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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之剑天上天,司令今晚可有约。”熟悉的语句从身后传来,听得她心中一惊。本以为只是暴露了行踪,未曾想到身份也被识破。
蓦地回首,正对上声源的一脸悠然。那人不过二十来岁的光景,深邃的眼神衬得他清秀的面容神秘莫测,眉宇间的成熟与睿智和他年轻的脸相去甚远。
“秋光暖暖,扰人心神。姑娘既已来了,何不事先打好招呼,太白家也不至怠慢了贵客。”他的笑容得体,眉头却深锁,双目毫不避讳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少司命因他那难以捉摸的眼神而困惑,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直直地望向他的眼。
四目相对。
一双漆黑如夜,深不见底;一双平静如水,波澜不惊。两人都隐藏各自的心事,试图窥探对方的内心,却都一无所获。
她不动,他亦不动。时间静止,空气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他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浮起一丝复杂的微笑。风轻拂而过,将面纱的一角轻轻掀起。少司命匆匆低下头,系在腿上的铃铛和着风声奏出悦耳的清脆,打破了此刻诡异的安静。
那一笑包含了太多她无法读懂的讯息,心中滋生的慌乱让她将目光收回,下意识地向后挪动了几步,只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太白走近微颤的树枝,将悬挂其上的铃铛取下,放在手中细细端详。
“太白,有人来了。”
身后恭敬的声音将他从恍惚间带回,他轻轻握住手中的铃铛,转身面对来者,亲和却不是严厉地询问:“小龙,何人?”
“前厅有一位自称长安城治安关狄仁杰的先生求见。”
“知道了。”他微微颔首,示意弟子退下。转身向前厅走去。终于,到了吗?
树林尽头,少司命停下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只看着那人竟会这般惊慌,没缘由的想要逃开,这可真不像是自己会做出的事。她有些不快地晃晃头,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紧缩。
系在腿上的铃铛,不见了。
她慌乱地回望来时的路,必定是丢失在这林中,她刚要起身准备返回,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止住了动作。
“阿紫?你怎么在这?我正要去大堂寻你呢。”大司命一脸惊喜地看着她,“莫非任务已经完成了?”少司命对师姐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却也只轻轻摇了摇头。
“罢了,我此次前来就是要告诉你取消行动,速与我回去复命。”大司命一改往日的敏感,并未发觉师妹的反常。
“师姐先去吧,我随后跟上。”少司命轻轻回复,一心想要去找回丢失的东西。
大司命有些愤怒地质问:“你莫不是要东皇大人等着你吧?”
少司命不可置信地反问:“东皇大人?”
“没错,这次的任务,是东皇大人亲自下的命令。”大司命特意在“亲自”两字上加了重音,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眼里是无法遮掩的欣喜。
东皇太一,那个被阴阳家徒众当做神一样崇敬的男人,传说他是天神女娲的弟子,真正的神,即使是她与大司命这种地位的弟子也未曾见过几面。这次他亲自召见,一向冷漠处世的自己也不免得受宠若惊,也便明白了师姐的兴奋从何而来。
“走吧。”她回身示意师姐,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大司命半眯着双眼,点点头。
其实,刚才师妹眼中一闪而过的目光她已经注意到了。
阳光暖暖地洒在脸上,少司命抬起头,从树叶的缝隙间看着太阳周围那层已不再刺眼的光晕。
已经是下午了。
她稍稍侧身,更换了已经维持了三个时辰的姿势。轻微的动作,却没有了那熟悉的响声,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向好静她对那叮叮当当风铃有独钟,这件事一直都得不到旁人的理解,没有人知道她执着于它的原因。包括她自己。
身后细微的声响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她顺手将身边的树叶飞出,在她转身的瞬间,那些树叶已被反钉在她身后的树干上。插在叶片上的白色羽毛在风中摇曳,在她看来十分乍眼。
她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少年。
“阴阳家的待客之道还真是有点特别啊!〞兰陵王的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目光中透露出与笑容极不相称的冰冷,一如几天前初见他时的样子。
他轻侧头“剩下的事情就由你接手吧,我要回鹰之堂,让别人等可不是我的作风。”,看着眼前悠悠飘落的蓝羽毛,少司命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不喜欢让人等吗?还真是一朵奇葩啊!
三天前,在外执行任务的她被急速召回,只因兄弟会的大导师泰隆来到阴阳家,商议联手对付圣殿骑士。同来的还有他的几个手下。说实话,兄弟会的那些人,她一眼看上去就没什么好感,而泰隆和他身边那个叫锐文的女人看着自己时的眼神让她尤为不适。今天这个叫兰陵王的少年足足让自己等了三个时辰却没有任何歉意,更让少司命坚定了一个想法:兄弟会的人,果然不是一般讨厌。她转身走向树林深处,走向她的任务。
树林里出奇的安静,使得那个充满疲惫的喘息声十分明显。
少司命加快了脚步,声音越来越近,一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在目标的对面,她找到了落脚点。显然对方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抬头望着她。
“喂,美女是在等我吗?”他笑着问,语气中充满轻佻。少女没有回答,细细地打量着他。他应该刚刚和兰陵王交过手,体内的气息有些混乱。对付这种度的人用得着自己出手吗?
“看来你承认了是在等我喽,真是太幸福了!”少司命理所当然的保持着沉默。他似乎还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处境。
“如果你是等着请我吃饭那就更幸福了!”她摇了摇头。他还真乐观。
“我猜也不太可能。”他自嘲地耸耸肩,“其实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等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千万别来打打杀杀的。应该不是吧?”
