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醉酒扑怀
皇上御驾到此,官民行过大礼之后,是君臣父子私下见面。
乾泽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天辛苦你了”
乾泽站起身来“为父皇分忧,为百姓谋福,儿臣都是甘愿的。”
“刚才看见蒋家的丫头了,她是为你来的吧!”管他是不是,皇帝说是,那便,不是也是。
乾泽轻笑“这个,儿臣没顾上问”
“一晃眼,你也大了,该给你指门亲事了”皇上的心思已经很明白,左右不过是自己府里多一个人,没必要弗了他的意思“劳父皇费心”。
刚才环视一周,帝王发现了不同寻常“天门的人里怎么有个外人在?”
这些日子只顾着处理政务,没腾出空来查他,现在回想起来,那人跟媚儿跟得紧,身侧的手握了起来“听说是上山求医的”。
“求医,求医好呀!”一声叹息,让人听不出喜怒“乾泽,这天门的药庐倒是比咱家的太医院要好的多!”
吩咐人“禾苏殿主,医术无双,传她来吧”
皇上和那位有话要说,自己不便在场,识趣儿的腾地儿“儿臣告退”。
皇上一个人,穿着明晃晃的衣服站在那儿,风,把人的头发都给吹乱了。
禾苏殿主一步步地走过来,朝着帝王,行叩拜大礼“草民,叩见陛下”。
施礼的人在地上跪着,受礼的人背对着她站着“殿主把自己的门下弟子教得很好。之前在北疆平战,如今在这儿治疫病,出将入相,卫南逾是古今少有的少年英豪。”
话语声乍然而止,停了许久。
复又起“朕想向你讨要南逾,随朕一同回去。殿主肯吗?”
帝王没有恩准起身,禾苏一直都在地上跪着“草民做不了南逾的主,陛下若有意,可自己去问他。”
这是又被拒绝了“他从北疆回来的时候就问过了,你教出来的人,像你。”总不能硬把人绑回去。
帝王摆摆手“行了,跪累了,就退下吧”
禾苏起身垂首“草民告退”。
风,比刚才要大了些。这身子有些冷,下一刻,肩上多了件外袍“你说有什么法子能让他跟朕回宫呢?将、相随他选,还是不肯应。”
乾泽替自己的父皇把袍子穿好“只要父皇想,总会有法子成的。”
“乾泽,你要相信朕想他入宫,也是愿多一个人手帮你。”黄袍加身,身子也没那么冷了。
乾泽嘴角有点点笑意“风大,父皇保重龙体,儿臣送您去房里休息。”
今天这一路,端着的时间久了,真有些累“回吧!”
这一刻,倒是真的有寻常人家的几分温情在。
春华秋实,一回到清幽殿的院子,媚儿发现那棵树上竟长出了几颗果子,一时感怀,一步紧跟着一步,一边走向许君尧,一边盯着他的眼睛说“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许君尧兴起“媚儿想喝酒吗?”
跟他说果子呢?怎么扯到酒上面去了,媚儿愣了一下,立马回过神来“有门规,弟子们不得贪杯酗酒。怕,醉酒后,遇到歹人。”
劫后余生,他又喜欢,暂时不去顾那些规矩了“你要喝,我陪你”
许君尧心情很好,浅笑轻问“你不怕我不轨?”
媚儿离他更近了一步“最坏不过失身丢命,可偏偏这身子和命,都是你的。”凝视着他,这一眼,看进他的心里,耳朵有些发烫了。
媚儿说完,神情也有些不自然,找个理由暂时跑开了“我去拿酒”
媚儿一下子抱出来好几坛,平日里殿门深锁,殿里有一个好酒的知之,贪酒有禁,可清幽殿也是不缺酒的。
两三坛酒入腹,喝的尽兴,媚儿倚着树干,想着来日“北疆战事、山下疫病我都是舍了命的。我向掌门讨个赏,跟你走。天南海北、龙潭虎穴。等找到你爹娘,我再回来。”
许君尧闻言,心中一动,来到她面前,两人不过咫尺之隔。媚儿不自主的朝后躲了一下,可身后是树。许君尧抬手抚着她的头发“你刚才还让我,迨其谓之。”
媚儿眼神迷离,愣愣的“我好像醉了”
指腹揉了揉她的脸颊“我去给你煮醒酒汤”许君尧走远了几步,回过头去,见媚儿确实有些醉了,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子那儿,趴在上面,黑发如瀑。
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去的不是那间小厨房。
许君尧刚离开,卫南逾和王知之并肩走了过来。巧的就好像,谁算好的似的。
见她倒在石桌上,四周弥漫着酒香,地上还有几个空了的酒坛,知之心疼不已“我的藏酒!媚儿!”藏了这么久竟被这丫头喝了!
太吵了,媚儿晕乎乎地站起来,知之快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媚儿委屈的不行“知之,你终于回来啦。你因为那个龙什么什么颜汐的,丢下我好几次了。我心里难受。你心里没我”说完,还狠狠地戳他的心口,显然是醉了。
知之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心里有。”
媚儿直起身子,软绵绵的恐吓他,煞有介事的比划着“你要是再丢下我,我就灭了龙波府,铲平落霞山,杀了龙颜汐。”
媚儿这样子,是醉的不清,知之说服自己不能和一个醉鬼计较“好好好,天下就属你厉害。”
这一句可是助长了媚儿的威风,心里头傲娇的很“我是最厉害的,十个卫南逾都比不过我。”
南逾原本静静地站在一边,看戏,听他们言语间提到自己,就轻咳了一声,的确引得了人注意“南逾师兄,抱抱”媚儿张开双臂,扑到师兄的怀里。
在南逾的怀里乖了一小会儿,嘿嘿笑了起来,猛然推开他,放狠话“来,打一架。”
步子是虚的,险些摔倒,南逾揽她在怀里“谁给你喝了这么多酒?”
