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
“漫姐, 好久不见了。”
“恭喜啊，又签到了一名有潜力的新人。”
“有时间一起喝下午茶。”
刚刚踏入杂志社，赵漫就被各种打招呼声给淹没了, 她也换上了一张微笑的面具，亲切的和每个人打招呼。
今天是拍摄杂志内页的日子, 这几天她辗转过各处，也没有见过赵漫, 只能从小赵小荷那听说她这段日子非常忙, 所以在今天居然破天荒看到她, 她还要全程陪同拍摄杂志, 让森茉还有些愣。
说是有重要事情交代或者是想联络感情吧, 一路上都在看文件打电话发号施令。
等进了这，赵漫更是把重点放在了给她打招呼的人身上。
她们来的早, 还没到杂志说的时间，匆匆赶来的助理歉意的说还没弄好，麻烦她去休息室坐回, 这不算长的一段路上并不算安静, 不时有推着衣架、箱子或者扛着器材的工作人员路过。
赵漫对森茉道，“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跟主编打个招呼。”
看了眼小荷，“照顾好她。”
森茉闲着没事, 干脆的拿起手边的杂志开始看。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休息室外就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森茉的动作一停, 把杂志重新放到了手边，休息室的门猛地被推开，赵漫和一个三十岁男人并肩站在一起, 男人个子不高，胡子修剪整齐，穿着时尚，推开门后就看向森茉，眼睛像是X光一样从森茉身上扫过。扫完之后，挑剔的脸露出笑意，“这就是茉茉吧？我是今天的摄影师，叫我K就行，走吧，我们现在去化妆室。”
森茉顺势站起来，“你好。”
紧接着她就发现K的眼睛微微一亮。
工作人员就有七八个，簇拥着她和K去化妆室，化妆师和助理已经在等候了，K对着化妆师招招手，“按照第一个方案来。”
化妆师道，“是。”
K又从容不迫的指挥工作人员，“安去借衣服，依琳人让人去准备浴缸和镜子。”
森茉才意识到，这次的拍摄和之前似乎不太一样。
之前她才在摄影棚折腾了一天，不停的换衣服换姿势换表情换妆容，前面她还在听摄影师的提示不断做出表情，到了后来她又累又茫然，只觉得摄影师要求越来越含糊，而且根本不批评她，嘴里最常说的就是“好”“很好”。
听说这次也在摄影棚里拍，森茉以为这也差不多，可现在看似乎不是？
在浴缸里拍？应该不会让她穿泳衣吧？
在这种茫然里，忽然有工作人员蹲下来，脱她的鞋，她正被化妆师掰着脸画眼线，工作人员忙道，“没事，我这边不耽误你，你把腿抬起来放在那就行，我要往你脚上和腿上贴一些鳞片，这次的拍摄主题是美人鱼。”
她把腿放到小凳子上后，又有两个人凑过来，一个人给那位工作人员递鳞片，一个人给她修剪指甲，涂红色的指甲油。
凳子是深棕色的，森茉的脚放上去显得格外白嫩，她的脚并不小，毕竟她身高接近一米七，可看着就十分精致，红色的指甲油涂上去，极为显眼，K还在和赵漫说话，眼角朝这里瞥了一眼，随口赞叹了一句，“很精致，如果今天不是拍美人鱼，可以穿一双仙度瑞拉的水晶鞋。”
仙度瑞拉，法国著名的奢侈品品牌，最出名就是水晶鞋。
赵漫：“总有机会的。”
这次化妆时间似乎格外久，等森茉化完，已经是将近两个小时后了，不止是脚上，右边的眼尾处和胳膊锁骨处也贴上了银色的鳞片，夹杂着几片黑色的，耳朵也贴上了一种东西，变的稍尖。因为这些东西，换裙子的时候，帮她穿衣服的助理格外小心，生怕把这些工作人员费了不少时间弄上来的鳞片给弄掉了。
等换上后，助理又赶紧簇拥着她出去，为她做最后的修整，K已经不见了，似乎已经去了摄影棚，工作人员赶忙给她的锁骨处又贴了几片鳞片，紧赶慢赶的朝着拍摄场地去，一个宽大的浴缸已经摆放好了，里面不止有水，还有泡泡，旁边还有一个大镜子。
把工作人员指挥的团团转的K看到她最后的成品，摸索了下下巴，围着她转了几圈，“躺进去试试。”
森茉只好穿着这身衣服在助理搀扶下踏入了浴缸，冰凉的水让她有些起鸡皮疙瘩，可还是一咬牙踏了进去，等她坐下后，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了，那些蕾丝轻纱全都贴在了皮肤上。
K道，“试着把脚伸出水面，侧躺，让水没入你的胸口，匕首呢？”他刚喊完，工作人员赶忙送来了一把仿佛水晶做成的刀，流光溢彩。
