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看着那一份份的资料,郑安不得不说资料记载的残缺不起。年代断断续续的。但好在患者特征明确,所有患者的共同点都是挺着个肚子,而且不论男女老少都会得。
南方的沿海地区较多,会随着洪水和泥石流和暴雨的灾害而增加得病人数。这目标已经很明确了,还与水相关,不出意外那就是“大肚子病”。
这种病是寄生虫病,名叫血吸虫是裂体科血吸虫属动物,寄生在人体血液中时,它会日产1000颗卵,寄生三四十年。根据现在的情况是没法对付了,但它也不是不可消灭的,这种玩意儿会跟据钉螺作为第一任宿主寄生。若是没有钉螺就无法寄生与人体。
郑安想着就下笔写出了这种“大肚子病”的源头和,预防和治理的种种方案。
翌日,她兴冲冲拿着自己写的鬼画符的字,交给了秦言。
秦言听到她推开门的声音,想到他昨日哄骗她的话和前几日就交上去的那份信,犹豫了片刻没有告诉她这个消息。陶愈为了这“大肚子疫病”呆在湖州已经有两年了和陶愈一比,郑安就算能写出什么来,这大概率也是不可行的。
想着他就接过郑安的信,将它放置一旁。余光注意到郑安还未走也不催她,转身拿起了手边最新的情报。他想着,这次有着陶愈的方案,应该没有问题了。
可谁知拿起急报,得来的却不是好消息。陶愈说疫病流传千年,而且多发在水边,去了多地勘察认为是南方疫病滋生的某种飞蚁导致的疫病。
可这太医传回来前几日刚出生的婴儿,即使没吃什么东西也没被飞蚁接触到。这几日却出现了大肚现象。
秦言看着头疼,想到陶愈和他信誓旦旦担保的话,忍不住骂了声“废物。”他想着这两年他仗着研究疫病所用的费用,狠狠的将急报摔在了地上。
这动静惊到了郑安,“怎么了。”难不成她写的不行?秦言没有说话,郑安便主动去捡起地上的信纸。无意中撇到头一行字的时候,她算是明白秦言为什么同意,原来早有了退路,现在所做的都是为了敷衍她。
郑安敛起表情,她将信纸交还于秦言,退了一步说道“大人,实不相瞒,我曾经了解过这种疫病。它出自于螺,剩下的资料我都写在了信中,大人不若先看看,也许会有用呢。”
秦言来不及惊讶,就瞧着她走出了大门。他疲惫的坐在位置上,想着也就这样了,便拿起了她的信……
天还未亮,郑安就被丫鬟叫起到书房。她一推开门就看见三位男子围着案牍讨论着什么,秦言被围在中间。他的衣裳的凌乱和面目的狼狈看的出他们昨晚一夜没睡。郑安扫视了一遍看见角落还有一人,那似曾相识的面孔,是前几日见过的谋士。
他现在看起来不大好,三人都有意无意的忽略他。
他见到郑安到来后,没忍住冷哼一声。这不合时宜的音引得众人不满的看他。
他埋怨的望着郑安,语气嘲讽“你们不是想见见那位先生吗,她现在就门口呢。”
随后郑安就看见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朝她望来。郑安对着他们直勾勾的视线,面对着他们眼中的震惊和排斥丝毫不退缩。
他们克制着视线,不过多的去看她。紧接着郑安就听到有人对着秦言劝声“不可,不可让这女子进来,这太过离经叛道。”他有意降低声音,但房间就五个人,又那么小,郑安哪能听不见呢。
秦言望着郑安,不满他的言论说道“那益州和皇上那边,你拿什么来管。”说着他起身带着众人去了院子里。
他算着,如果无法避免名声的损害,那就做些预防手段。
秦言身旁的两位也许是门客的人跟着秦言来到院子里,他们迫于秦言的权威他们容忍了郑安的存在,不在对郑安多说什么。
郑安想到底是有职业素养的,接受了她加入的事实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他们都知道郑安的那些理论是从书中看来的,也就不在追究这套想法的来源。这世上奇淫巧技多的是,事情关头能救人命也就管不了太多。
“你说这虫子是从钉螺钻到人体的。可有些人并没有觉得被虫子咬了。”
“而且你说这种虫子生长在血液里,那人流血了不就知道身体里有虫了?”
这些事实都太过惊骇若不是,她信中所说的人被虫子钻进去后会出现红疹的,和肚子会流脓等种种信息解释,都能跟他们观察和验尸特征对的上号的话,他们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
郑安听着他们的疑问,发觉原来古人也不像她想的古板迂腐,一步一步的从基础开始解释。
事情结束后,三人的三观都有些崩塌。顿时心里对郑安也有了佩服之心,虽说她说这套理论是从书上看来的,可从来不见有人说过,更别说研究的像她这般透彻。
这也就相当于是她独属的绝学,可她却愿意告诉他们,这种品质和精神可是世间难见啊。若是真的对疫病有用,哪怕不是她建立的这套知识体系,她也是未来可能患有大肚病所有患者的恩人。
秦言瞧着滔滔不绝,看他们不懂还愿意反复解释的郑安为之前对她的轻视的自己感到羞愧。
这一日结束后,郑安就再也没见过那两人,也许是去了益州。但几周后就有了好消息传来,他们确定了钉螺为大肚病源头。
即使这不是她的功劳,也让她感到欢喜。
秦言不是第一次被这样的目光所包围,但这次的功劳不在他所以听到这样的话,到显得有些为难。
他虽然不明白,郑安为什么想成为自己的门客,但为门客者多是为了名。
他想着,说“不,这不是我的功劳,是……”他想到郑安说想成为他的门客就改口“是我名下的门客所想。”
众人听了纷纷望着秦言,面面相觑随后说道“既然是门客就不会是女子了吧。”
秦言听出他们话中排斥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问“怎么这么说?”
一旁有人回答“有人说,这次益州疫病能解决要归功于一位女子。”
另一人看的出对着话题很排斥,“诶,那都是瞎传的。若是真到用女子那地步,这天下不是以无人可用了?”说着那人神情紧张的望着秦言问道“这不是真的吧。”
秦言暗道不好,他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出现。他想不出用什么答案来回答,下意识的转了话题,不做回答。
茶楼上的门客以为秦言那么看中郑安会毫不犹豫的说出她的身份,没想到他却转了话题,他想到这次洪水让自己错失了被举荐为官的机会一时心恨。
他咬着牙,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渐渐的酒意上头。
这时他的身旁坐下了两位酒客“诶,你猜那个门客是谁。”
“是阮泰吧,他一直很厉害”“不对我觉得是何连”
他听着旁边讨论着那位立了功的门客,心里嘲笑,不,都不是他们,是个女人,你们看不起的女人!可是女人怎么能当门客呢?这句话如同一道光,拨开了他眼前的云雾。
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愣了愣醉醺醺的站了起来,一个站不稳压在了旁边的酒客身上。那人刚想发火就听见他说“你们都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