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八十二章
跟随三人一起前去赛场的除了宴会的部分宾客,还有一些刘松荣的狐朋狗友。
夏也站在高高的看台上,俯视着弯弯曲曲的赛道,才突然意识到江驰占不了什么便宜。
赛场是刘松荣挑的,那么无疑他对赛道的走势变化都刻在脑子里的熟悉,但江驰面对这从未接触过的陌生赛道,肯定是会吃亏的。
“对面那小子什么来头,敢和荣哥比赛车,也不怕输得精光。”
“初生牛犊嘛,摔几次跟头就长记性了,跟荣哥斗还是太嫩了。”
“我看他就是装逼,待会就会被虐得满地找牙。”
耳边不断传来几个男人的嘲讽和讥笑,夏也气极,扭过头怒斥:“嘴很闲是吗?要是很闲我建议你们每天等粪车路过的时候拿个勺子尝尝咸淡!”
江驰穿戴好防护装备,戴上头盔上了辆黑色带红焰花纹的车。
一旁,刘松荣的车是他朋友千挑万选出来各效能都最佳的赛车,花里胡哨,是贴着闪钻的银色。
骤然,密布的阴云飘下丝丝细雨,急而密,形成朦胧的雨幕。
“江老板,比赛得尽快啊。”刘松荣看了眼天,准备就绪。
江驰踩下油门,发出巨烈的轰鸣示意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
起点线旁,发令枪突响,只听见响彻云霄的轰鸣,两车同时冲出黑白线。
夏也身上披着江驰的西服外套,却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视线死死地盯着赛道上的黑车,目不转睛。
“冲啊!!荣哥加油!!”
“荣哥冲!干死那兔崽子,加油!!”
夏也猛地偏头一声怒吼:“闭嘴啊死神经!吵不吵!”
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一愣,居然害怕了,讪讪地闭了嘴。
赛场上,因为下了雨,道路湿滑。
江驰在一个幅度很大的转角突然起漂失控,他下意识就是反打救车,却因为稍稍领先的刘松荣挡住了大道,没有及时回方向,导致二次起漂,两人瞬间便拉开了一段距离。
看台上刘松荣的朋友齐齐低声“耶”了一句,还对着落后的那辆赛车竖了个中指。
夏也咬咬牙,气急败坏地一瞪,几人顿时收敛,乖乖地地揣起手闭上嘴。
黑车尾随银车两圈,见缝插针般的找到机会时,突然晚刹车进攻,通过轻微碰撞让对手减速,确保了自己进攻的有效性。
两齐头并进,势必要在下一个弯道分出胜负。
到达刹车点后,刘松荣心一横,开始疯狂挤江驰,试图扩大自己的优势。
夏也急得直跺脚:“草你祖宗的刘松荣!哪还带这样的!”
她拱起双手拢在嘴边,喊道:“姓江的你他妈到底行不行!加把劲啊!”
江驰受到持续性的挤压,有点恼火,他够强硬,一个重刹便挤进弯道还成功抢占了外线。
其实在赛车缠斗中占据外线是不利的,但如果是为了抢占下一个弯道的内线才走的外线,那可就不一样了。
显然黑车技高一筹。
在倒数第二个弯通,江驰利用内线守住了刘松荣,先一秒越过终点线。
他拌衅般地狂打方向盘,快要与夜融为一体的黑赛车一百八十度旋转调头,车轮擦出火花,扬起数米尘埃,挡住了银车的去路。
尾气的烟子散尽,江驰已经下了车,他胳膊夹着头盔朝看台望去,少女的身影模糊,却看得出她在朝自己挥手。
“小刘总,记住我们的赌约。”江驰盯着男人黑得不能再黑的脸,极其友好地提醒。
他表情轻蔑又高傲,似乎就在说:跟他比赛车,自寻死路。
江驰的法拉利还在礼堂的停车场,他借了把伞,带着夏也往回走。
夏也因为拿到了老刘总公司的股份,心情大好,没有埋怨江驰为什么没把车开过来。
看见她一脸芳心荡漾,男人也不自觉弯起唇角:“有这么高兴?”
“废话,钱治百病。”
他问:“不怕我输了?”
夏也轻哼一声:“输就输呗,反正要在街上裸奔的人又不是我。”
江驰失笑,低沉的嗓音有些沙,挠得人心痒。
“不会输。”他搂了搂夏也的肩,让她靠自己近些,“有个小姑娘在看台喊了加油,我听到了,所以肯定不会输。”
少女捏了捏拳头,没有挡开他的手。
“你该庆幸是和我在一起。”他继续道,“只要我在,你随时可以肆意妄为,后果我帮你担着。”
耳根烫到心尖。
绸密的雨幕下,一把伞笼罩着两人的身影,迎着朦胧的路灯,向前,一步又一步。
夏也要疯,转移活题:“你、你冷不冷,外套拿去吧…”
“我不冷。”
“别骗人了,你衬衫这么薄。”
江驰闻言,坏心一起,伸手牵住了小姑娘拉着外套的手,男人掌心滚烫的温度传过来,夏也吓得一激灵,连忙甩开他。
“你干嘛!”
江驰眼里融着笑意:“你不是不信么,给你摸摸,证明一下。”
“我才没有不信。”夏也皱着眉头,藏起他刚刚牵过的那只手,语气恨恨的,“爱穿不穿,冷死你得了。”
她的好心情减了大半,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怨天尤人。
“都怪你没有把车开过来,害得我踩着高跟鞋陪你走这么远,裙子都弄脏了。”
江驰一顿,低头瞥了眼,说道:“你撑伞,我抱着你走。”
“不要。”她咬着牙当硬骨头,“我才不要你抱。”
他轻描淡写一句:“裙子脏了洗不干净,可是要赔钱的。”
“……”。
夏也立马被打脸:你抱吧……”
男人轻笑,把伞递过去,轻松搂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来,还故意使坏颠了颠。
夏也很轻,抱着就跟抱只猫一样,但不同的是,这只猫脾气有些大,稍微碰着她哪儿了她就要伸着爪子挠人。
“鞋子磨脚吗?要不要脱下来?”他问。
夏也点了点头,稍稍直起腰把亮闪闪的高跟鞋脱了下来。
她脚尖被压有些红,后脚跟也被磨得破了点皮。
“小了吗?”
江驰拍拍她的背,让她搂着自己脖子,原先护着她腰的手拎着两只鞋的后跟,轻轻甩了甩鞋底的雨水。
他只用了一只手抱她,依旧轻松。
夏也答:“有一点。”
江驰“嗯”了一声,没有下文。
他按她以前高中时候的尺码准备的鞋,却没想到小姑娘去趟美国回来长高了这么多,鞋子都不合脚了。
夏也把伞举高了些,眯眼打量了一番雨势,然后把右脚探出伞外,冲了遍雨水,凉凉的触感舒是舒服,就是有些冷。
江驰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低斥道:“大冬天的,想感冒?”
夏也哼哼地笑了两声,伸手接了半捧雨水毫不留情地弹在男人脸上。
“凉快不凉快?”她笑着问。
“夏也。”他压着声音警告,“你陷害我摸别人屁股的事还没算账呢,信不信把你丢下水沟去。”
少女心虚,讪讪地收回了还妄图作祟的手。
江驰低低地叹了口气,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吃硬不吃软。
寒冬的降雨持续,柔美的乐调在身边回荡,久久不散。
他将她抱得更紧,开玩笑,等了四年才等回来的宝贝,丢什么也不能把她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