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腰好细
周寻语气明明挺正常，却让人听了觉得脊背发凉。
“那、那你是喜欢女生吗？”
喧闹鸣笛的街角，行人匆匆，烈日当头，他竟被一个不着调的小姑娘，拽着问是不是喜欢女生。
这些体验，倒真是让他开了眼。
他凉凉地嗯了声，明明可以不理会，但想到她的前科累累，还是应了。
杜月凝眼尾飘出欣喜，一路跟着周寻，都不用他开口，就好自觉地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周寻手扶着方向盘，饶有兴味看她，“谁让你坐这了？”
杜月凝愣住，“……可是坐后面像嫌疑犯。”
他话里的意思是，他没让她上车，她就自觉他要载她？
谁知这姑娘脑回路确实不一般。
周寻笑一声，倒也没再说别的，拉开手刹，启动车子，转半圈方向盘，拐弯驶入主干道。
杜月凝瞧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刚刚的笑听不出多开心，倒是也不像生气。
太阳渐落西山，比早晨的阳光更橙色了些，顺着枝桠，三三两两落进车里。
她白皙的脸颊染上橙色阳光，面颊绒毛清晰可见，像是一颗刚刚洗干净的可口小杏子。
杜月凝手指收拢，握着安全带，身子坐得板正，巴掌脸却扭向他，视线躲也不躲地落在他身上。
周寻怎会察觉不到她专注的目光。
最近是越来越明目张胆，像是鹌鹑一瞬间长大了。
瞧了一路，似是也没瞧够。
眼看着车子拐了弯，转入南湾街道，杜月凝浅浅叹了口气，手指戳在红色按键上，弹出安全带。
“周警官，我从这儿走回家就好了，您去忙吧。”
周寻看她，“嗯？”
杜月凝圆眸轻眨，“不是涉密的案件吗？”
周寻都把这件事忘了，经她这么一提，才想起刚才胡乱说的一嘴。
他嗯了一声，车子也没听，直接开过警局，朝小区开去。
她手指扶着车门，指尖抵着玻璃，愣愣不解地看着远离的警局大门，疑惑转头，“周警官？”
“没有案件。”
“嗯？”
周寻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语气轻飘飘，逗人的意思很明显，“真笨。”
“……”
杜月凝拧眉，良久才反应过来。
她咬了下嘴角，有些开心，又有些生气。
这会儿不怎么灵光的小脑筋，突然就灵光了些，有些事，后知后觉也渐渐露出眉目，哪还有半遮面的不清不楚。
周警官也哪里是呆呆板板，只会正经的周警官，明明就是心思坏，爱逗人，还爱吓唬人。
他惯会细细罗列她的罪行。
顺药膏，明明是忘了，才拿走的。
大美人，明明是他曲意误导，才喊的。
毁名声，才没有。
喜欢人妖这事，明明也是他起了头，引得她说的。
她弱弱地在心里为自己平反，却没胆子在他面前说，她说不过他，又总会被他勾引了去，迷迷糊糊地，最后又给她扣上一顶罪名。
杜月凝软哼了一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车子渐渐停下来都没察觉到。
周寻停好车子，看着副驾驶的姑娘，皱眉抿唇又偷笑，实在觉得有趣。
“杜月凝。”
“啊？”
周寻手指在门锁按键上按了下，咯哒一声，他的声音也落下，“到了。”
“奥。”
周寻要下车，被人拉住。
杜月凝头一回在周寻面前，纠正他的话，“周警官，我不笨。”
周寻笑了下，红唇往里微微一弯，手指摸着下巴。
他胡子长得挺快，这会儿下巴上微微冒出些青色，唇瓣又有些红，唇形颜色都比女生还好看，这强烈的反差，不仅不奇怪，反而是百倍十倍的摄人心魄。
杜月凝指尖压压掌心，提醒自己不要被美色误头。
见他不说话，她又纠正，“我不笨。”
周寻“嗯”了声，语气不怎么认真。
“杜月凝不笨。”
中午在公司旁边的便利店简单吃过午饭，回去的路上，杜月凝妈妈打来电话，她只好让金莹莹先回了公司，取消了两个突然决定的展览园一午游。
她们公司就建在北江的展览园区，各式各样场馆都有，平时很多活动也会在这里举办，文艺气息很浓。
杜月凝不是北江本地人，但也不远，家在临市南州，从江北回家，不过半多小时的高铁。
“我这份工作挺好的。”
“好什么好啊，你说你年纪轻轻地你就去这么一个养老基地？要是铁饭碗就算了，这种私人公司要是哪天到了你喝西北风去？”
杜月凝早猜到秦秀梅的这套说辞，“妈，我自己生活不能自己做主吗？”
她这份工作工资虽算不上多高，但也不低，就是入不了父母的眼，什么时候想起来，总要打个电话来说一通。
