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一点也不贪心！”温萤嘟着嘴说，“虽然不知道让你高兴的事情是什么，但总觉得你奢求不多。”
霍栖迟往后靠了靠，看向温萤的眼眸有种莫测的情绪。
嗯，确实奢求不多。
无价而已。
—
温萤在别墅住了接近两周的时间。
其实她早就不害怕了，有他在，总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温萤每天都很开心，上班的时候和霍栖迟坐一辆车，要是没睡够，可以借靠男人肩头眯一会儿。
他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只有温萤小脑袋不断往下垂的时候才会轻轻用手指拖起女孩的下巴，指腹体温微热，有一种妥善珍重她的感觉。
下班，一般都是两人一起回。
为了避嫌，霍栖迟让司机将车停在隐蔽的位置，自己要是早下班，就坐在车里等她。
行政部自从换了主管以后，加班的规定少了很多，基本都能让温萤正常下班。
有时候两人一起吃饭，有时候，温萤有聚会，霍栖迟就送她过去，然后先回家。
不知何时起，他在一楼书房办公，有了不关门，只将房门轻掩的习惯。
温萤回来时，会偷偷摸摸跑过去，却不知他早就听见门开的声音。
心情已经开始期待。
要是太晚，温萤会问候两句，然后笑嘻嘻说：“先上去啦！晚安！”
如果天色还早，温萤会洗了澡窝沙发上，电视机的热闹声和少女轻盈的笑声交织。
等他出来，女孩就问他要不要喝饮料，或是吃零食。
霍栖迟通常会在沙发上坐一会儿，不会很久，因为他来，温萤会拘谨一点。
男人不太将目光放温萤身上，一般都是对着电视屏幕，偶尔问几句节目里的小问题，温萤总是热情解答。
一来二去，距离拉近了也没察觉，只顾着叽叽喳喳。
最近温萤追的综艺节目撕逼很严重，连网上也多了许多讨论。温萤看时，带了些情绪。
她不爱在网上和人做没意义的争论，于是就讲给霍栖迟听。
男人每次都十分“中肯”地站在她这边，像哄孩子似的，温萤便愿意讲很多。
不过最后，温萤喜欢的嘉宾还是被淘汰了。
那晚温萤总是叹气，还摇头说：“不看了！再也不看了！”
客厅冷清下来。
霍栖迟上班时在办公室问程淞：“张昀河和霍氏有合作吗？”
程淞去查了一下，当红的流量中生，演技与人气并存，是霍氏旗下高端厨卫品牌的代言人。
霍栖迟说：“和他经纪人联系一下，看看张昀河能不能继续参加《极速对决》。”
程淞：？
这类一线大咖行程紧凑，要是临时更改，恐怕不好办。
但这是霍栖迟的要求，不好办倒也不至于。
不过程淞多嘴问了一句：“霍总这是……”
他不记得霍栖迟和张昀河之间有什么联系，至多也就是霍栖迟认识那家娱乐公司的老总吧，毕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造星工厂，老总也是身价不菲的男人。
霍栖迟说：“小姑娘喜欢看他。”
程淞摸了摸鼻子。
哦，这样。
小姑娘是谁，显而易见。
关上ceo办公室的门，程淞想了一下。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温小姐喜欢别的男人，还能不动声色地帮忙追星。
瞧瞧这胸襟，这气度。
片刻，程淞又敲开办公室的门，狗腿地建议道：“霍总，不然，我到时候弄点签名照来，您拿去哄人？”
霍栖迟将手上的黑色签字笔一扔，嘴角弧度挺危险，他反问：“有必要么？”
程淞战战兢兢，大声道：“当然没必要了！”
关上房门，程淞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这胸襟，这气度。
很可能都是装的。
博小姑娘开心而已。
他倒当了真，差点把工作搭进去才想起眼前的老板从来就不是什么纯良的男人。
吃醋是人性。
霍栖迟克制太久，并不代表不会吃醋，只是不明显而已。
—
中午的时候，温萤给霍栖迟发微信，是张昀河超话投票的截图，粉丝请愿让偶像回归节目。
温萤：【是不是很傻，已经官宣淘汰了，这一期节目也没有张大大，可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想着求求老天爷呢，他可是节目之魂啊！】
霍栖迟：【求老天爷干什么。】
温萤：【？】
霍栖迟勾唇，按住语音键说：“不如求我。”嗓音低沉，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相当地醇厚动人。
温萤莫名地羞涩。
霍栖迟稍微有点坏坏的时候，多了一股张扬的少年气在里面，和平时老成持重的他不太一样。
好像放了点勾子，你被挠了，一回头，又什么痕迹都没有。
但心里总是痒痒的。
温萤不知道回什么，最后发了：【哼。】
傲娇一下，以示抵抗。
过了几日，霍栖迟在外面谈生意，刚回别墅，有点疲累。
谁知温萤直接从客厅冲到玄关，一溜烟儿地蹦到他怀里，手搂脖颈，双腿缠男人腰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得很。
男人挑眉，双手兜在温萤大腿后侧，眉宇间有些不动声色的喜悦。