看来他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笨。
“看来,你的意思是来杀我的?”似乎对于她点头这个回答无法理解,他有些困惑地问。
她没有理会,开始发动符咒。其实他知道答案。
“虽然我向来最讨厌圣殿的那些破道理,但这里可是荒郊野岭,而我们又是孤男寡女,如果传出去肯定对你的名声有很大的隐晌的,不如我们改天再约。”他依然在喋喋不休。而少女很清楚,他所担心的不是她的名声,而是他的性命。
伴随着那句“先告辞了!”树叶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却没想到第一次的攻里可是荒郊野岭,而我们又是孤男寡女,如果传出去肯定对你的名声有很大的隐晌的,不如我们改天再约。”他依然在喋喋不休。而少女很清楚,他所担心的不是她的名声,而是他的性命。
伴随着那句“先告辞了!”树叶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却没想到第一次的攻击竟被他全数躲过,看来自己有些轻敌了。
“女孩子太凶小心嫁不出去!”他依旧好心地提醒抑或是挑衅。
树叶打在他隐藏的树上,她用自己的方式来提醒他应该省些说话的力气用来逃命。
“不玩了。”他似乎心领神会,起身逃走。少司命紧追其后,发起了第二次攻击。
这次的闪躲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虽然躲过了要害,但肩膀还是被树叶划伤。他顺势靠在树上,重重地喘着粗气,鲜红的血从他护住伤口的指缝间慢慢渗出。少女立在他对面,俯瞰着他,神情漠然,不带一丝情感。
“我早说过,女孩子一旦追我就不会停下来,偏偏很多人不信。”他戏谑的言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绝望,那份绝望来自对死亡的恐惧。
“我以前也不相信,今天算是亲眼看到了。”
不知道何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站在那个油腔滑调的小子的身后。在此之前,她竟然完全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转身离开时隐约听到的那声“团长”已让她得到了答案。
夕阳的余晖在少女周身披上一层柔和的薄纱,她轻轻张开眼,紫色的瞳里蕴藏着一丝疲惫。
莫名其妙地在等了三个时辰后去帮一个外人收拾残局,对付一个无需自己出手的对手,更讽刺的是这个根本连任务都算不得的任务居然失败了,为了逃走还过度使用了瞬身术,现在不得不停下休息。这些看似荒唐的事竟在一天之内尽数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不禁有些阴郁。
天空中出现的礼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的信号。同样引起她注意的还有愈渐靠近的马蹄声。
她转身面对从马背上跃下的来者,没有意外。
方才恍惚间已经看到了这算得上熟悉的身影,虽还不知此人是谁,但自己的坏运气似乎每次都和他有些许关联。她警惕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敌意。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太白却并不在意,脸上还是那一成不变的笑。“上次姑娘走得匆忙,可否发觉丢失了什么东西?”他轻轻摊开手,置于其上的是让她挂念长久的铃铛。
“想必这物件对姑娘十分重要,故此特来相还。”
少司命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容。难道他追来只是为了这件事吗?她犹豫地走近他,慢慢伸出手。指尖在碰触到他掌心的一刻微微颤抖了一下。
“在下明白姑娘此番到来只是为了寻回此物,既然已物归原主,姑娘自可安心离去了。”
少司命愕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直视她疑惑的眼,坚定的说出三个字:“快走吧!”
她微怔,继而转身离开。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不过既然他有意放自己离开,自是没有理由再作停留。
少年看着女孩逐渐消失的身影,胸中舒出了一口气,黑色的深瞳中诡异的亮光将他的脸衬得更加妖娆。
“太白!”身后的声音让他从思绪中清醒过来。他循声看去,笑容说:“小狄,有什么事吗?”
狄仁杰看着李白得体的笑容,有些担忧,又有点愤怒地询问:“臭太白,我让你去查事,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李白大笑道:“劳烦狄大人费心了。我不过是偶遇一个人而已”
狄仁杰缓缓地捋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噢?你有遇到你的迷妹了?”
李白望向少女离去的方向,嘴角勾出一抹魅惑的笑,美得惊人,甚至残忍。半晌,缓缓道出
“一位夫人。”少司命匆匆走在路上,步履焦急。距离看到信号已有一段时间了,任务失败了不说,竟然还晚了这么久,见了师姐又免不了一顿训斥了。“看你这神情,莫非那只会逃命的小子还活着?”一个嘲讽的的声音响起,靠在树下的兰陵王一脸轻蔑,他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地上还有斑斑血迹,说不出的狼狈。
这家伙受伤了?!虽然自己对他不甚了解,但从仅从传闻和泰隆对他的重视已不难看出他的实力到底如何,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战斗让他伤到这步田地。不过就她而言,是很乐意把这见不合常理的事总结“报应”两个字。
似乎对自己受伤的样子被看到颇为不满,兰陵王别过脸,紧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英气的锋眉凝成一股,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气愤。此时的他,不是那不可一世的刺客大师,倒像是赌气倔强的孩子。
身边轻飘的蓝羽毛随风旋落,像极了孤独无依的枯叶。
她思索了片刻,无视他警惕的目光,走到他身边,封住还在流血的伤口,将随身携带的疗伤药顺手扔给他。她现在的神情与杀人时没有任何区别,那么漠然,那么冰冷。
兰陵王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星魂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需要让她知道你们是盟友,若是事先没有交代清楚,她可是很有可能把你们都杀了的。”虽然当时自己只是淡然一笑,并未放在心上,但印象中已将这女子定位没有情感,冷漠孤傲的杀手,就像他一样。
这一点,她也发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