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产检

    《农家有女也可以》

    by月满花

    “产检？”突然听盛亮这么一说，李依冷不丁受到了触动。

    “对呀，产检，生孩子不都要定期检查么？”盛亮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在医院照顾李依时，看到很多孕妇到医院做产检。

    “为了你和孩子的健康，应该到医院定期产检。”见李依没说话，盛亮又接着说道。

    “嗯。听你的。”李依侧过身，把头埋在盛亮的胳膊上。

    盛亮用他那结实有力的臂膀枕着李依软软的脖子，把她搂在怀里。

    在李依心里，这种感觉很安全，身边有个男人，为自己考虑，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这就是安全感吧。

    自己不用担心明天交不起房租流落街头，不用担心明天没饭吃饿肚子。

    虽然，现在他们吃的是粗茶淡饭，但是，对于李依而言，这已经足够了。因为他们两个在一起工作，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奋斗。

    第二天凌晨，盛亮便醒了，他把略显酸楚的手臂从李依的脖子下抽出来，轻轻甩了两下，穿上衣服后，轻轻拂过李依脸上的头发，亲吻了她的脸，便蹑手蹑脚地出门上班了。

    路上，已经有三轮车、小货车在忙碌了，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汇聚在莲花池市场开启一天的劳作。

    盛亮经常凌晨上班，这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的，一早要到火车站去把货拉回来，这些童装大多是从广州和杭州运过来的。

    他和同事们拉货回来分拣，然后帮客人搬运到指定位置。这就是他谋生的渠道。

    今天，微弱的路灯下，盛亮的脚步明显比以前更加轻盈。

    他身边有了李依，虽然现在他们没有进一步的关系，但是，他明白，李依已经接受了自己。

    他很渴望家的温暖。自从父母下岗后，家里便没有了欢笑，父母的唉声叹气和无休止的争吵伴随着他的少年时期。

    后来，母亲去世了，他的父亲又结婚了，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进了他家的门。

    继母比父亲小五岁，是一个离婚的女人，独自带着一个女儿，女儿现在还在读初中。

    他在家里感觉不自在，父亲明显把精力用在了讨好继母和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身上，对他也冷淡了许多。

    在这种情况下，他便出来谋生了。

    一方面，自己确实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外出闯荡、证明自己的机会。他知道，只有努力奋斗，才能改善自己的境遇。

    另一方面，现在的那个家于他而言，感觉很别扭。很多时候，看着父亲和那对母女之间的亲密关系，他认为自己在家里就是多余的人。所以他毅然决然地外出闯荡，最后在淅川落下了脚。

    这么多年，他都是独自一个人，他的肤色越来越黑，容貌更加成熟，身上的肌肉也更加壮实。从明媚的少年到饱经沧桑的青年，唯一不变的，就是对家的渴望，对一个女人的渴望。

    他渴望有个家，有个自己的小家，有个关心和照顾自己的女人，自己也关心和照顾她，在彼此的关爱下，共同生养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然而，这些年在外闯荡，不是没有机会认识女孩子，林姐也给他介绍过周围的女子。但是，他始终没有看对眼的。不是他觉得对方长得不够漂亮，就是感觉两个人没有共同话题。

    他一直认为，自己对另一半的要求还挺高的。因此，他给自己制定了婚恋的原则：绝不将就。

    直到去年12月，有一天，他午休后，准备出门上班，路过走廊，看到房东正在给一个女孩介绍房屋情况。

    那个女孩背对着他。披肩长发垂下来，虽然穿着厚厚的宽松的棉衣，但是，却挡不住娇俏的身段。盛亮那时想，那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吧。