女孩虽然个子高挑，但是骨架极细，又因平时不爱锻炼，身上的肉都是软软的，纤弱又丰盈。
霍栖迟闻到温萤发间的清香，有蜜瓜的甜味。
指腹不着痕迹在女孩臀腿处摩挲，隔着轻薄的衣料，仍然让人燥热。
温萤兴奋道：“张大大真的回归了！节目组的话题在微博上都爆了！好开心啊！这期收视率肯定要破记录……”
后面的话霍栖迟听不分明，只觉得柔软馨香的身子太美好，舍不得放下，于是双手紧了紧。
也有点欣慰，温萤开始毫无负担地亲近自己。
霍栖迟轻笑。
温萤在他耳边道：“你也开心呀？”
霍栖迟嗓音低磁，说：“开心。”
广告结束，综艺继续。
温萤从男人怀里跳下来，又跑回了沙发上，怀里抱着巨型吐司抱枕，是上次和霍栖迟在街上的饰品店一起买的。
霍栖迟替她拿回来的时候，在街上回头率特别高，温萤偷笑，他也勾起唇角。
总拿这个小姑娘没办法。
男人换了拖鞋，走过去。
茶几上两个马克杯，简约款，一黑一白。
霍氏楼下的咖啡厅在消费一定金额后可以兑换礼品。
温萤选的时候只剩一对马克杯，于是送了一个给他，倒是没多想别的，物尽其用而已。
霍栖迟喝水素来简单，杯子随手放在开放式厨房前面的小吧台。
不像温萤，经常在客厅活动，会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有一次霍栖迟边喝水边过去和她聊天，聊完后，杯子也留在了茶几上。
于是一对放在那儿挺显眼的。
温萤原本有些不自在，感觉好像情侣杯。
——尽管，那本来就是情侣杯。
结果瞧着霍栖迟脸色平平，似乎没放心上，她也大大咧咧没在乎了。
—
因为张昀河的惊喜回归，温萤抱着吐司不断向霍栖迟描述张大大表现多么多么好。
霍栖迟抿了一口水，看向屏幕的表情有些微妙。
余光中的小姑娘兴奋地将穿草莓袜子的脚在沙发上踩来踩去，上衣在腰间翻折也浑然不觉。
霍栖迟伸手过去，将她衣边理好，正巧温萤攥上他手臂，特别真诚地感叹道：“张大大太！帅！了！”
屏幕上，男人一个回旋踢，十几厘米厚的木板断裂，手臂肌肉嘭出，简直是粉丝口中“行走的荷尔蒙”。
相反，霍栖迟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就是养尊处优的矜贵主儿，肌理分明的轮廓暗伏在高级定制的正装之下，骨相和皮相放在娱乐圈也是数一数二，而且不需要去取悦任何人。
低调，尊贵。
男人似笑非笑，本来不是那么在意，现在，很在意。
他问：“这么帅吗？”
温萤捣蒜般点头，眼睛里的小星星闪闪发亮。
霍栖迟指腹微捻，看了一眼电视机，随后视线收回，坐在沙发上，温萤同他说话，就好好地应和几声。
但还是让温萤发现，有点不对劲。
女孩关切地问他：“今天是太累了吗？”
霍栖迟虽然平时话也不多，但今晚过于安静了一点的样子。
霍栖迟顺势捏了捏鼻梁，叹息一口气，说：“没事，可能屋子里有点闷。”语气中的疲惫显而易见。
温萤仔细看了一下男人的脸色，倒也还好，就是不太精神。
她抿唇，片刻后建议：“不然我陪你出去透透气？”
虽然别墅新风系统运转良好，客厅也开了两扇窗。
霍栖迟淡淡地看了一眼电视，张昀河坐在嘉宾席，没有上场。
他对温萤说：“算了，你喜欢看别的男人，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温萤咬咬唇，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屏幕，又看向低头轻按太阳穴的霍栖迟。
霍栖迟对她那么好，现在有不舒服，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虽然很想看直播……
但当然是他在温萤心中更重要一点。
不，是重要很多。
女孩下定决心说：“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吹一吹风，大脑会舒服很多。”
沪城的秋微凉，桂花香满城，灯火也旺，注意保暖的情况下很适合散步。
两人沿着别墅外的碎石小径往外面走。
温萤穿了一件厚羊绒针织开衫，下身是百褶样式的短裙，双腿白皙修长，笔直得一点缝隙都没有，像漫画里走出的少女。
霍栖迟换了一身休闲服，黑色立领夹克，深灰长裤，肩线宽阔，气质矜然，少了几分凌厉之气。
散步的时候，温萤时不时将路边的桂花枝压低闻一闻，又或是踢一踢路上的碎石子，看起来没有多流连刚才的综艺。
霍栖迟右手插兜，侧头看她，勾唇问：“害得你节目没看完，真是抱歉。”
温萤摆摆手说：“怎么会，到时候看录播也是一样的呀。能够陪你我很开心的！”
霍栖迟摸了摸女孩发顶。
他想起之前温萤分享给他的一则视频，测试小狗对主人的感情依赖度。
一头是美味的零食，一头是主人蹲着呼唤它。
小狗毛绒绒的，牙都没长全，尽管对零食垂涎得厉害，犹豫再三，仍是跌跌撞撞跑向了主人那边。
当时温萤说：“狗狗好可爱，不要逗它嘛！”
霍栖迟却觉得，那个主人，应该还挺满足的。
训练小东西，在最具诱惑的情况下，也要坚定不移地跑向主人。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