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再临北域
画面很快就一转而过，诸多场景随之浮现，有深邃无比的星空，紫色的大星沉浮，宇宙中徒步前行的强大旅者，一片神秘的古地大战四起烽火连天，有诸多强者陨落………但更多的影像毫无意义，只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一行三人就像时间旅客，匆匆而过。
诸多存在都不能感知到他们。
瞎子李判断，这些景象不一定都为现世的，有可能已经过去了无尽岁月，他们所看到的也许只是时光残片。
“宇宙真是浩瀚无穷，有着太多的秘密……”瞎子李由衷感叹。
商衡二人点点头，一路所见，光怪陆离，有些生物简直是不可名状，散发着让人颤栗的气息。
更让商衡一行人震惊的一次，是在宇宙中，看到一个金属机械道士，头插发髻，手持拂尘，背负道剑。
露天站在一艘极其巨大的金属战舰上，就像一粒灰尘。
此刻他正凝望着前方的古地，目光有意无意的撇过商衡等人所在的方向。
“这似乎……就是我们苍茫星。”瞎子李顺着机械道士的目光，感受着这片苍茫大地的熟悉气息，有些不可置信。
商衡没有接话，他不在乎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这种另类的文明火光让他的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截然不同的文明道路，却是同样的强大无比。
“歼星舰不能进入这片古星，古星上方有强大禁制，过于强大的违禁武器有可能会激发这些恐怖的禁制，到时候后果难以预料……”飞船传出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
“没错，似乎因为大道锁链未断，有些排斥我等……不可全部进入此地，母舰探测到下方有诸多危险地域，如果我等全部陷入，众多任务将同时失败。”另一道声音附和。
“起源九号，葬！去完成你的任务……”
一道慷锵有力的声音从战舰内部传出，金属碰撞之律富有强烈的节奏感。
只见战舰表面的的金属道士身影一闪，从战舰表面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阴阳二气流转。
金属道士走后不久，慷锵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诸多金属生物从战舰中出现，遁入下方的古星，也有的反方向潜入无尽的星空中。
商衡三人自奇异的空间乱流中见到这一幕，内心震撼不已。
这是商衡他第一次看到这种域外金属生命体，在此之前闻所未闻。
“大乱将起啊！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瞎子李感叹道，想到了某些古老的传说。
宇宙中的文明从来就不只一种，久远的年代，便有了多种灿烂无比的文明。
诸多古地选择了修道，以人为本，成就了无上大道。
但也有部分奇异文明受到了起源古火的辐射，选择了所谓的“科技”，身体与金属同存，由此生成了灿烂金属科技文明。
两者之间其实说不上谁高谁低，不同的道路殊途同归。两个文明都在不同的历史时间段出现过无上强者，震动苍茫宇宙，主宰过天上地下。
只不过近古以来，大道崩坏，就算是这种起源于古火的金属文明，也收到了巨大的影响，毕竟他们同样需要能源的支撑，而这个年代，早就经不住这样的消耗，因此众多古地文明的联系早就断了，只有一些极其强大的传承还留有当年的星图。
年轻人之所以年轻，不是因为他们的生命正如火如荼，而是因为他们的心里有远方。
听完瞎子李的讲述，商衡二人久久没有说话，作为年轻人，未来必然去见一见这不同文明灿烂火光的想法已经在他们的心中种下。
空间变换，此后虽然偶有其它场景浮现，但再也没有像刚才一样的事物能够吸引三人。
“要到了，两位小友！”瞎子李沉声道，他感受到了空间将要被撕裂的波动，这预示着众人将要从虚无的空间中走出，进入到现实世界。
一片剧烈的白光闪耀，三人出现在北域大地。
这里算是天宗边缘属地，距离明台山并不算太远。
本来是要直接传送到天宗属地中心地带的，但在商衡的要求下，瞎子李小小的改变了方位。
这个地方两年前商衡来过很多次，以前曾经在这里陪老陈杀过很多人。
两年的时间，对于历史的滚滚车轮来说，不过是短暂的一瞬，对于年轻人来说，却可能有许多着难忘的岁月。
因为人的一生，丰富的程度并不是根据时间长短来计算，有时候根据刻骨铭心的记忆来作为评断或许更合理，因为那会让人做出改变。
此刻的商衡心跳有一些快，与先前面对那些光怪陆离的情绪波动不同，此刻他有些紧张。