    “要是能做我女朋友，该多好？”他心里许下了这个愿望。

    后来，他几乎每天路过这个房间的时候，都会注意观察下这个女孩。

    她一个人生活，没有朋友来探望，也从来不在外面留宿。这是一个好女孩。他在心里这么认为。

    可是，渐渐地，他却发现了一个秘密：她的肚子越来越大。

    显然不是长胖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他有些失落。

    那个春节前的早上，他到厨房去做饭，看到了那个女子忙碌的背影。他鼓起勇气主动搭讪。但她的态度却很冷淡。

    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关心和关注着这个神秘的女子。

    再后来，他鼓足勇气撬开了他的门，把晕过去的女子送进医院，开始照顾她。慢慢地，就走到了一起。

    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他和李依有了亲密接触。

    盛亮心里乐滋滋地向着店里前行，也在向着更美好的生活前行。

    八点钟，盛亮回来了。

    “我已经给老板请了假，今天上午陪你去产检。”盛亮对李依说道。

    他为此专门问了林姐，去哪个地方产检比较好。

    林姐告诉她，最好的是淅川市妇女儿童医院。不过那里在城西，有点远，而且因为名气很大，所以孕妇也很多，做检查排队比较麻烦。

    林姐推荐了离莲花池市场比较近的大丰区妇幼保健院，虽然名气不如淅川市妇女儿童医院，但是离莲花池市场也就三公里路程，不至于太奔波劳累。

    吃过早饭后，盛亮把李依的身份证和自己的身份证装在了一起，他们也拿不出其他有效证件了。

    出门的时候，李依本来是打算坐公交车的，但是盛亮拒绝了这个提议：“现在你怀着孕呢，此时又是早高峰，上班的人特别多，车上特别挤，连座位都没有。”

    他在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李依扶上右后座，关上门后，又绕到左后座上。

    车辆启程了，李依看着车外的车水马龙，感受着身边这个男子，觉得从来都没有这么安定过。

    之前在省城求学，一个人背着大包小包报到，后来毕业后，也是一个人背着大包小包地回家。那个时候，有一种孤独感，尽管和张一鸣关系很亲密。

    后来，她怀孕了，张一鸣却背叛了她，她又是一个人孤独地来到这座城市，孤独地找工作，以求有一碗饭吃。

    如今，身边多了个男子，这个男人大度地接受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没有问这孩子的来历。只是默默地关心她、照顾她，事事都在为他着想。

    哪里去找这么好的男人呀？自己又何德何能，能够拥有这样的好男人？

    车在大丰区妇幼保健院门口停下，来来往往的人进进出出，有大着肚子的孕妇，有提着保温杯的老年人，还有带着小孩的父亲。

    门外左边停着小汽车，右边是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的停车道。

    这家医院是老牌的妇幼医院，虽然名气不是很大，但是，也是周边家庭生孩子不错的选择。

    走进大门，来到门诊大厅，盛亮让李依在旁边等候，自己拿着李依的身份证到挂号处办卡挂号。

    李依看到盛亮在队伍中显得特别突兀，1米78的大高个，不时回头看看李依，又看看手上的证件，生怕弄掉了似的。

    挂号以后，盛亮带着李依来到了二楼的产科，坐在等候区等着叫号

    李依感觉有点累了，靠着盛亮的胳膊，闭目养神。

    “13号”。终于轮到自己了，盛亮轻轻地拍了一下李依：“该我们了。”

    进门后，眼前是一位中年女医生，盛亮把房门关上，给李依抬了一把椅子坐下。

    然后把挂号单和李依的身份证放在医生的桌上。

    医生拿着一本小册子，埋着头问李依，最后一次月经结束是什么时候？

    李依抬头看了眼盛亮，对着医生说：“去年9月28日。”

    “都五个月多了？”医生抬头看着李依，惊讶地问，“你们之前都没建卡？”

    李依抿着嘴点点头，没再说话。

    医生又看了看李依的身份证：“1982年12月1日。这还没到结婚年龄呀！”

    医生登记完基本信息后，又抬头盯着对面的盛亮：“你是怎么搞的？结婚证都办不了，就让她怀孕了？”

    盛亮红着脸，低垂着头。

    李依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虽然医生是在批评盛亮，但是，这位不明情况的医生，说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刮着她的脸。

    医生又接着说：“现在没到结婚年龄，是办不了准生证的。不过，我这里是医院，对你们一视同仁。”

    盛亮松了一口气，满脸堆笑地说：“谢谢医生。”

    医生把检查单撕下来，递给盛亮：“先去检查吧，结果出来后，再过来详细登记。”

    盛亮按照单子上的指引，先去缴费，然后带着李依去抽血、打b操、做各项检查。不时地打开水杯，嘱咐李依喝水，忙上忙下。

    快到十一点，才办完手续。

    临走前，护士递了张卡片过来，对李依说：“我已经登记好了，半个月后，你们不用挂号了，直接过来检查吧，以后每次检查结束后，我们都会告诉你下次检查的日期。”

    回家的路上，盛亮握着李依的手：“这个卡片你收好，下次检查，也是我陪你去。”

    李依回答到：“我今天看到医院里也有很多孕妇是独自来检查的，我没那么虚弱，完全可以自己去。你那边也要工作，每次陪我去医院，耽搁大半天时间，我怕林姐他们不高兴。”

    “现在你是咱们家最宝贵的，要是你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我工作干得再好，挣再多钱，又有什么用？”盛亮态度坚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