然看见夏青坐在这,想来已经没事了。但是胡司正听到夏青的话,还是在心底彻底松了一口气,现在夏青可不能出事。
夏青看着胡司正今日只带了司律司的彭司正就垂下眼皮,率先开口问道:“可是中秋节那天的事?”
司律司彭司正连忙道:“是,当日听姑姑吩咐把人关进司律司,但是最近才问出些什么。”
夏青就道:“可是有人在其中挑拨?”
司律司司正看了夏青一看道:“姑姑明见,有人故意引着那些宫人在各个路口闹事,想着一旦有大人们出来,就能看见,怕是到时候就能闹得满城风雨。”
夏青冷笑了一下,真是一条好主意,让皇帝觉得顾惟允和自己不能掌控宫闱,让整个后宫觉得六司律有误,让整个朝臣都对顾惟允抱有微词。
简直是阻断了她们所有的退路和进路,而且那么多人,夏青还无从查起。
此时胡司正也在想这件事,再一次感叹夏青的周密。
才开始她以为夏青让司仪司的人去接引各位夫人公子,是觉得宫正司的宫人没有司仪司的知礼,也想要提拔徐司正一番。
结果等只有她们三人的时候,夏青说出了自己的安排,胡司正才知道夏青这是小心。
但如今安排起了作用就不仅仅是小心那么简单了。
夏青微微喝了一口茶,眯着眼睛想了想,整个屋子内也并没有人开口打扰。
夏青又问:“这些宫人是不是大多都受过那些前女官的欺负?”
所谓前女官,就是被夏青削掉的一批,其实这种情况夏青早有预料,但是事情没有发酵出来,她也不能做什么。
难道她能在削了人家的官位之后又把人扔到某个角落里去吗?不行,这样只会让六宫认为未央宫太凉薄,以后更不会有效力的人。
彭司正一听夏青的话,一怔,她们是真的没往这方面想,于是道:“下官尚未问询过。”
夏青就道:“去问问吧,所有人都分开,每人提交上两份单子,一份就写那些欺负人的前女官,另一份就写给她们说这些话的人。”
胡司正正要开口,夏青就接着道:“同个司的名单放在一起,挑出频繁被写的名字,这些人大概是有问题的。”
胡司正就闭上了嘴,夏青就又问:“最后送过去的那个宫女呢?”
彭司正看了一眼前上司,然后道:“那宫女并不承认,说只是看到这个这边人多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自己才走的,根本就不知道这边有什么事。”
夏青看了彭司正有些许心虚的表情,淡淡地道:“用刑了?”
彭司正低下头去不敢说话,胡司正就道:“姑姑切莫心软,此宫女定是有问题的。”
夏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心软,于是道:“不必动刑了,找间屋子封了,四周都用黑布盖着,别让光亮照进去,一日一个馒头一碗水,不准有人跟她说话,也不许发出一丝动静,关上三五日吧。”
胡司正看了夏青一眼,觉得这个主是个不喜欢见血的,但看着不像是心软的。
等两人走了之后,夏青依然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道:她们并没有给你留活路,你如此做是对的。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