一个男人，在外面待久了，回到故乡，总有些情绪颤抖。
商衡想了想，用书上的一个词语来说，应该叫做近乡情怯。
那些年里，老陈，行山雪，他，三个人共同度过的时光，虽然简单但是却让他难以忘却。
隔着一段距离，他便叫瞎子李停止了飞行，打算用脚步丈量这段剩余的路程——其实是他或许有些过分紧张，毕竟已经有接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见那个人了。
说好的在桃花下等自己回来，而现在这个时节，正好是桃花开的季节——这贼老天，终于让自己顺心一次了吗？
桃花灿烂，商衡的步伐稳定，在桃花下踏出一条路来，恒多谦与瞎子李二人紧跟其后。
瞎子李一眼就看出了商衡此刻的情绪有些不一样，作为过来人，他很轻易的就猜出了什么。
说实话，他也很好奇，这样一个少年的生长环境到底是怎么样的？
也许就是这一抹仅存的温情，才让他没有彻底沦为一个疯子？
上次使用九盗天机术配合至强玄龟遗蜕，试图占卜关于商衡的过去未来，因此引来的灭世天罚，至今让他记忆犹新——如果不是神物的保护，恐怕他已经成飞灰！
而商衡的种种表现，在瞎子李看来，培养他的人肯定极其不简单。
尽管平日里看起来比较亲和有趣，但瞎子李知道真相绝非如此。
那种真正面对危险时的果断冷酷，握住手中之剑时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像是地狱之中出来的冷酷魔神。
这是一个魔鬼，只有在危险之时才会露出獠牙。
瞎子李不相信一个少年会凭空变成这个样子，只有一个可能——商衡的身边也有一个真正的魔鬼，一步步的将商衡也培养成一个魔鬼。
人是很容易受到影响的，地狱之中的天使总比恶魔要少上一些。就算是天使，长期生活在地狱之中，如果没有天堂光束的照耀，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沦为妖魔。
瞎子李认为，现在这个让商衡心动的女子，就是那天堂的光束。
一路上，三人路过明台山，看着那平滑的山顶，瞎子李目不转盯。
“被人一剑削平而成！”瞎子李做出判断，他在上面感受到了极强的剑意，恒久而不散。
恒多谦暗自咂舌，这座山大的离谱，被干净利落的一剑削平，却又没有丝毫杀气，似乎是随手而为，看来是个十分强大的人物。
商衡闻言没有过多惊讶，他曾经还未正式踏入修行门槛时就有了猜测，以他现在的实力，自然也感受到了残余的强大剑意。
不过现在他却不在乎，因为远方有更重要的人等着他。
越来越近，商衡一步踏入那座居住了很多年的小院子，期待着看到熟悉的身影。
可清冷的院子却让他有些绝望，院子里的桃花开的很灿烂，红白交错，看着极美。
只是当年的人不见身影。
商衡翻过一个又一个房间，行山雪的，自己的，老陈的……甚至连储物的柴房也没有遗落，一一仔细寻找，却仍然不见人影。
看着屋子里的灰尘，商衡有些疯狂，有些不相信，怎么会有灰尘了？
那个丫头向来很爱干净。
他状若疯魔，露出了瞎子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一遍又一遍在各个角落里搜查，希望找到一丝线索。
最终，他久久的伫立在门口的桃花树下，低着头，这里是当年走时行山雪所站的位置。
再次抬起头时，商衡眼中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他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
瞎子李二人在远处看着，没有说话，现在他们也猜测到了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
此刻，瞎子李看着商衡的背影，像是一个地狱深处的冷酷魔神在复苏。
“前辈，能帮我算一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商衡看着瞎子李，平静的开口。
瞎子李没有说话，不用商衡开口，他已经在开始掐诀。
此刻来回走动在院落中，不断推演，时光的气息在虚空中浮动。
一幅幅画面在院落里浮现，时光从此刻倒流，院子里过去的场景一一显现。
一直倒退到两年前的春天，同样是桃花开的季节，一道清丽脱俗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站在桃花下，她就是极美的一抹春色。
就连瞎子李阅人无数，此刻也由衷赞叹道，“好漂亮的一个女娃子！”
商衡心一沉，这个时间段，他恐怕才北上几天，行山雪竟然从此时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