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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二)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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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问?为什么女主的名字叫素问?”

    等戏的南青葙问还在埋头修改剧本的萧雪见,萧雪见连打了几个喷嚏,戴着口罩,鼻涕糊了一脸!

    南青葙快速地拿过湿纸巾递给她,萧雪见扯下口罩,摘下眼镜,这才空出手来接过湿纸巾。南青葙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江南水乡养出的小家碧玉,秀气中透着书香。

    “《素问南篱》是你原创的故事吗?”

    萧雪见鼻子有些微红,眼睛也像是有些迷雾,她450度的近视眼,摘了眼镜,看谁都是雾里看花。

    “《素问》,医经著作,9卷,81篇。与《黄帝内经灵枢》为姊妹篇,合之而为《黄帝内经》。”萧雪见说着,“白素问的爷爷曾经是太医局判局,所以给长孙女取了这个名字。”

    南青葙恍然大悟。

    “青葙,也是草药名!你祖上有做中医的?”萧雪见问。

    “名字是开药店的姑母取得,”南青葙笑着说,“中药店,满墙的药柜,每一个药柜上都贴着一个名字。我出生后,我爸抱着我来给姑母看,姑母手中正好拿着青葙。”

    “所以叫南青葙!”萧雪见说,“名字都来源于中药。”

    “你的名字不是也来自一种草药吗?”南青葙笑着说。

    “雪见!这原本不是我的名字!”萧雪见解释。

    “笔名?!”

    萧雪见一笑,“算是吧!”

    “那这个故事,是你原创?”南青葙问。

    萧雪见抬眼看着他,南青葙看着她的眼睛变得微红然后蓄满泪,滑落!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东京,出朱雀门东壁亦是人家,过龙津桥南见朱漆杈子,如内前,南太学、国子监。过太学又有横街,乃太学南门。街南熟药惠民南局。以南五里许,皆是居民。”一个苍老的声音,把南青葙带到了车水马龙北宋京都——东京,朱雀门。

    “祖父任职太医局判局,又是熟药惠民南局掌事,故居于此。街南白家,街北陆府,陆家出过翰林,两府因祖上交好,沿至今日。”

    南青葙站在了街中,南白北陆,白家从医,陆府从政,府邸巍峨于清素白家。

    “陆府也有一南篱院,南篱院中也有一棵桂花树。可是,你并不出生在那,你是在西京陆家老宅的南篱院出生,生在你母亲回家祭祖之时。白陆两家交好,还有一因缘,白家祖籍也在西京,木槿妹妹与你是同日生,你们俩都出生在陆家老宅南篱院,八月桂花飘的时节。”

    南青葙站在了南篱院老桂花树下,听见了婴孩的啼哭。他低头,看见了一六岁女童在捡着地上的桂花,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衣服兜着,稚声稚气的咏唱着:

    “世人种桃李,皆在金张门。攀折争捷径,及此春风暄。一朝天霜下,荣耀难久存。安知南山桂,绿叶垂芳根。清阴亦可托,何惜树君园。”

    南青葙蹲下看着六岁女童,眼睛没来由的湿润了!

    “素问!”他轻声的喊着。

    女童抬眼看着他,有些疑惑,“你,又是谁?”

    “cut!下一场准备!”

    女童伸手摸向了南青葙的脸庞。

    “叔叔,你怎么哭了!”

    陈阳也看着依旧还蹲在满地桂花中的南青葙,他的眼泪如断了线般。

    “南哥!你怎么了?”

    他的这一声,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注目过来。可他怎么也止不住自己的泪,就因为女童的那句,“你,又是谁?”此时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他站了起来,满脸是泪的挤出人流往外走去。

    “陆家得一儿郎,名字却是我的祖父取的——玄叁,也是一种草药,性微寒,味苦咸,滋阴清火,行淤散结。生于山地林边。”

    那个苍老的声音依旧在南青葙的耳边。

    “你祖父给你取了个乳名——云郎!望你能如清风云漫般!可是你命运多舛,清风云漫是你所向往,却无法企及!你说,不舍我,就是因为我能如清风云漫。归乡的那次,也是你成人后初见我时,就在这南篱院,老桂花树下,看见那个背着药筐采药而归的我,可是我唤你不是儿时的云郎,而是那句梳理的——陆郎君!”

