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秦言的马车还未在城门外排上多上时间,郑安就看见有队人马从城内走出,她以为不过是普通人家出行,谁知那些侍卫对着为首的男人喊知州。
郑安迅速回头,发现为首被称知州的男人不符合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模样。他的存在感太低了,长相也普通,神情中更是充满了疲倦,与秦言赵易还有早上见到刘洋相比,这知州大人是否太过于普通。
她有些疑惑,心中的紧张感却消失了许多。她见着知州朝着他们走来,心里突然起了个念头,秦言的行程是没有告诉任何人的,这位知州大人的消息是否太过灵通,他是正好要出门还是得到了消息?
念头转瞬即逝,知州已经站在了秦言面前。
他惊喜的望着秦言,喊出了他的名字。
郑安没想到他们还认识,这时赵易在郑安身旁小声解说道“这是秦言昔日的同窗好友,陈景,在学院中秦言就与他说的来,关系也最亲。”
郑安恍然大悟。
“确实好久不见。”秦言望着眼前青年人不经发出感叹。“你这是要出城?”
陈景望着他笑道“今日休沐,准备出去一趟,结果御史就来了。”他说着望见秦言身旁的那官员看着秦言身后的大几十号人有些惊讶,“这是路上碰见了什么?”
秦言笑了笑说道,“路上被人埋伏了,正巧又碰见了几个买卖的人贩子就一同给抓了回来。。”
那官员瞧见被抓的那几个人贩子,其中还有个奄奄一息的人,顿时大惊失色,见不得这场面。
“既然如此那就收监吧”他撇开头叫人将这群人压下去。说着他望着秦言身旁的郑安和赵仪,面色踌躇不知怎么称呼。
秦言指了指郑安解释了她的身份
他还未说完陈景恍然大悟,“是皇上一直推举的那女子。”
秦言笑而不语,陈景身后的幕僚听到这皆审视着郑安。
陈景望着秦言身后押送的人喃喃道“果真是不同凡响,正所谓""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呐。”
秦言又指向赵易,他给赵易的身份是郑安的姐姐。
陈景正要和赵仪打招呼却见她面色不虞,心里多有疑问。见到赵易给他行礼后,也连忙回礼,随后带着秦言稍作整顿去了酒楼。
陈景带着幕僚回了城,走在前面为他们带着路。
郑安警惕的望着周边,城中的人不算多,做生意的人也不爱叫卖,便也没有那么吵闹,一眼望去街道也是干净整洁的,没有异味。若是不知里边内情的人只会想民风质朴。
这时陈景看着前面地方停了下来。她抬头看见一家生意不算好的店铺,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陈景赧然一笑“湖州地虽大,但近年来天灾人祸频繁,若是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郑安只当这是个客套话,就在她以为内有乾坤时,酒楼里空荡荡的,只摆放了几张桌子,正值饭点,却只有他们一行人。这是否太过冷清了些。
郑安有些疑惑的坐到桌上,只他熟练的点着菜,面对桌上的污渍也不在意,他身后的幕僚们似乎也习惯了这样,对他颇为意外。这样的处事作风怎么看也和谋反扯不上关系。
正这样想着,酒楼里进来了位衣裳褴褛的小孩,他看见酒店里有人,正想退出去,后又想到了什么瑟缩的走上前来。
此时店里也就她们这桌,小孩就直朝他们走来。酒楼小二正好上菜,见到这小乞儿脸色大变。
“呀,你这小孩,没看见这有人吗也敢进来。快出去!”说着就挥手去赶他,谁知那小孩被吓了跳,脚上一滑,正好扑倒了面前的秦言身上。那乞儿不会说话,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哑声音,他知道惹了祸,脸吓得煞白,一个劲跪在地上的磕头,没两下额头就淤青一片。
郑安注意到陈景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这也应该,没有那位官员在长官视察的时候碰见这种情况的,这不明摆着治理无能。
郑安想去扶他,就见州官站起身来,指着他骂道“你这是怎么做事的,看见个人就来乞讨。冲撞了御史大人你可怎么办。”
看他骂的凶狠,秦言便也算了,他对着陈景笑骂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陈景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就让那小孩走了出去。
郑安这回看着陈景什么看怎么不对劲。她说不出心底的那种感觉也挑不出陈景所做所为的错误,她知道对方有所预谋,他在预谋什么?
