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平乱决
商衡眼前浮现出一片巍峨的太古神山。
像是古老神话时代就存在于此，一要看不到尽头，山顶像是耸入了星空中，日月星辰都成了点缀。以浩大磅礴的气势的立于此处无尽岁月。
商衡不自觉想到了读史书时记住的一句话——山莫大于之，史莫古于之！
商衡手中的黑剑在颤动，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浩大的力量，激动不已。
剑身上的六芒星在极速旋转，发出奇异的光芒。
一道黄衣老道的身影从虚无中出现，混沌气笼罩在脸上，无法看见其面孔。
缓缓从远天一步踏出，却前进了数十里，朝神山走来。
“平乱决，第一式。”
“断山！”
一道璀璨的剑光从黄衣老者的手中之剑挥出，引发出天上陨星坠落的浩大异象！
剑光浩荡，震动了苍茫大地。
巍峨无尽岁月的太古神山，在无声之中一分为二。
虚无中有怒吼传来，仿佛有盘踞在其中的神明喋血！
断山，断的是太古神灵祭拜的神山！
商衡震撼，这些是历史上曾经真是发生的一幕吗？还是只是虚无景象的演化？
剑光中感觉到一股浩大的力量波动，以及一种不敬诸神无畏命运的剑意！
世疾苦，苍生祭拜神灵。以求风调雨顺，世间无乱。
而诸神受众生香火之力，却不念苍生之疾苦。甚至为了掠夺诸生信仰，在人间散布瘟疫洪灾。
偶显神迹，让众生俯首叩拜，诚惶诚恐。
如此众神，如此神山。
取诸天信仰，而愧对众生。
留它做甚？
弗如一剑斩之，还天地众生一片清明。
断山，断的不仅为有形之体。更断的是世人心中虚无痴念！
人活一世，神灵的信仰只能锦上添花，人生之海终究只能靠自己争渡。
商衡在这旷世一剑中像一根浮萍，随着波涛汹涌的剑意起伏不定。
但最终还是站稳了脚步。
“这是一种剑意的传承吗？”商衡喃喃自语，眼睛仍然保持清明。
闭上眼睛，他细细回想刚才黄衣道人那一剑。
一剑挥出，气韵与那一剑有了一分相似。
感受到商衡挥出的剑意，这磅礴的压力减少了不少。
“足够我迈出步伐到下一丈了。”商衡低语，想要当场完全顿悟这惊艳的一剑是不可能的。5八一60
至强的绝世剑意，蕴含的道纹繁杂如星海。
商衡能够一眼明悟并施展出三成真意，已经是极其了不起！如若有外人得知，定然惊叹不已。
商衡自己目前只能记住这一剑的气势，以后或许有机缘会取得更大的进步，现在做好当下即可。
走到这里，商衡哪里还不明白——古碑两丈之地，为某种天宗古老的传承。
两丈之内，是为认可。想要往前走，就得领悟更多的东西。
看这恢宏的气势，估计是天宗至高绝学。
想到这里，商衡不得不感叹这个古老宗门的大气魄。
至高绝学，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置于石碑之上。
这就是剑道第一宗的强大自信吗？
其实，商衡想的过于简单了。
古碑之前的距离，与境界无关。
更多的是考验某种心境，漫长岁月以来。有机会接触古碑并且走到两丈之内的，不过两手之数。
历史已经证明，这些人只要不过早陨落——终将会成为岁月长河中的掌控者，莫不有大成就。
其中最强者，自身的修炼成就，未必就不能与平乱决一较高下。
“一丈！”
商衡来到一丈之处，剑气滔天！
身体上某些部位的伤口已经可以看见骨头，嘴里吐槽不断，不断问候诸天仙佛的祖宗，但眼底深处却尽是冷静，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
脚步蹒跚的在剑气之海中稳住身体。
前进！前进！前进！
吾志所向，一往无前。
“平乱决，第二式。”
“星空杀！”
一片死寂的虚无中，出现一点光芒，黄衣老道持剑而立。
剑光璀璨，划破无尽的黑暗。
这里是一片虚无！没有任何有意识的存在，只有无尽黑暗。
剑光浩荡，划破混沌，开辟出大世界。
世间剑道，莫不为杀戮而生。
这一剑，却为创世！
杀死空寂与虚幻，创造出真实的大世界。
一剑划过百万年的岁月，商衡像是一个观察者见证了生命至虚无中诞生演化的过程。
一颗颗古星，从寸草不生，演化至绚丽多彩的壮丽山河，天骄崛起，创造辉煌的神话文明。
璀璨尽头，商衡却感觉压力浩瀚无垠！
像是一整片星空压迫过来，整个人将成粉碎，磨灭一切痕迹，从新归为虚无中的一部分。
身体与灵魂都将要被撕裂，一切痕迹都将不再存在。
星空杀！
星空要杀你，如何能避？
危机时刻，黑剑上的六芒星再次极速旋转，九道剑气演化而出，分解掉相当一部分压力。
但闭上眼睛的商衡却看不到这一切，只是感觉冥冥之中似有某种特殊的存在帮自己抵挡了一部分压力。
抓住这个机会，商衡回忆这创世的一剑。
终于，三息之后，一剑挥出。
带着与老道一分相似的气韵，终于让这浩瀚的剑意之海平静下来几分。
如上一剑相似，商衡远远无法在现阶段完全领会，两成相似已经是商衡目前的极限，只能将未明的真意存于心中。
商衡终于走到巨大的石碑面前，如同一只蚂蚁。
挥剑斩下，在黑剑接触到古碑前的最后一瞬间，沧桑的声音自心底响起。
“平乱决，第三式。”
“残夜！”
与前两次不同，这一次商衡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
黄衣老道挥出的剑，中正平和，简简单单。
商衡感觉就像春风拂面，一种蕴含生的力量在心中喷涌，似乎整个人都要飞升起来。
眼前是一片隐隐的夜色。
一条广阔的大江映在眼前。
潮水涨满，岸与江平。
一轮壮阔的红日从海上升起，黑夜与阳光并存。
这一剑，声势远没有前两剑浩大。平平淡淡，却让商衡更加心颤。
“锵！”
黑剑划过石碑，在这一瞬间与天齐高的石碑缩小如常，黑剑留下一道痕迹。
商衡睁开眼睛，感受那平和的意境。
良久，终于挥出那平平淡淡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