“你拿着，先不要动，颜料也先不要放，让我试拍几张。”
说着拿着摄像机各个角度都拍了一遍，看了看拍摄的成果，看不出是否满意，半响后，“行吧，放颜料。”
对森茉道，“表情迷茫一点，绝望一点，再加点颓废。”
一缕红色的燃料融入了水里，丝丝缕缕，森茉和上次一样，努力做着表情，在K的指挥下不断的变化着姿势，浴缸里很滑，很硬，森茉要保证水一直在胸口的位置，变幻姿势很辛苦。
K咔咔咔的拍了不知道多少张，“换水，半个小时开始。”
茶茶赶忙过去把森茉扶起来，给她披上浴巾，几分钟后，K走了过来，也没有说她拍的好或者不好，“你是拉小提琴的吧？一会儿咱们换个方式，我说你表情的时候，你就想象自己在拉小提琴，想想和我说的相匹配的段落。”
森茉无声的点了点头。
这样来回换了三四次水，在K终于点头后，她以为要结束了，可是谁知道他们又重新把她推到化妆间，让她换了一件干衣服，化妆师和之前贴鳞片的工作人员重新围了过来。
看森茉有些发愣，忙解释道，“这次的拍摄主题不但是小美人鱼，还有就是黑白，你之前拍的是白，现在要去拍暗黑版的小美人鱼了。”
森茉：“……”
暗黑版的小美人鱼妆容要更妖一点，阴影要更重，鳞片也要反过来，之前是银色里面夹杂着几片黑色，这次是黑色里面夹杂着银色，而且这次贴的地方更多，腰腹部和肩背都要贴。
整个折腾下来，时间又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
等森茉重新坐到那个浴缸里时，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
而这次拍摄比上次还要麻烦，上次整体的感觉就是白色，灯光明亮，白色的泡沫，黏在她身上的长裙，露出的银色鳞片，要营造一种要化掉的冰冷梦幻，而这次黑不止是森茉的裙子变成了黑色，灯光也营造出了晚上的感觉，晚上的灯光要更讲究。
唯一庆幸的是，这次不需要换水。
最后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在K终于大发慈悲的说“今天就到这里吧”后，所有人包括森茉都送了一大口气，工作人员更是齐刷刷的松了口气。
赵漫道，“今天忙的太晚了，辛苦诸位了，我订了餐，大家收拾收拾一块去吃吧。”
给茶茶使了个眼色，让她扶着已经有些踉跄的森茉去卸妆休息。
森茉几乎是在水里泡了十个小时，皮肤已经起皱了，茶茶看着心疼的不行，帮她揉揉快没感觉的小腿，“要不咱们现在就回去吧，明天还有工作呢，你这样怎么行？”
她才说完，小荷就推门进来，“漫姐说今天茉茉肯定累坏了，现在过去打个招呼，等会直接回去。”
茶茶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
她其实也是第一次经历这阵仗，只觉得森茉实在是太辛苦了，真的是活生生的折腾了一天，这还是拍杂志，拍电影什么的岂不是更折腾？这么一想，茶茶就理解为什么有的明星脾气那么差了，疲惫之下，很难控制住脾气。
而森茉这个被主要折腾的对象非但全程配合，没有提中间休息什么的，而且也没有发脾气什么的。
她们直接回了，小赵却跟在赵漫身后亦步亦趋的去了，喝到尽兴处，满场哥哥弟弟的叫，醉醺醺回去的时候，手机里就多了许多人的联系方式，这都是人脉。
第二天醒了酒，小赵就乐颠乐颠的来找森茉汇报昨天的情况了，“K昨天说了，你很有天分，昨天拍的效果很好，发售后评价肯定低不了，还说等以后有机会再和你合作。”
森茉才知道，K是个很有名的摄影师，现在基本上很难请了，这次他能来给森茉拍，是因为赵漫，他欠了赵漫很大的人情，这次本来是为了还人情，可说不定这次又是赵漫送他的成就。
小赵：“……当时K成名的封面就是漫姐提出的，而且在主编面前力荐，那次封面果然评价特别好，K也从默默无闻开始变的炙手可热了，说起来这次的主题设置其实也是漫姐操刀的，如果最后成绩特别好，主编怕是又要后悔了一次。”
说赵漫当了五年时尚编辑不准，其实五年里有四年是给主编当助理，满世界飞，后来直接当了编辑，干了一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辞职当经纪人去了。
这样辞职本来会让提拔她的主编格外生气，江湖传闻，这位文主编就不是个大心胸的人，可是赵漫就是有本事处理的妥妥的，现在更是直接把森茉送上了杂志内页，还请动了K，只要这次内页成功，森茉的时尚资源就彻底不用愁了。
就是杂志也要承赵漫的情。
小赵只觉得自己要学的还有好多好多。