“你做主？你做主你就做主成这样？大学让你自己选专业，你看看后来怎么样？头发大把大把掉，为了给你调理花了多少钱你不知道？”
秦秀梅是典型别家孩子比自己好的家长，一旦在别家受了刺激，总要在杜月凝身上找回来，每次冷嘲热讽是免不了了，一旦回嘴就是不孝顺，扯到最后还是钱钱钱。
“你要是不愿意换工作也行，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早点找个对象回来，你要是自己不乐意找，我跟你爸帮你物色！”
杜月凝叹气，敷衍地嗯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她怎么会猜不透秦秀梅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让她找个富二代，好给他们两个找个长久饭票。
秦秀梅强势霸道惯了，这些年但凡是关于杜月凝的事，她总要插一手，只要是杜月凝自己选的她都不满意，令人窒息的控制欲让杜月凝快要透不过气，又没胆子彻底反抗。
杜月凝一直觉得秦秀梅很纠结，是关心她，但又烦她，也看不上她。
阳光明明暖和得很，她却觉得有些冷，站在风吹落花瓣的树下，眼睛有些酸胀，瑟瑟地眼尾湿润。
猜透秦秀梅的心思，不用问，杜月凝就清楚，周寻不是秦秀梅理想的女婿人选。
再怎么伟大，在别人眼里再怎么钦佩的人，都没用。
只有钱，才是秦秀梅最看重的。
她垂着头，看着手机主屏上，阳光下宽阔的背影，却又情不自禁的笑了。
周警官，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上次半路让金莹莹先走，杜月凝还担心了一会儿，不知道金莹莹有没有看到路边的周寻，周一上班看金莹莹也没开口问，她才稍稍踏实了些。
不过她这手机主屏背景，倒是被金莹莹看到了。
“月凝，这图上的人是谁啊？看着身材挺好的，网图吗？”
周寻的身材是杜月凝见过最好看的，哪怕是拙劣的摄影技术，也能拍的几位好看，宽肩窄腰，十分好看。
“不是。”
金莹莹的八卦雷达一向开启准时。
“哎？这不会是你的心动男嘉宾吧？”
杜月凝手指戳在凸起来的键盘上，圆弧的指甲边缘轻轻敲了下，小小的案件微微东扭西歪，“我……挺喜欢的。”
金莹莹捧脸，惊讶地“哇嗷”了一声，嘴巴能吞鸭蛋。
“乖乖老子哟，月凝你终于春心懵动啦！”
杜月凝咬咬唇，害羞地点了下头。
金莹莹惊喜眨眼，手按在桌沿，“天啦，那这、这不就是初恋吗！这个男人是修了几世的福气啊，能捡到你这个还没恋爱过的纯情崽啊。”
金莹莹在恋爱这件事上，一想看得开，喜欢就是喜欢，想谈就谈，不爱了就分，看不上的，她也断不会多纠缠一分。
听说杜月凝二十四了还有初恋，她可是好惊讶，这会儿又听说杜月凝有喜欢的人了，她更是惊讶激动。
真想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不对，月凝你别告诉我这个人就是我那天看的那个？”
“啊？”杜月凝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带你去劝退追我那哥们儿的时候啊，我当初隐约看到你去跟一个男人在路边说话来着，但车很快转弯了我也没看清，要不是看到这照片，我都要忘了这事儿了！”
杜月凝惊讶地睁圆眼睛，抬手捂了下脸，脸颊有些烫。
没想到金莹莹还是看到了。
“……是他。”
“哇嗷！那天我就匆匆瞥那么一眼，就看到那个男人很高！这么一看身材真的贼不错啊！”
周寻他身材是很不错的，腰好细。
抱他那两次，她的胳膊圈住他，还空大半一截。
“你们警察腰都这么细吗？”那日下车，杜月凝站在车前，垂着眸，不由自主就问出了心里话。
这还不都怪下车前，她瞥见了周寻短袖扎在裤子里，好细的腰。
男人瞧着她认真发问的模样，掀起眼皮，轻笑了声，看不出喜怒，她懵懂，视线触及到他微微掀起弧度的嘴角，才惊觉自己说出了心里念叨的话。
她抿抿唇，看起来好认真解释，“我……就是好奇。”
“是吗？”
她说得不老实，他问得也不认真。
视线相撞，她眸光泛滥，心脏噗冒出烟火。
他到底是怎么生的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唇红齿白，浓眉勾眼，还有好细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