    走出了片场,可是南青葙的眼泪依旧不止,任身后的人怎么喊他,他仿佛不在这个空间里,魂游在旧时的时间裂缝中。

    “我没找到你,又把自己给丢了!”他喃喃自语!

    萧雪见因为吃了感冒药,人昏沉。意识模糊中,被人给一把抓住。

    “你,到底是谁?”南青葙拽住萧雪见,“《素问南篱》是谁的故事?”

    “萧老师,南哥他没出戏!入戏太深了!”陈阳连忙解释。

    萧雪见原本是窝在椅子上,被南青葙生生地提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叫我——云郎了!儿时,你都是叫我——小云郎的!我是云郎,那个打一出生,襁褓中就拽住你不放的云郎啊!梁相想让我做他女婿,你说为了我的仕途,要跟我和离,你真的不要云郎了吗?我们牵巾撒帐合髻,除花却扇,只是因为我未及冠没有灭烛,可你是我三媒六聘的正妻啊!”

    “我——不是——你的素问!”

    萧雪见意识模糊地昏了过去!

    萧雪见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身边居然是陈阳。

    “萧老师,你终于醒了!您都烧到快38度了!吓死我们了!南哥被你给吓得都快魂飞魄散了!”陈阳说。

    萧雪见这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那一幕。

    “南青葙,他还好吧!”

    “就是——太入戏了!以前也有过,但是没有这次这么魔障!”陈阳说,“他下戏了,说马上过来!”

    敲门声响,这马上也马上得太快了!南青葙捧着一束桂花出现!

    萧雪见有些不知所措,南青葙把他打包带来的粥食,放在了病床旁的柜子上。

    “刚好!温着的!”又把那束桂花递给她。

    萧雪见接过,闻着:“好香啊!”

    “就像你身上的气味一样!”南青葙脱口而出。

    萧雪见一愣!惊讶地看着他!

    陈阳都觉得这话有些太过暧昧!

    “我去找能插花的瓶子!”转身出了病房。

    南青葙把就餐桌摆好,把几种口味的粥和小菜马齐。

    “不知道你是吃白粥还是咸口还是甜口的!所以都买了!”

    萧雪见本能地往病床里靠了靠,“咱俩——没有——这么熟!”

    南青葙张口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萧雪见给抢话了,“别说我们已经认识了好几百年,《素问南篱》是我写的,素问身上有我的些许影子,但我真的不是她!”

    南青葙笑了,“配合一下,会——”

    “死”这个字他没发出音来!

    萧雪见横了他一眼!拿起勺子尝了尝粥。

    “爱吃咸口的!”南青葙一笑,“能把自己烧到快38度!你以为你是碳啊!”

    “南青葙,你的温润如玉,是人设啊!”

    “面对你,还不能真实一下!”南青葙立马呛她,“能写故事的人,眼睛不瞎!哦,不过你——视力不好,看人看景都是莫奈的画!”

    “词儿说的不错啊!”萧雪见喝了口粥继续,“你一个大明星可别抢编剧的活儿!”

    陈阳抱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瓶走了进来,“护士站借来的!”

    南青葙把花递给他,插上。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桂花?”萧雪见这才想起来问。

    “南哥的剧本是您自己亲手装订的吧!”陈阳说,“一股桂花香!”

    萧雪见伸出自己的手,用鼻子闻着,是有一股桂花香,似乎还混合了什么?

    “还有一丝草药香!”南青葙说着。

    “我——自己都没发现!”萧雪见说。

    “你没用桂花香的香水或者保养品之类的东西?”陈阳问。

    萧雪见摇了摇头,但好像又想起来什么,笑了笑,“可能!”

    从医院出来回剧组的路上,南青葙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街景,因为是晚上8点左右,车还是很多,有些堵,所以走走停停。他眯了一小会儿,再睁开,眼前是北宋的夜东京!此时就行进在朱雀门附近,麦秸巷、状元楼、南太学、国子监、熟药惠民南局。

    “停下!”

    他下了马车,走到了熟药惠民南局,在门口站了一下,抬脚上了石阶,走了进去。买药看诊的人不少,满墙高达三丈的药柜墙,配药的小厮依靠一个可以滑动的木梯,行云流水般的在各个药屉中抓着药。

    他转身往看诊堂走去,走近才发现看诊的大夫,样貌熟悉。

    “枫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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