她转头望着赵易,只见他神情自然的听着他们谈话,藏住了心思。
她听见秦言问这地方的人为何如此少。
陈景答“这里的地方前年有雪灾,虽有粮食赈灾但这之后不少百姓去了别的地方。去年好不容易风调雨顺了一年,可这土种不出粮食来,城外的人也就少了,城内的人渐渐少了。不知女郎有何见解。”
骤然被点到名,郑安抬起头来,长时间的低温雨雪,确实会导致春播前期整地出现困难,土壤过湿或积雪也不利于当前农田秸秆离田。尤其是有些地区抗低温能力较弱,容易出现低温冻害。
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积雪覆盖在农田中,融化后会产生大量的水分,从而提高土壤的湿度,促使农作物尽快发芽生长,而且雪水的低温会刺激种子的活性,提高萌芽率。况且雪在形成的过程中,会吸收空气中的二氧化碳、二氧化硫等物质,因此雪中含有硫、磷、碳、氮、钾等元素,雪水融化时,矿物元素会和土壤中的酸性物质结合,生成有机物,为农作物提供养分。
这种情况不至于种不了种子。
郑安望着秦言,见他给了暗示就说道“这情况少见,民女需要去田里勘察一番。”
陈景对她没说出点什么额外见解有些遗憾,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是郑安的人生名言之一。
对着幕僚们隐隐变化的眼神,郑安毫不顾忌的吃了起来。还别说,虽然酒楼生意惨淡,但味道远超寻常酒楼。
饭后陈景给他们安排了住宿在州府,他的住处有着洲上最好的防御,但这可能演变为对他们的一种软禁。
幸好秦言身边的侍卫们并没有走,这点缓解了她的担忧。
因为之前的暗示,她被秦言支了个借口离开,而赵易跟在他的身边。郑安见陈景看了她好半天,眼神意味不明知道他误会了。
她被陈景叫来的马夫带着朝着城外走去。郑安看着马车外景色倒退,回想起来时的路上人倒是比城内中的多,但多是男子,女子有见过一些但小孩是没见到过的。
“这城外有河吗?有几条”郑安向马夫问道。
马夫想了想“有是有的,女郎是要去看河吗?”
郑安点了点头,就让他朝最近的河道去。
面前的视野逐渐开阔,清澈的水波光粼粼,在这河附近逐渐的也有了人声,郑安眉头舒展,“就在这停下吧。”为了不给妇人们过多压力,也为了不让马夫监视她,她在远处停下走了过去。越走越近,河水流动的潺潺声,妇人们的谈话声,入眼的是一副平和景象。
郑安拨了拨额头前的碎发,原地小跑,直到开始喘气出汗才跑过去,嘴里叫着胡诌的名字。
“诶,姑娘,你的东西掉了。”就在郑安从大娘们面前跑过去的时候,身后有声音叫住了,她焦急的转头一看,一个面目和善的大娘坐在河边,她指了指地上郑安吊着的玉佩提醒她。
郑安感激的望着大娘,正要离开时,又被那位大娘叫住了。她关切的问道“姑娘,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郑安额头上的汗进入了眼睛,眼睛一阵酸涩。她摇了摇头她张了张嘴语不成调,她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冷静下来,可声音依旧带着抽噎,“大娘你看见我弟弟了吗。”说着她比划出一个五六岁孩子的身高模样。
那大娘面色犹豫,忽然郑安像是想到什么停住脚步走上前去。顺手从兜里拿出些银两递给大娘,说道“真是感谢了大娘,若不是你我这坠子就要丢了。”
她详装镇定,但那河边的大娘们都看出她的着急和难过。此时看见她手里钱,一个个都像是自己拿钱似的催了起来“阿娟,你快把钱收了,你家里不是已经没米了吗?拿了去买米去。”
那阿娟大娘看着银子也心动,被这么一说倒也半推半就的收了下来。现在收了钱,又看眼前如花似玉的姑娘,急得满头大汗,倒也真情实感的担心起她来“你的弟弟我们是没在这里见到的,不过你若是找了许久还不见他,姑娘你自己也快回去吧。”
郑安欲哭无泪“这怎么行,我娘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弟弟去姨母家,现在…现在他不见了我也不用活了。”
阿娟大娘听这话,知道还有隐情就问了起来“你娘亲呢?你怎么要去姨母家。”
郑安将赵家村发生的蝗灾编造了一番。听得大娘连连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