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八十八章
此时，f-l的高层办公室内，两个男人面面对峙。
周遭的温度比外面的寒风还低。
夏嘉兴四处环顾一圈，说：“早就听说了a城的f-l不一般，现在看来，是真的不一般。”
江驰并不意外这人会找上门来，不咸不淡：“夏先生有事说事，没事我就不多奉陪了。”
“怎么会没事，我找你可是为了天大的事。”
夏嘉兴问：“你什么时候开始联系夏也的？”
“她回国后的第二个月。”
“挺行。”男人轻嗤一声，“江老板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赶走一次又追回来一次。”
江驰一脸云淡风轻：“多谢夸奖。”
夏嘉兴有些摸不透他似乎事不关已的态度，故意提高了声量：“你对夏也的感情和以前一样，我的态度同样也没有变，江驰，你不能…”
“夏先生别急着下断论。”江驰打断他，“四年前我确实没有能力和你谈条件，但现在不同，你我都是资本家，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前提是你不能阻拦夏也做的任何决定。”
“我拦她？当初出国的要求，可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她那是迫不得已。”
夏嘉兴觉得好笑：“就算抛开以往不谈，你就这么肯定她会回到你身边？”
男人语气十足笃定，像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她会。”
夏嘉兴抬眼盯着他，半晌没有接话。
时间沉默了很久，周遭落针可闻。
直到夏嘉兴开口问了个无厘头的问题：“f-l是你一手做大的吧．…四年了？”
江驰默认。
“那你猜猜看，夏氏集团从创立到现在，有多少年。”
他沉着声，不猜不答。
于是夏嘉兴接着道：“我爸砸了整整二十年的心血进去，才有了现在远近闻名的夏氏，江老板，你怎么斗得过我。”
夏嘉兴不给他接话的机会，说：“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你把f-l让出来，归到夏氏名下。”
江驰斩钉截铁：“可以。”
夏嘉兴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听清楚，是让，不是其他的，我不会给你一分钱。”
他依旧毫不犹豫，重复道：“我说，可以。”
男人毅然的语气正经严肃，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愿意把f-l拱手相送。
“爽快。”
夏嘉兴勾着唇，难得露出了笑脸。
“合同我准备了，只要你签下名字，以后你和夏也的事我都不会再插手。”他说，“但是江老板，我还要多嘴一句，f-l是你的事业，事业就是你的全部，把它让出来，相当于你这四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就好比创业失败后倾家荡产，你真的确定？”
江驰提起笔，语气淡然，只是说：“事业不是我的全部。”
她才是。
笔尖下移，刚在合同上落下一个笔划，办公室的玻璃门猛然被推开，“啪”的一声，两人都吓了一跳。
少女撑着门扶手，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额头渗出细细的薄汗。
“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茬。”
兄妹俩四目相对。
夏嘉兴嗤笑道：“看来是我没挑对时间，赶上你俩的幽会了。”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江老板，快把合同签了吧。”夏嘉兴催了几句。
夏也立马起了疑心，这俩人谁也看不惯谁，签的合同能是什么正经合同。
“先等会儿！”
她扑上前，一把夺过了江驰笔下的a4纸，因为力气太大，不小心撕破了一个角。
“夏也，别胡闹。”他斥了她一声。
少女充耳不闻，只看到白纸上的标题，心脏便骤然一缩。
她回头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要把f-l送给我哥？！”
男人眼神有些飘忽，安抚道：“不是白送，有条件的。”
“阿也，把合同还落回去。”夏嘉兴跟看戏一样，“又不是你的公司你急什么眼，你姓夏，夏氏得了利就是你得了利，别跟我来帮情不帮亲这一套。”
“哥！你这算什么得利！”夏也朝他大吼，“夏氏赚的钱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如果爸爸知道你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他肯定会对你失望透顶！”
夏嘉兴别开脸：“江老板，最终选择权还是在你手上，签不签，你尽快决定。”
江驰沉默了片刻，上前一步想把合同拿回来，哪想夏也谨惕性极高，直接把合同胡乱折了两下，塞进了自己衣服里。
又是这招，现在两个男人都拿她没辙了。
她咬着牙瞪着眼，像是要把面前的人拆吞入腹。
“你不准签。”
江驰抓着她的胳膊，手背青筋突起，却压根没有使劲，生怕把她弄疼了。
“拿出来，听话。”
少女的心被他心个字挠得又痒又痛，声音沙哑：“真的不能签…不能把f-l弄丢…”
男人垂着头，温柔得不像话：“夏也，你信我，f-l只是用来交换更重要的东西，尽它该尽的责任，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不是么。”
“什么东西能比你这么久的心血更重要…．”
他眯了眯眼，柔情从骨子里渗透，唇角微微上扬。
“我的宝贝。”
只一瞬，夏也坚守了四年的心理防线倾刻间轰然坍塌，溃不成军。
她早该知道的，知道他不是自愿提的分手，知道他对自己的付出不尽其数，知道他从相识到重逢一直爱着自己，炙热的感情永世未变。
她回过头：“哥，你能先出去吗，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可以吗？”
夏嘉兴思索了半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悠悠地离开了办公室，还顺手带上了门。
静，很静，连呼吸和心跳都近在耳旁。
夏也把合同从衣服里掏出来，展开，看了一遍又一遍，眼尾的湿润不受控制不听使唤，叭嗒叭嗒地往下掉。
“你别哭啊…”
男人有些手足无措。
夏也气得呼吸都不顺畅，把合同揉成纸团朝他脸上砸去。
“姓江的，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他哑着声：“我以后改。”
夏也抹了把眼泪，哽着声音道：“我问你，你有没有骗过我？”
“没有”两个字刚到嘴边，他一顿，看着她一副敢撒谎你就完了的模样，还是改了口。
“以前有过。”
“有过多少？”
“没多少。”
“死性不改的大骗子。”夏也眼泪收不住，一串一串地往外涌。
“你帮我澄清抄袭的乌龙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当初去美国找过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后背的伤为什么不告我，你调包银行卡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跟我说，王八蛋，这些事你都打算瞒我多久？”
江驰心脏像有无数只虫蚁在啃蚀，痛到深入骨髓。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少女拥入臂弯，轻声细语。
“我没想过要瞒你，所有的这些，只要你问，我就交代。”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一种珍宝失而复得的心情在胸腔蔓延。
“把命交代给你都成。”
夏也搂着他的背，泣不成声。
他们一边埋怨着故事的俗套，一边心甘情愿地跳了下去，痴迷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