媚儿觉得南逾师兄这话问得好笨呦“神仙哥哥啊!”
南逾动气了“他呢?”
媚儿环顾四周,看不到人,呜呜的哭了“走了,他不要我了。”
擦了下眼泪,跌跌撞撞地想跑,被知之手快,拦了下来“你要去哪儿?”
媚儿恶狠狠地说“我要去灭了坤另,让他没地方去。”
南逾宠溺地笑着“你喝醉了之后,怎么喊打喊杀的。”
趁着她醉酒,知之占了下口头便宜“戾气太重,得关司规堂。”
这儿怎么还有个人在啊“知之,你怎么走起路来轻飘飘的。”
喝成这样,有她难受的了,南逾交代着“扶她回房吧。”
醉酒的人耍起了赖“我不要,我要等神仙哥哥回来。”
知之现在穿的这件衣服扎眼得很,惹得媚儿不快“你这衣服,是不是那个龙什么什么做的,你脱了。”
知之叫苦不迭“你别扯我衣服。”
媚儿手里的动作不停“脱了,不许你穿她做的衣服。从小到大,我给你做了多少件衣服。你还说我女红不好。”
这是耍酒疯吗?知之求人帮忙“师兄,救我。”
媚儿手里发了狠,都怪这料子,怎么扯都扯不坏,耐性几近告罄“他要是救你,我连他一块儿杀了。”
照现在这架势,扶是扶不了了,索性,直接环抱起来,把她抱回房了。南逾在收拾被他弄乱的院子。
而此时的许君尧,来到了后山,那里竖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字“本门弟子擅入者,逐出师门”看样子是,这儿应该是天门禁地。整座山,也只剩下这里没有找过。
媚儿是在自己房里的地上醒过来的,睡姿嘛!还在不敢恭维,宿醉后的头痛感还在,那些自己醉酒后的模样,一点点的浮现在脑海。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悔不当初啊!
敲门声响了起来“媚儿”
媚儿嗖的一下跑到床上,盖着被子窝在床脚。
听到人醒了,知之直接推门而入“我进来了”
料想到这人会无礼的进来,他两只脚刚迈进来的时候,媚儿呵止“站住,别动”
他这衣服什么情况,袖口和长衫全都破了“破衣烂衫,成何体统。”
知之就是故意穿这身衣服过来的,将端着的盘子放到桌子上“不成体统,你扯的”
媚儿多少记得些昨天的事“你少讹我,我没给你扯坏”
污蔑人的罪名,知之可是不想担的,带着揶揄的神色提醒她“抱你回来的时候,在床上······”
昨天知之把媚儿抱回房间,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刚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原本躺着的人,坐起来,紧紧搂住了他“知之你别走,我舍不得你。”
知之耐心的哄着,心里还美滋滋的“不走不走,你这算酒后吐真言?你是不是觉得我最好?”
媚儿的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知之感觉到她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见她说“你要是走了,我再闯祸,就没人替我受罚了。门教鞭,要打也得打你。”
瞬间生气,一下子挣开了她“起开。醉死你算了。”
跌到床上,倒也是不痛的,只是压住了他的衣角。
媚儿嘴巴不休息,还在说着“不许去龙波府。”
知之心一横,一扯,衣服就坏了。临走前,帮她盖好被子,关好门窗。是媚儿自己后来滚到地上去的。这头疼,一般是醉酒,一半是撞得。
媚儿想起来了,把头蒙到被子里“那也是你自己扯坏的”。
南逾来了“洗澡水给你倒好了,去洗洗吧”
媚儿现在是羞愧难当,下逐客令“你俩,出去”自己短时间是无颜见人了,就把他们赶得远远地“出清幽殿去,今天不许回来。”
知之指了一下自己带来的那盘东子“针线、布料我给你带来了,你赔我一件。样式图我都给你画好了。”
强加的活计,媚儿可不想接“让你家汐儿,给你做去”
知之强忍着笑意“不敢,我怕你灭了龙波府,铲平落霞山。”
媚儿威胁着“你要是再说,信不信我真去。”
知之拍拍手,竖起大拇指“信,你多厉害,天下第一。十个南逾师兄都比不上你,顺带手的再把坤另给灭了。”
媚儿抓起枕头就丢他“你还说!”
知之把枕头捡起来,给她扔回床上,之后拉着南逾溜之大吉了。
沐浴完之后,头发还没干。媚儿到屋子外头晒太阳,原本以为遇不到什么人,偏偏许君尧有事来找她“我带你去了地方。”
媚儿逃命似的回了房里,啪的一声关上房门。“不去,今天哪里也不去。”
听脚步声离开了,媚儿坐在地上,头顶着门,长叹一口气“太丢脸了”后又双手托腮“饮酒醉,最为丑。那些圣贤书我读到哪儿去了!”
猛然间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惊吓不已“我还说什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这可没人告诉她,她也不敢问,只能用手拍着胸口,不停地安慰自己“但凡不记得的,都是我没做过的。”
“媚儿”这边心理建设还没有做完,门外又响起了一声轻唤。
媚儿风一样跑到床上“媚儿不在。”怎么就过不去了呢,非得让人羞愧难当是吧!
南逾进来时,媚儿已经藏到被子里了,只有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南逾靠过去把被子掀开,无奈的笑笑“头发湿着,还往床上躺。”
想到醉酒时的状态,媚儿红着脸求饶道:“师兄”
“起来,把解酒汤喝了,头会舒服点儿。”烧好热水让她去沐浴,之后去了厨房煮醒酒汤,汤好了,就端了过来。
媚儿乖乖起来,尝了一口,温的,喝起来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